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尚且黯淡,就连打鸣的公鸡也尚未从梦中醒来,忽然,三人居住的院中便传来了热闹地声响。
霍去病向来觉浅,被这阵喧闹之声所扰,很快便惊醒了过来。
院中的声音似乎是自陈直的屋中传来的,可火光映照之下人影摇晃,人声嘈杂却始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阿尧,阿尧快醒醒,陈直那间屋子里有动静!”霍去病坐起了身,又顺手推了推仍安睡在身旁的好友。
关月尧睡得正香呢,一口炸鸡到了嘴边还没咬进口中,忽然便从梦中被推醒了过来。
“干嘛啊……”她抱怨了一句,又咽了口唾沫,可忽然喉咙之间一阵熟悉地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阿尧,你这是怎么了?”霍去病听着好友那不同往日的沙哑嗓音,很快便觉出了不对来。
“没事没事,估计是前两天着凉感冒了呗,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关月尧摆了摆手,说话时浓浓地鼻音似乎验证了她的判断。
“你这分明是染了风邪之症,岂可小视,你先在这儿躺着,我去喊人给你寻个医师来。”霍去病急急起身下了床,披了件外套便要往门外冲去,却被关月尧一把拉住。
“去病你别急,这真不是什么大病,吃药不吃药都是七天好。倒是你,我这也不知是不是流感,我得快些回自己屋子去,万一是流感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关月尧一边吸着鼻涕,一边也翻身下了床。
霍去病见他虽然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地鼻音,可动作仍是一副生龙活虎地模样,似乎确实如好友所言,并无甚大碍,稍稍放下了心。
可担心才稍减,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虽然对于好友三不五时便从嘴中蹦出一二奇怪的词汇一事,霍去病早已免了疫,但此事关阿尧的身体,他仍是留了心。
“阿尧你先别走,快告诉我,什么感冒,流感是什么意思?”
关月尧停驻了脚步,偏着脑袋似乎略微犹豫了片刻,将裹在身上的那间狐裘披风又裹紧了几分之后,这才在霍去病不解地目光之下,来到窗边伸手一推,将屋中的门户大开。
一霎那间,屋外仍刮着的北风夹杂着寒气灌了进来,冲散了屋内因为封闭了一晚而积攒地暖意。
“阿尧你这是做什么?你都生病了还不怕自己再着凉吗?”霍去病看着好友的举动越发地不解了,而此时因为窗户大敞,陈直屋中的异动也越发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可惦记着好友的病,霍去病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
“若是感冒了,自然要保持屋里空气流通,这样病毒才无法长时间地停留在屋子里,你也就不容易被我传染了。”
关月尧年纪虽不大,到底生活在现代之中,这种最基础的医疗常识,小时候得了几次感冒看了几次医生,也没有什么不懂的。
“至于感冒嘛,就是这种冷热交替的季节里很容易得的一种病呗。不过有的感冒容易传染人,有的不容易,其中的原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现在喉咙痛,十有八九是我妈说的热感吧。”
面对好友,关月尧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了出来,却见好友听罢,脸上的担忧之色丝毫也未减。
“你真不用担心,就这病,我要是小时候得了,我妈都不让我请假不去上课的!”她拍了拍胸脯,说的十分认真。
“噗。”
听见好友这略带懊恼地抱怨,霍去病没忍住,笑了出来。
“总归是得了病,还是不能不重视,我先送你回屋去。这两日你就在屋里好好躺着吧,我回去找李尉使替你告假的。”
霍去病小大人似地拽过还有些不以为然地好友,将他身上的披风又裹紧了几分,这才向着屋外走了去。
才走到屋外,便见陈直的屋门外,正聚着一群的人,里头一个打扮奇怪也辨不出男女的人,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在陈直屋前的空地上,手舞足蹈地,也不知在做什么。
关月尧看得这一幕,直嘬牙花子,忍不住吐槽道:“这群人在干嘛,好端端地干嘛在陈直屋前跳大神啊?”
她也不过是随口一吐槽,却见霍去病神色一肃转头叮嘱道:“阿尧你先自己回屋去,我去瞧瞧陈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可不回去,这里有热闹看,我要去看热闹!”关月尧想也没想便一口否决了霍去病的提议,即便因为喉咙痛,此时她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唬人,鼻子也因为堵塞只能张嘴呼气。
可这些不适丝毫也没有减退她那颗热爱看热闹的心。
*
此时陈直的院子里就如霍去病所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几名巫师打扮的人,手持着桃木剑,正在院子里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这……这这是在跳大神啊?”关月尧凑到近前,看清了情形,不由得瞠目结舌。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陈直这是咋啦,被黄大仙上身了?”生在新中国,虽然没有意识,但实际上关月尧就是一名无神论者。
小学时候学校放的那些反封建迷信的纪录片,她也没少看,也知道那些什么神婆神汉装神弄鬼地谋财害命的事例。
即便经历了穿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依旧认为这只是什么科学暂时还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
因此,对于此时见到这些巫师作法之事,她才能以这般玩笑地心态来调侃。
可霍去病身为汉朝人却并不能如此,汉朝时虽然医学较之先秦时期已有了长足的发展,但在时人眼中,生了病,大多是情况并非是身体的机能出现了问题,而是为厉鬼邪祟所缠。
病人生了病,不求医问药,反而求助于鬼神。以致将本来轻微的病情越拖越重,直至身死。却不思为巫所误,反恨事巫太晚,实是令人无奈。
听了关月尧地话,霍去病急忙捂住了好友这张口无遮拦地嘴,小声道:“大巫面前,岂容我等造次,万一被怀恨在心,用压胜之术诅咒你,那可如何是好?”
关月尧张口正欲反驳一句压胜就压胜,真能咒死她算那神婆神汉厉害。却听噌的一声,场中那神汉手持着桃木剑在空中一挥,剑中所刺的咒符凭空便燃了起来。
“阴寒不止,害将及人。所以及人者,阴气右行。此月中,日行历昴,昴有大陵积尸之气,气佚则厉鬼随而出行。
小郎君这是昨日为村中怨魂所缠,所以才高热不退。不过无妨,将此杯符水喂小郎君饮下,若那冤魂识趣自会退去。若仍纠缠不肯离去,吾还有法子治它。”
面具之下的声音闷闷地,显得十分低沉,说得却仍是神乎其神地那些唬人句子。
但关月尧却听懂了一句,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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