23. 人手一份
主峰广场上，乌泱泱站着一大群人。
同衡的嗓音传遍每一个角落，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此次交流大会各项事宜。
栖迟依旧是找了个山头，摆好桌椅，在树荫下悠闲自得地边吃糕点边看。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挺隐蔽。”柳黯自身后而来，为找到她，还费了不少功夫。
“要喝茶自己倒。”栖迟示意他坐下，“你怎么穿得如此正常？”
柳黯今日舍了他那一身极具苗疆特色服饰，穿着紫色长袍，身上的银饰也消失不见。
“不这么穿，怀夕不带我来。”柳黯扯了扯衣摆，颇有些不习惯。
栖迟继续吃着糕，耳边是同衡的长篇大论。
幸好自己只是偷偷来，不然在下边站着，早就该睡着了。
“这么一看，昆墟和薄华门可真明显。”柳黯道。
“你还知道这俩门派？”
“我又不是没出过苗疆。”柳黯无奈道，他都不知道外人对苗疆那些奇奇怪怪的偏见是从何而来，“那片黑色和金色，在你们这群白衣之间都显得格外好看。真搞不明白，为何都喜欢一身白。”
栖迟耸耸肩，“我也不喜欢那一身白。”
传闻中，曾有飞升至仙界的老祖返回下界，一袭白衣仙气飘飘。
自此，修仙界便开始崇尚一身白衣。
绣金白袍的是雾外山，绣青竹纹样的是云碧宗，蓬莱则是一身纯白加上白纱。
五大宗门里，只有薄华门是金色道袍，昆墟则是一袭黑衣。
柳黯：“昆墟那一身黑，听闻是因炼体时容易将衣服弄脏，所以直接将门派道袍改为黑色。而薄华门，莫非真如传闻所言，是因为有钱？”
“他们确实有钱，你上去同列昼说两句好话，说不定他直接扔一袋灵石给你。”
看着站在薄华门队首的薄华首徒列昼，栖迟不由得回忆起那天的情形。
栖迟在渡苍说完那句话后，便看向询问之人。
男子身着金色道袍，腰间一条白玉大带，垂着的那块玉佩晶莹剔透，散着光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非常富有的气质。
他站起身，快步向栖迟走来。
“原来这便是栖迟师妹。”男子眼睛更亮了，他伸出手，一金色布袋出现在手心，“见面礼。”
“多谢……”栖迟看向渡苍。
“在下薄华门，列昼。师妹不介意的话，唤我师兄便可。”列昼主动自我介绍。
“多谢列昼师兄。”栖迟接过布袋，有些沉，不知里边装的何物。
“这可就不公平了，为何当初我没有见面礼？”宋期声紧随其后，进入屋子。
“屋外更凉快些。”列昼瞥了一眼宋期声。
“什么意思？”宋期声问。
栖迟忍着笑，在渡苍身旁坐下，听这几位天骄闲聊。
大抵都是些各自在天南海北的所见所闻。
栖迟没想到这些人私下里关系还挺好，所聊之事也颇为有趣，就是列昼会时不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他会直接给灵石？”柳黯问。
“嗯。”
那天回重山后，栖迟打开那个金色布袋，里边居然是一袋上品灵石。
见她疑惑，渡苍也只是让她收好便可，无须多想。
“那我想和他做朋友。”
柳黯话音刚落，广场上便发出一阵惊叹。
原是同衡刚刚宣布，今年的集体项目额外加一项，那便是探索雾涯秘境。
同衡：“各个宗门只允许一队人进入，最多六人，且队伍里至少有三名元婴。入秘境后，所得皆可拿走，但生死自负。”
此话一出，更是激起一阵讨论。
“三名元婴？我们宗门里加上掌门才一共三名元婴。”一小宗门修士说道。
“这说白了不就是给大宗门设立的，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凑什么热闹。”
“雾外山就算不设条件，让你直接进入，你敢去？”
先前有意见的小修士们此刻纷纷噤声，谁都知道雾涯秘境危险重重，雾外山更是只允许达到半游化仙境弟子进入。
高台上，同衡的声音继续响起，“除雾涯秘境外，也可参与另一项集体项目，那便是修炼塔。不过，雾涯秘境和修炼塔，只可选其一，各宗门不可重复参与。修炼塔获胜队伍，我雾外山也准备了丰厚的奖品。”
原先有意见的小宗门，此刻只余下欢呼。
宗门交流大会只允许入凡天地境参与，且分为个人与集体。个人擂台赛按照修为分组，集体赛则是以宗门名义参赛。
往年小宗门在集体赛上，往往沦为大宗门陪衬。如今大宗门想必都要入秘境，不会和他们一同参与修炼塔。小宗门的人都纷纷觉得今年能搏一搏，争个前三回来。
“喏，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柳黯并不在意同衡说了什么，他只是陪怀夕前来，并不参与。
栖迟接住他跑过来的东西，是一个银手镯。细长简单，没有任何花纹，上边只挂了一个不会响的铃铛。
“还挺好看。”栖迟给自己带上，又从储物袋拿出一红木木匣，放到身旁桌上，“还你。”
“嗯？”柳黯疑惑，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东西在栖迟那。然而打开木匣看清里面东西那一刻，他呆愣原地，失去反应。
“当时随手带回来了，不确定能不能养活，就没告诉你。”栖迟道。
木匣里，一条极短的赤红小虫正在蠕动，赫然是柳黯的伴生蛊。
“这……”柳黯声音有些哑，虽说当时是他主动拿出伴生蛊帮渡苍解决一日蛊。可终归是养了这么多年，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谢谢你。”柳黯说道，“怪不得我这几日老梦到它，听到它在叫我。”
栖迟“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吧，去找怀夕。”
“不继续看了吗？”
栖迟脚步未停，“看什么，都散场了。”
柳黯这才发现在他对着自己伴生蛊发呆之时，高台上各个掌门早已离去，广场上也只余零零星星几人。
怀夕刚回到客舍，便听到来客铃响了。心道，这玩意可真方便，站在院外便能通知屋内之人有人来访。她都想给百药谷弄几个回去，免得谷里的人一旦忙起手头上的事，便听不到门外声音。
“栖迟！”怀夕看到来人，欣喜道，“你终于来了。”
怀夕昨夜到雾外山时，便想去找栖迟，可多番打听后，才知对方在后山的重山之上。
两人一同入内，将身后柳黯抛下。
“那丹药，可炼好了？”一坐下，栖迟便摆手拒绝怀夕倒茶，直接开口问道。
“我正想和你说此事。”见她拒绝，怀夕也放下茶壶，“我们在不影响效果的情况下，往里加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草药，取名雾华丹。除此之外，制了熏香，清心静气的同时，可将噬虫引驱逐十里之外。”
“如此甚好。”栖迟道，可她见怀夕脸上并没有预想中高兴，“可还有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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