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扛住就是胜利!
吕团长盯着表情坚毅的林雪君,在这一刻对这位女同志的敬佩达到了顶峰。
虽然他还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但心里多少有些五体投地了。
真是大胆啊,当年她一个人敢在文古县下车,单枪匹马带着社员们抵御牛肺疫,他就应该知道她是个多么勇敢的年轻人了。
一个兽医,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山坳里,守着几个病人,不得不硬撑起这几个人的天——没办法了,没有别人了。
只有她是医生,会用针、会用刀、懂得疾病的原理、知道那些症状是怎么回事。
是啊,在这片陡峭的山、危险的水环抱的山坳里,他们能怎么办呢?
只有她了,只能指望她了。
所以她咬着牙挺着,现在要拿着给牛羊马这些动物们动手术的器具,给卓玛动手术了。
索朗是没有意见的,他已经完全信任林雪君了。
除了他自己外,只有她衣不解带地给卓玛擦身体降温。他早已看出来,林雪君是真的关心他们的。
她是山神派来的菩萨啦,什么都要听她的。
给人动手术要比给动物动手术小心谨慎得多,人们看到的往往都是给牛羊等动物动手术,在牛棚里,边上都是牛粪,其他牛还在四处溜达,边上围着人,环境无比嘈杂,也能做。牛的肠子捞出来,马的胃切开又缝上,简单做一下消毒就完成了。
人却要在医院各种设备构建的无菌环境中,一点不能疏忽。
可在藏区这间小木屋里,哪里创造无菌环境呢?
也只能让所有需要留下来给林雪君当帮手的人都做好消毒,把房间整理一下、杀菌一下,尽量达到一定条件也就是极限了。
林雪君用清洗消毒后剪开洞做的手术围布罩住卓玛的右臂,只露出关节部分。手臂下铺够消毒处理的厚布巾,以免开刀时鲜血等液体渗透床褥和床板。
其实也没有什么床褥了,不过一张薄牛皮,一张粗糙的木板床。
在某些环境下,人和动物尊贵程度的差异被极限拉小——令人无奈的‘平等’。
麻醉针打下去,卓玛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手术便要开始了。
林雪君戴着手套的手摸捏过卓玛肿胀的手臂,确定了下刀位置后涂抹上红药水等,不等帮忙按住卓玛的欧珠撇开视线,手术刀已然下切。
刀刃划开皮肤,鲜血冒出来,自认杀过羊、无所畏惧的欧珠颤抖着手指,上下牙嘎达嘎达撞击着,强忍着惊惧撇开头。
原来切人和杀羊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
另一边负责给林雪君打下手的吕团长也屏住了呼吸,挑眸瞥一眼林雪君冷静的表情和又稳又利落的手指,他努力沉下心,在她开口跟他要吸液器、棉花等物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器物送进她掌心指尖。
在卓玛的关节部位不仅有大量脓液,还有大量气体。
待林雪君吸走所有脓液,用杀菌药水冲洗过积液处,又用干净纱布塞入刀口下的空间中将所有污血和脓液反复清洗过几遍,再没有颜色不对的血液被吸出后,终于洒了些药粉在伤口中,接过针线开始进行缝合。
包扎好伤口后,林雪君慢条斯理地撤走所有器具,清理了四周留下的所有东西和液体,这才带着吕团长和欧珠出门。
看见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索朗,林雪君道:“你先不要进去,屋里很多含菌量高的细菌气溶胶,我做过消杀你再进去。”
索朗只得咬着牙在外面等着,眼睛急得红了,手背被自己抠挠得一道道的红。
林雪君将手术中吸出的脓液和被手术弄脏的布巾器具等都做了无害化处理,这才接过嘎子早就准备好的消毒液折返小木屋,给屋子做过消杀,又给卓玛打了一针。
又关门等了一会儿,林雪君才打开房门和木窗透气,再次等待十几分钟,林雪君才放索朗进屋。
索朗朝着林雪君鞠了个大躬才急切跑回床前,伸手对着卓玛的头摸了摸,又探一探自己额头的温度,接着便坐在木床边的地上,攥着卓玛的手等她醒来跟他讲话。
林雪君望了索朗一会儿,拒绝了欧珠递过来的热苦茶,转身推开门,走出去。
雪山上的雨雾慢慢笼罩向这片森林和谷底,仿佛也将这里收入仙界之中。
一阵属于冬天的气流拂过肩膀脊背,凉爽感兜头而下,整个人都变得更清醒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到了生在石头缝中的小野花,被沁凉的湿气坠得沉甸甸,色泽也
更加饱满了。
与世隔绝的险峻山野里,也有粉艳艳的花在摇摇摆摆地盛放着。
……
牛肺疫在西藏四周多个省爆发,各相关部门的人和养殖人员们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好在国家对这个疫病的防治有了许多经验,经过几个月的排查、隔离、淘汰、治疗等等手段的落实,疫情终于控制住了。
在林雪君向外释放了马鼻疽疫病示警,并寻踪溯源找到被污染种精的源头后,所有相关部门严阵以待,对可能传染的所有区域的马匹都进行了点眼反应等检疫,联合牛肺疫的防治,大刀阔斧地展开治理工作。
等各省市忙活完时,已是夏末秋初,连绵的阴雨季节过去,树叶变色,天气转寒了。
到这时大家终于倒出空来要去藏区支援,兰州最先派出拥有优秀经验的兽医小队和治理小组工作人员。
一落地拉萨,兰州支援小队便跟藏区畜牧部门开起长会,问询了解藏区针对牛肺疫和马鼻疽的治理情况。
奈何藏区信息传达太困难,原本承担运输、载人、驮运交通工作的马匹又大批量生病,成为疫病马去治病和被隔离,拉萨对下面县市最新状况的掌握就更弱了。
“林同志已经带队下牧区进行支援治理工作几个月了,我们一直有送物资下去,下面也一直有消息返回来。都说是越来越好了,具体怎么样的情况嘛,那就只能下去看看才知道啦。畜牧局领导班子里的人早就想下去看看了,要不是除了疫病外还有其他一堆工作要推进,哪等得到现在。
如今兰州支援小队来了,之前的工作也完成了许多,副手再呆不住了,组织人手便要带兰州支援小队下牧区去跟进防疫治疫情况,顺便带更多食物等物资过去帮帮忙。
虽然畜牧局的副手宗吉保持乐观态度,觉得林同志带的一队人马一定做得不错了,但兰州支援小队却持保守意见。
他们处在资源很丰富,医学研究比较发达的环境,治理工作尚且艰难,虽然跟城市里人多动物多、环境复杂也有关系,但藏区也有藏区的困境,那更难克服了。
要药没有药,要医生没有医生,动手术的条件也不具备,又是以牧业为主要核心,四处都是牛和马,肯定遭灾更严重。
“队长,你说疫区会不会已经在转
好了?毕竟也有几个月过去了。”队员骑在藏马上呼吸有些急促地问。
“哈尔滨那边就派出两个支援小队一个是针对牛肺疫的小队一个是后面发现有马鼻疽又派出的一队都归林雪君一个人管。林同志是第一次下基层承担这么重的任务能稳住局面不恶化就是非常不错的功绩了。不要给年轻人太大的压力要给他们成长的空间。”
想真的消灭此次疫病达成所有牛肺疫和马鼻疽临床康复真的太难了。
好在他们这次来带了许多物资和医生应该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肯定能帮助藏区在冬天来临之前将疫病控制住让生活在高原上的同志们这个冬天不至于太难过。
…
中国真的很大很大没有一片土地是一模一样的这里暖一点那里冷一点这里干燥一点那里湿润一点这里冬天长那里冬天短……
高原也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哪怕是盛夏只要有冰山上的风吹过来就能一秒凉爽甚至要穿起棉袄。
兰州志愿队第一个到的地方是据说遭牛肺疫灾最重的当雄县县长代青山抱着氧气筒骑着马来接他们。
入门休问荣枯事且看容颜便得知。
志愿队以为会看到代县长苦闷焦躁的模样却没有。
代县长表情很平常脸上只有长期受高原反应折磨的疲倦但没有被灾难压垮的干枯。
他们到1号隔离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健康人和牲畜都在另一边两方泾渭分明往来都需要消毒甚至要换衣裳。
病人们的帐房区燃着篝火工作人员的帐房区也燃着篝火大家都刚吃过饭忙完了一整个白天的工作。
短暂休息间充满活力的藏民们居然在唱歌摇甩着长长的袖筒唱东方升起的红太阳唱没有奴隶和压迫的新时代唱冰山馈赠的不断流的水唱土地生长的青稞与雪莲唱草原养育的牛和羊唱陪伴人类的忠诚的狗和温顺的骏马……
兰州支援小队的邓队长站在刚走出松林的土路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唱歌跳舞的人看着井然有序的巨大营盘。
空气中没有腐臭和绝望的味道只有
奶香肉香和重新希望的洁净气息。
被林雪君安排在当雄隔离营地的人医和兽医都赶了过来,热情地迎接兰州支援小队,但并不显得急迫。
“扎西德勒。太好了,我们的药品都用完了,你们来了就又有了。人医同志与兰州支援小队的同志们握手,笑着回头与自己的‘战友’交换喜悦神情。
“同志,你们都带了什么物资啊?磺胺带了多少?其他杀菌的药有吗?新的针头有吧?我的针头已经扎弯好多次了,再修就要断了。
好像欢迎物资胜过欢迎专家们了。
走进营盘,邓队长开口询问:
“全县的病牛病马和病人都收拢进来了吗?
“收拢进来了,扎西社长带着人一个帐房一个帐房地寻,一片区域一片区域地走,所有生病的动物都找到了,人都来这边做过检测了,生病的都在里面。
“现在还发烧的就只有两个人了,已经跟其他隔离区的人约好了,等所有区久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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