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风中的花香愈发浓郁了。

谢尽芜一只手将剑柄按在身侧的草地上,勉力撑着身体与她保持距离,另一只手却随惯性按住了她的肩。他居高临下望过来的眼瞳依旧是黑曜石般漂亮,却不如往日明亮澄澈,眼底明显有血丝凝聚。

他的喘息声剧烈而颤抖着,冷汗顺着脸颊滚落至下巴,砸在叶清圆瓷白细腻的脖颈。他的心跳快得要紊乱,灵力极度不稳定,血液流动的声音不断冲击着耳膜,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看不清身下压着的人是谁,他连神识都不太清楚,眼中唯有杀意沸腾。

“你干什么?快起来!”

叶清圆恼怒得脸都要红了,身体被他按得动弹不得,野草又扎得她脖颈发痒。她伸出两只手掰着他的手腕,却如钢铁般丝毫扳不动。

谢尽芜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视线却有些涣散,神情看起来痛苦至极。

叶清圆被他压在身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大口喘息道:“……谢尽芜,你想干什么?”

谢尽芜沉默不答,薄薄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发红,衬着雪白清透的面颊,明艳逼人。他就这么眼含杀意地盯了叶清圆半晌,掌心力道忽地放松,缓慢离开了她的肩头。

叶清圆心里紧张得直打鼓,刚要松了一口气,下巴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谢尽芜用力扳住她的下巴,他的手掌很宽大,掌心覆上来的时候,几乎要捂住她的整张脸。

那只手的掌心很粗糙,带着常年习剑留下来的薄茧,划过她细嫩的脸颊,而后,忽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叶清圆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脸颊,生怕他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来,慌不择路地抡起拳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捶了几拳。

谢尽芜冷着一双眼,薄唇紧紧抿着,对她的打击毫无反应。

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叶清圆能闻到他衣领间清冷馥郁的气息,并非文人雅士有意为之的兰杜熏香,而是一种清爽干净的少年独有的香味,像是雨后竹林里萦绕的清新山风。

他的喘息剧烈,呼吸带着热度扑在叶清圆的脸上。她的脸颊一瞬间有些发烫,眼底也潋滟出莹润的水光,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同时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谢尽芜无知无觉,眼底再次有暴戾的杀意凝聚,像是彻底失了冷静理智。

叶清圆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仰躺在草地上挣扎了一阵,头发有些乱了,还是毫无效果,不禁心头火起,偏过头在他的虎口处用力咬了一口!

谢尽芜吃痛地闷哼一声,手掌瞬间见了血,眼神终于变得清澈一些,缓缓放轻了力气。

他用力眨了眨眼,待终于看清身下的人是谁时,一双眼蓦地大睁,简直像活撞了鬼。

他迅速起身让到一旁,脸上满是做错事后的惊慌失措,手指颤抖起来,想要扶一把叶清圆,却又连伸手相助都感到羞愧了,连视线都尴尬地移向别处。

“……对不起。”

叶清圆方才和他掰扯了好一阵,浑身力气用尽,虚脱般仰躺在草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她眯着眼看天际流云,长出一口气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谢尽芜捡起遗落在草地上的长剑,声音沙哑道:“叶姑娘,我……”

“你什么?又犯病了是吗?动不动就想杀人泄愤?”叶清圆没力气和他吵架了,脸颊是缺氧后导致的潮.红,“没看到我摘的杏都掉了吗?”

谢尽芜自觉有愧,被她骂了两句也不吭声。

沉默两秒后,他低着头拨开草丛,将金黄色的杏都拣起来放好在树叶上,捧给叶清圆。

叶清圆也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她撑着草地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脖颈处忽地传来轻微的痒意,她伸手一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缕发丝竟被谢尽芜的剑意削断。

她捏着那缕碎发,一脸无语地举给谢尽芜看:“你干的好事?”

谢尽芜闻声抬眼,本意是看向她手上的头发。不知怎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越过她的手,落在她的肩头与脖颈。

仅一瞬后,他的脸颊与耳尖红了个透,连忙扭过脸去,不再看她。

叶清圆顿时气得要笑,心说你这人怎么还不敢认错了呢?

难道这位以残忍嗜杀而被原作者强行删除戏份的大反派,竟还有脸皮薄、难为情的时候?

她刚才可是差一点就被他掐死!

叶清圆探着身子,脸颊气鼓鼓的,将手指拈着的那一缕头发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敢做不敢认?”

谢尽芜避着目光不看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先把衣服拉好。”

“?”叶清圆满头问号,“我衣服怎么了?”

她边说着边低头一看,脸上的怒意瞬间化作了尴尬。

山雾般轻柔的棠梨色春衫在方才的一顿折腾中,领口已经敞开些许,露出一小片雪白柔腻的锁骨与脖颈。肩头隐隐显出薄红色,是被谢尽芜一掌按下去,手上力道失了控制而掐出来的红痕。

脖颈处或许也有,叶清圆视线受限,看不到而已。

谢尽芜的耳尖红得却要滴血了。

心照不宣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叶清圆看他脸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此时的心中没有任何旖旎暧昧的心思,只是低头将春衫整理抚平,不由得生出一阵后怕。

他那时不由分说提剑杀来的模样着实恐怖,就像是理智与冷静在他的眼中荡然无存,满心只剩下纯粹的杀戮一般。

那时的他,与一把剑也没什么区别。

谢尽芜到底经历过什么?

叶清圆思绪飞转,立刻下了决心:这样的危急时刻,不可以再出现第二次。她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受到威胁的只有作为同伴的自己的安危。

她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一念头,系统就提示道:“请宿主尽快找出角色【谢尽芜】身中邪印的原因,并设法除去邪印。该任务归属于主线任务二:攻略角色【谢尽芜】。”

也就是说,完成了这个任务,实际上推进的是主线任务二的进度。

叶清圆清了清嗓子,从谢尽芜的手中接过那片满载杏果的树叶,小声嘟囔道:“算了,不跟没有自控能力的人一般计较。”

谢尽芜扭过脸来,清透漂亮的眼眸中出现了茫然的神色:“嗯?”

叶清圆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完成这个任务,方才的一场对峙被她很快抛在脑后:“你刚才不是被邪印控制了吗?”

所以,他方才对她做出的那些堪称无礼的举动,只用“被邪印控制”这一个借口,就可以轻易获得她的原谅吗?

今日若换作别的男子,她是否也会这般好脾气?

谢尽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翻涌,心头的恶念克制不住,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叶姑娘还真是大度。”

叶清圆一听这话当即就恼了:“你什么意思?”

谢尽芜抿了一下唇:“你不是很快就原谅我了吗?”

“谁说我原谅你了?”叶清圆大睁着双眼,细嫩的脸颊热得红扑扑的,让她的表情尤显得生动灵俏,“你想得倒美,这笔账以后我再要和你算呢!”

谢尽芜低垂着眼帘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被她骂了两句反倒高兴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叶清圆气势汹汹一顿输出,都做好了撸袖子和他干架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在他眼中看到了隐约的笑意,一时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静默了片刻,怒火也被他眼里的笑意浇灭了,小声嘀咕道:“算了,不理你了。”

她的声音清甜而柔婉,或许因心里别扭,语调扯出一丝撒娇的意味。谢尽芜的眼睫颤动了一下,转头望着她,眼眸清透沉静得像是深山的一泓冷泉。

叶清圆说不理他就不理,垂着头掰开一只杏,眯着眼咬了一口果肉。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哼笑道:“说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看也没用。”

谢尽芜收回目光,拽了根草,叼在嘴里。

……至于嘛,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

叶清圆不管他。向后一仰,脑袋轻轻靠在树干,眯着眼吹风吃杏,脸上笑意是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他们并排坐在树下,微风轻拂,树叶簌簌有声。

树顶鸟鸣啾啾,远处溪水流淌,谢尽芜轻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谢尽芜抬起眼看她:“我身中邪印。”

叶清圆睁大双眼,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笨蛋:“我都看到你与那些黑影打架了,我还画符咒帮你了呢!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呀?”

她说完自己都要笑起来了:“真是的!你这人怎么回事,还会失忆吗?”

“你不会是还没恢复吧?”叶清圆和他开玩笑,笑得眉眼弯弯,明媚胜过春花,口中却在说害怕,“那你要离我远点,我怕再被你误伤一次。”

谢尽芜见她笑了,脸上表情很明显地放松了许多。这让叶清圆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方才问的那个笨蛋问题,是为了故意逗她笑一般。

叶清圆轻咳一声,将这个惊悚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谢尽芜认真地回答她的无理取闹:“不会再误伤的。”

“真的?”叶清圆歪着脑袋,将杏核放在另一片树叶上,“那下次你再被邪印控制的话,该怎么做才能叫醒你?”

谢尽芜想了想:“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就像刚才那样。

叶清圆听了简直忍不住要笑,好随意敷衍的回答,这个世界里难道还有叫一声名字就可以唤醒身中邪术之人的设定吗?或许他自己也不知怎么解除邪印吧。

不过她也不想因为这个事纠缠下去,顺理成章地点头说:“那好,我相信你。为了庆祝我们的友情重归于好,请谢公子来吃杏吧。”

谢尽芜怔怔的,漂亮的眼珠定住了一般,似乎是对她的思维跳跃感到讶异。

她低头将杏儿掰开,递给他其中一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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