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尧走进帐篷时,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还好,此时众人都仍在外忙碌,倒少了她还要找理由将旁人先赶出去。

她匆匆脱下了湿衣服,快速拿布将依旧附在身上的水珠拭干,最后才将自行李中翻出来的干衣服又囫囵套在了身上。

可这也并没有令她感到舒坦上多少,因为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此时她的四肢有些发冷,嘴唇也已被冻得发了白。

商队的条件即便说不上简陋,也绝对与舒适扯不上关系。现在是白天,营地里并没有支起用来照明和取暖的火堆,为了快速地回温,关月尧不得不双手抱胸,不住地搓弄着双臂。

可身体却依旧因为寒冷,不受控制般地微微颤抖着,牙齿也打起了颤。

“阿嚏……阿嚏……”没忍住,关月尧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觉得身上那股寒意似乎也随着这阵从鼻腔中涌出的气流被一起喷了出来。

正这时,帐篷的门帘被人从外撩开,一个人影随即钻了进来。

“喏,冯老大让人煮的姜汤,虽然没煮开,不过你将就着喝吧。”

关月尧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辛庆忌。这人怎么这么闲,看着就像是个打杂的?关月尧心中虽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双手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陶碗,道了声谢。

陶碗入手的温度果然只有些许的温热并不烫手,但关月尧此时还冷得厉害,也顾不得这么多,牛饮似地将一大碗姜汤倒入了肚子里,就连姜丝也一并咽了进去。

片刻之后,姜丝与姜汤辛辣的味道开始在嘴巴里蔓延开来,关月尧并不擅长吃辣,这味道让她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可在这样的时候,喝上这样一碗姜汤,却依旧令她感到畅快,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

“还有不?再来一碗!”关月尧一抹嘴巴,将陶碗递还了回去。

辛庆忌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同伴:“没有了,在这里,生姜可也算是贵重的物资,能拿出这么一小块来给你煮姜汤,已经是冯老大开恩,你还想再要?!”

说到这,辛庆忌眼珠子一转,竟然在关月尧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似乎有促膝长谈一番的打算。

“你干嘛?”关月尧显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奇怪地打量着对方。

“关尧,你方才为何会说那番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看那些匈奴人,即便我大汉年年向他们纳贡,甚至和亲,可他们该劫掠还是劫掠,又岂会手下留情半分?”

青年脸上的常见的那种漫不经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神色。

“可是……羌人并不是匈奴呀?他们虽然一时依附于匈奴人,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便会反过来依靠大汉呢?我一直觉得,想要与人结好,你就要首先释放善意。”

关月尧想了想只能这样笼统说道,她无法向同伴言明,她此时的目的真是奉天子之命,来探查西域诸国的情况,为大汉寻找盟友的。

是以,她总是下意识地努力与当地人结下善缘,希冀至少这样能够给人们留下一个,汉人比匈奴人更加友善的印象。

辛庆忌撇了撇嘴未置可否,只是叹了句:“你这小子真是不知世情险恶,早晚有一天,你会坏在这事上面。”

可关月尧听得他的担心,却哈哈一笑,随手拿起被放在手边的刀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下:“放心吧,我可比你难对付多了。”

*

羁猎可汗对于汉人这次带来的货物,以及赠送的物品似乎颇为满意,到了晚间,在王庭内外,都为商队备下了宴会。

其实说是宴会,不过是在城中与城外各升起了几个规模规模颇大的篝火,众人吃着烤肉喝着酒,好好地狂欢上一场。

并不似未央宫中的宫廷宴会那般,虽然风雅精致,但也令人感到无比地拘束。

关月尧自那次救下了冯肆后,便颇得他的看重。这一次受邀入王帐赴宴,冯肆除了带上商队中几名重要的成员外,还着意将关月尧也带上了。

至于其他的人,则留在了城外的营地上,那里另有一场专门为平民准备的舞会,将成为其余人狂欢的地点。

*

关月尧随着冯肆等人进入了羌人的王庭之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跻身于其他民族的君主所居住的地方。

其实算来,羁猎的王庭并不算简陋。他是个喜好奢靡的可汗,庭中陈设也颇多来自西域诸国的珍奇玩物。

只是见过了大汉未央宫的宏伟绮丽,关月尧看了两眼,便只觉得这王庭着实有些乏善可陈。唯有独特的民族风格与审美意趣,颇值得一观。

倒是商队中的其余人,第一次成为羌人可汗的座上宾,看着满目的金银珠宝,不由看直了眼。

羁猎端坐在王座上,看着这些来自大汉的商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惊叹之色,脸上不由也显出几分得意。

羌人虽是地处偏僻,但如今依附着匈奴人劫掠西域各国与往来客商,也赚得盆满钵满。

身为王者,他其实明白这样跟着匈奴人无异于与虎谋皮,“猎物”充足时自然是万般都好。

可一旦“猎物”不足以满足匈奴人越来越大的胃口后,他就该吃自己的盟友了。

然而羁猎并不是有着多少雄心壮志的君主,仅剩的那一些,似乎也已经被奢靡舒适的生活所消磨殆尽。

至于那些让羌人再现祖先的繁盛和伟大,摆脱依附于匈奴人命运的伟业,就交给后来人吧。

*

“冯肆,我的兄弟,我尊贵的客人,请快快入座,让宴会快些开始吧!”

在羁猎可汗略显粗犷地声音里,这场专为商队所举办的宴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关月尧看着眼前的手抓羊肉与烤牛肉,心中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在穿越到现在,她都快要忘掉牛肉是什么样的滋味了。在大汉,不论是平民还是权贵,无故都不得擅杀犁地的耕牛来食用。

那是因为在大汉,为了鼓励农耕,将田间地头耕作的耕牛也视为十分宝贵的财产加以保护。何况,即便不这般明令禁止,寻常百姓家中耕牛即算是十分重要的财产了,谁又会舍得宰杀了来吃呢?

唯有贵族与宫廷的宴饮中,才能吃到少许以牛肉烹煮的菜肴。至于民间,可没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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