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朝着关月尧所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三两个灯影以极快的速度正朝着卫少儿的院子里奔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卫青那本来在夜色之中还稍显模糊的轮廓,渐次变得清晰了起来。

霍去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舅舅,即便在暖黄色灯光照耀下,依旧能看到卫青面沉似水,似乎在心中压抑了极大的怒火。

他的脚步飞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里。卫青身高腿长,步伐也大,此时因为情急,并没有闲情顾及旁人。

只可怜了阿绮与卫青自己的长随德荣,两人此时各举着一个灯笼,正吃力地跟在他的身后。

“舅舅!”霍去病看到了卫青,冲着他喊道。

卫青似乎并不曾料到两个孩子竟然还在院子里,脚步一顿,停在了屋檐下转头看向两人叱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回自己屋子去!”

说着又高声喊来了长随:“德荣,快点,送两位小郎君回去。”

说罢竟不再搭理两人,一闪身冲进了姐姐的屋子里,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霍去病与关月尧都被卫青这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唬地不敢再造次,见德荣迎了上来,又看了一眼人影闪动的屋内,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走出了院子里。

“天杀的陈掌!来人,去取我刀来!我现在就去取了这竖子的性命!”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院子时,卫青的一阵怒吼忽然传来,声音大的仿佛要将那屋顶也掀了去。

两个少年俱是被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在此时触了卫青的逆鳞,不由加快了回屋的脚步。

*

“阿尧,你真的确定,我阿娘不是得了什么厉害的病吗?”回到了屋子里,霍去病仍觉得不放心,在自己的屋子里坐卧不宁。索性,便来到了好友的屋子里,想要让他来开解开解自己。

“本来我是那么觉得的,可是看刚刚卫大人气成那样,又觉得可能不是了。”关月尧坐在矮几前,双手捧着下巴,也正自皱着眉,努力地想要思考出问题的答案来。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舅舅发这么大的火。不过反正发火的对象是陈掌,这下他可要倒大霉了。”霍去病想到这,语气里竟然带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看得出来,他着实是不喜欢母亲的这位情人。

“不然,我们再偷偷溜回院子里看看去?”关月尧却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提议道。

哪知方才在院子里还吵着要进屋的霍去病此时却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医者,即便去了也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是乖乖待在院子里,别给他们添乱了。”

可眉宇之间,却是难掩地落寞与担忧之色。

关月尧有些理解了霍去病的忧虑和踟躇,本以为已经上过了战场,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走进了大人们的世界。

可突然而至的意外,却还是将霍去病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来自己离大人的世界,还如此遥远。

“没事的去病,卫娘子人这样好,她肯定会没事的。你要是不放心,不如我们去请了越医师来给她瞧瞧?”关月尧见不得好友这样一幅忧郁地模样,只好努力地开动自己的脑子,想要为他排忧解难。

霍去病听了提议,又想了想,觉得此计似乎颇为可行,急急修书一封,命审言带着卫家的符信往堂邑侯府寻陈直而去。

他本想先去寻求舅舅的同意,可转念一想,母亲病情看起来颇为危急,又哪里容得丝毫等待。

索性便自己做主先将人请了来,若是舅舅不同意亦或是如阿尧所言,母亲的病情并不紧要,也不过是多费些事罢了。

好在此时,陈直与两人都算交好,堂邑侯府相距也并不遥远。赶在宵禁之前,审言便将越彭祖请了进来。

“越医生,劳烦你随我走一趟了。”霍去病对于越彭祖的医术和医德都颇为信服,见了他来,也客客气气打过了招呼,这才与关月尧一起,带着他再次返回了卫少儿的院子中。

*

“舅舅?”一行人才进了院子里,便见卫青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目光有些发直地看着前方,似乎正在发呆。

听见声响,他转过头,目光仍有些茫然地在外甥的脸上游移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哦,去病,阿尧,你们怎么来了?”

语气里透着疲惫,衣裳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方才似乎经历了一场拉扯。

“舅舅,我不放心母亲的病情,因此将越医师请了来,想让他给阿娘瞧瞧病。”霍去病上前两步,目光殷勤地看着卫青,似乎希冀能征得他的同意,放越彭祖进去为母亲看诊。

卫青这时才注意到,跟在两个少年身后的越彭祖,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

又顿了半晌之后,他终于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有些应付似地说的:“我知道你担心你母亲的病,不过你母亲无事了,你不必太过于担心。

越医师,小孩子家不懂事,听了风就是雨。大晚上的劳动你跑这一趟,真是对不住。不过家姐确实身体并无大碍,等会我让门房包十金给你,算是您这样晚了还跑来的补偿。”

越彭祖就这样被卫青几句不软不硬的话挡了回去,霍去病却有些不太甘心,张口还想要争取。

卫青显然瞧出了外甥的意图,淡淡地吩咐道:“去病,月尧,天色不早了,还不快点送越医师回去,再晚些过了宵禁可就麻烦了。”

语气虽然平淡,态度却十分坚决。霍去病心中再是不愿,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终究是卫青。他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与关月尧一块儿垂头丧气地再次走出了院子。

可他也不是关月尧那样的傻子,眼睛也不眨一下,就信了舅舅那用来敷衍人的鬼话。送走了越彭祖,霍去病回到自己屋中,琢磨着整件事情。

阿绮的话,舅舅的反常,今夜发生的一切,似乎都透着古怪。可究竟是什么事呢?霍去病百思不得其解,竟为此失眠了一整晚。

不过在第二日,自己的母亲便给他带来了一点来自成年人世界的小小震撼。

*

霍去病失眠了一整夜,一直到月色西沉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待醒转过来时,竟然已经到了日上三竿。

霍去病心中记挂着母亲,急急换好了衣服又唤来奴婢为自己梳洗了一番后,便冲出了屋子。

彼时关月尧晨练已毕,正在院子里和老三一块儿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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