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刑部议事厅后,曾墨也不磨叽直接宣布郎中崔崖赴大理寺谈判,争取把人带回来。

刑部郎中崔崖闻言吓了一跳,怎么是他去大理寺谈判?

这不搞笑吗?有刑部尚书曹百里在,按理怎么都不会推他去的。

估计是曾墨这厮搞了鬼,又有中书侍郎在,不然事情不会弄成这样。

崔崖试着问了一句。

“曾侍郎,把人带回来不难,问题是咱们这边怎么让步?咱们这边不放人的话,哪怎么带的回人?”

曾墨立马板脸。

“崔郎中,你还没去怎么就提条件了?咱们这边先把人放了,那还要你去谈什么?你去大理寺就是长刑部威严的而不是让步的,你不辱使命把人带回来才算完事了。”

这不刁难人吗?谁有这本事。

崔崖心里嘀咕,刑部不放人,那你曾侍郎去谈呀,看你曾侍郎能谈下来么?

人家抓了两个人,你曾侍郎居然想一个不放却要人家放两个,你当人家是猪吗?

崔崖心中有一团火气在升腾,嘴上他可不敢这样说,嘴上他还是要给曾侍郎几分薄面的。

虽然他是曹尚书跟前的红人,但在曾侍郎面前还是不敢放肆。

“曾侍郎,那林少卿奸巧的很,不大好对付,下官只能是尽力而为,至于带不带的回人那就看造化了。”

曾墨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崔郎中,不是本侍郎逼你,这是中书侍郎的意思,你去大理寺把人带回来才算办好。”

曾墨说得真是轻松,把人带回才算办好,这种情况下怎么带得回?

崔崖一气之下话都懒得跟曾墨讲了,跟同僚打了声招呼便出了议事厅的门。

在自己办公房略为停留思索了一下,刑部郎中崔崖叫上两名衙役一同前往大理寺。

老远就看见大理寺门口戒备森严,崔崖心境顿时不好了。

等到了大理寺门口,崔崖吩咐刑部衙役向大理寺守门衙役通传,讲刑部郎中崔大人来了,要见大理寺少卿。

守门的大理寺衙役爱理不理,最后才进去禀告。

又不知等了多久,进去禀告的衙役才出来,态度不好的说了一句。

“只许刑部郎中一人进去,其余人等外面候着。”

然后再无话语。

崔崖很是无奈,只得一人随领路衙役进寺。

崔崖进去之后被领进了一间小厢房,这厢房实在是简陋,领路衙役也没招呼崔崖便自顾自走了。

崔崖感觉受到了藐视,想发火可又没发火对象,只得耐心等着。

又等了一会,才等到大理寺寺丞沈玄推门进来。

崔崖见是一名寺丞,开口便问:“你家少卿呢?怎么不见他来。”

沈玄笑着说:“我家少卿忙着呢,大人特意委托我跟你谈。”

崔崖一惊,这林少卿好大的架子,居然只派一名寺丞来应付他。

刑部郎中好歹也是五品官,哪能跟寺丞对的上。

崔崔一时火大。

“本官专程来是跟你家少卿有事要谈的,你去把你家少卿请来。”

沈玄坐着没动。

“不是早说了嘛,我家大人没空,你有事跟我谈,不想谈就回。”

崔崖一愣,这寺丞口气真大,估计又是那位林少卿指使的,不然这些人不敢这么放肆。

想起这一路的委屈,崔崖有些心酸,这一切都是拜刑部侍郎曾墨所赐。

显而易见,曾墨早就知道这一趟必定是受气之行,要不然他自己就来了,此番回刑部后一定要报此仇。

崔崖打定主意后有点心平气和。

“本官也是奉尚书大人之令来跟你家大人谈事的,既然你家大人没空,那本官就跟你谈,一是释放马给事跟徐谏议,二是对刑部作出书面解释为啥要随便抓人。”

崔崖一本正经的说着,把沈玄都逗乐了。

沈玄手一摊便敷衍了。

“你没搞错吧,你家大人会这么说?你不觉得这样说跟说废话没区别吗?”

沈玄算是客气了,他用废话代替了放屁,己经是给了刑部尚书很大的面子。

可在崔崖看来,这大理寺寺丞实在是太无理了,他都已经想发火了,或许该发一次火才行。

“本官是代表刑部正式知会你们,希望你们大理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尽早释放两位朝廷命官,不然惊动了中书门下,你们大理寺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崔崖这火发的不大。

沈玄不慌不忙的反问。

“那你们刑部抓苏首富干鸟?苏首富乃东京汴梁城的普通商贾,你们刑部抓他完全是趁火打劫,要放人也得你们龌蹉的刑部先放,否则免谈一切。”

沈玄掷地有声,一点面子都不给,崔崖对此毫无办法。

其实崔崖在来之前就清楚这个结果了,之所以还硬着头皮来这,只能讲是没有办法。

现在事情没办好,回去肯定要挨训,反正要挨训不如趁早。

崔崖心有不甘临走扔了句狠话出来。

“走着瞧,得罪刑部的人到哪都没好果子吃。”

沈玄被崔崖这话惹怒了,他故意挡在崔崖前面不让其走。

崔崖转身欲从另一边走,沈玄顺势推了一把,很轻松将崔崖推倒了。

崔崖火了,正想发怒,门外进来两衙役不容分说架起崔崖就往外走,一直架到大理寺的大门才放手。

其中一衙役还指着崔崖的鼻子骂。

“老东西,赶快滚,不然要你好看。”

崔崖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真想站在大理寺门口破口大骂以泄心头的怒火。

可他又怕大理寺衙役不讲道理,拖他进去打板子,那样的话就太糟了。

不仅会颜面扫地,回刑部后还会被刑部那帮人笑话,实在是不划算了。

崔崖想想还是速离此地的好,便胡乱的整了整衣服往邢部而去。

在大理寺门口等候的两刑部衙役晓得崔崖受了一肚子气,他俩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在后边尾随。

崔崖一回到刑部便直奔刑部尚书曹百里的上房。

一进上房,崔崖也顾不得中书侍郎在场了,像倒豆子一样把大理寺之行的遭遇讲了一遍。

最后一句话总结,大理寺那边放出狠话,必须先放苏首富再谈其它的。

刑部尚书曹百里听完很是震惊,大理寺居然敢这般无礼,太不像话了。

这分明是没把刑部放在眼里,刑部尚书曹百里也顾不上仪态就要怒发冲冠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打断了刑部尚书曹百里的愤怒。

“崔郎中,刚听你讲大理寺防守甚严,再看看你们刑部有防守吗?两次让人抓走马智东,第一次抓走还情有可原,第二次怎么解释?刑部是猪圈吗?别人想抓就抓么?”

中书侍郎郭亦镇语气严厉,尤其是质问邢部的口气,把邢部尚书曹百里都搞懵了。

不是该声讨大理寺么?怎么反而找上邢部的麻烦了?至于两次抓走马给事那不纯属偶然吗?

还有刑部防守的问题,以前不是没人敢上刑部抓人吗?哪用得着严防死守。

再说马智东那事,如果在刑部没抓到马智东,一样会被他府上抓走。

不但会抓走,现在还控制了爵爷府跟徐府,这些难道都要赖上邢部么?

刑部尚书曹百里觉得很有必要跟中书侍郎郭亦镇就刑部的防守问题理论理论了。

一句话,不要以为有陆中书的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

中书侍郎郭亦镇万没想到刑部尚书曹百里会主动来找他的茬,并且是揪住不放的那种。

中书侍郎郭亦镇也不想和曹百里起争执,装着没听见曹百里的话,出曹百里的上房就去找了刑部侍郎曾墨。

刑部尚书曹百里哪肯,紧追了上去。

刑部郎中崔崖自然得跟过去,随时准备声援曹百里。

中书侍郎郭亦镇看曹百里跟了上来,忙找刑部侍郎曾墨做挡箭牌。

曾墨当然明白郭亦镇的心思,他顺势而为把邢部与大理寺微妙斗争关系摆了摆,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灵机一动立马代表中书门下也发表了一下看法。

同时指出在万般无奈之下可以先行释放苏首富,不过只是暂时释放。

有机会还是要抓,并且须把马智东跟徐子鑫所涉案子作彻底了结。

不然下次大理寺又用同样的罪名抓捕那怎么办。

刑部侍郎曾墨对郭亦镇的提议相当赞成,如同意释放苏首富,这就等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想来那大理寺也不得再强硬了。

这似乎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站在一旁边的刑部尚书曹百里却不同意。

“各位,为啥我们这边要先放人?这会不会给他们一个错觉,是我们怕了他们么?以后再有这种情况还是我们先让步?”

刑部尚书曹百里一连串发问,引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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