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家的墓园中伴着一阵风的吹过,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呼啸声。
很快一行人就找到了苏子母亲的坟墓,那是在主墓群的边上,为那些刘家忠心老奴和赘婿准备的墓地。
刘老太对此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苏子却对这明显带着羞辱意味的位置并不意外。
他挥了挥手,后面的一人就递上来了一块干抹布,随即墓碑上被打上了一只伞。
苏子半蹲下来,将这很久很久未被维护的墓碑一点点擦拭干净,最后站起身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劳功成果。
“我之后要去边疆,你要在这里帮我照顾好我母亲。”
苏子拉着父亲的手让他一起站在墓碑之前,同时用眼睛打量着对方躲避的眼神。
“现在我还太弱小,等到我回来了,就将这整块墓地都掘开,她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这里人太多了,她会不喜欢的。”
苏子说完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两个头,然后带着额头上的沙砾和鲜血来到了被他的话与这冰冷雨夜刺激的直打摆子的刘老太身前。
“你听见了吧。”
苏子为全身都湿透了的老太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用平静甚至于带着一丝兴奋的语调询问道,然后不待老太开口,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要感谢当年你们自己的克制,只是落井下石,没有和我母亲的死扯上关系,所以等我回来的时候只动祖坟,不抄家灭门。
但是若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坟变了,我就把他们掘出来,把你们埋进去。”
对于刘老太来说,黑色的雨夜终于结束了,虽然淋了一晚上的雨,让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她此时更是感觉头疼欲裂,眼眶酸涩,但是苏子终究还是没有下死手。
当老太由儿子背着返回柏溪镇的时候,天空中那压着大地的一层黑云也终于散开,露出皎洁的月光。
苏子没有去管背着刘老太的父亲之后准备如何,他在进入柏溪镇前的一个小块平地上遣散了几人,随后一个人坐在湿漉漉的草坪上等待着天亮。
“六子,你还不走?”
自觉反正已经湿了衣服的苏子直接躺在草坪上,这次估计是要发热了,就当他看着月色发呆的时候,那本应该离开的六子却去而复返。
“少爷,我想跟你走。”
“跟我走有什么好的,我要去边塞,这是已经和那将军谈好了的事情,要不然下山虎也不会帮我牵线搭桥。
我是去吃苦去了,你又何必。”
“给您交心里的话,那李家的大少爷是个短命的主,我是他的贴身小厮,他那咳起来可是真的要人命的,李家其他人又都是薄凉的主。
与其等着那大少爷没了再去找个伺候人的活计,不如拼一把,说实在话,我是佩服您的,我想要跟您。”
六子说完了话,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布囊,等待着面前之人的决断。
“那你就跟我走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了边疆我也只是寄人篱下,待遇,金钱乃至于性命都是不确定的事,你要是点头,明天下午你带好行李在官道上等我。”
“少爷,我有一事不解,秀才老爷和举人老爷我都是见过的,您若是想要替夫人讨债,虽然要在乎一下那老妇人,但是对百草堂的徐老狗顾忌这么多干什么。”
六子蹲坐下来,小心的询问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少爷。
“我猜,你见到的举人老爷是县令,你见到的那秀才老爷是邱家的那个伪君子对吧。”
苏子折断了一根身边的杂草,丢入嘴中含着,感受着青草的苦涩,青年翘起腿后用双手垫在脑袋的下面。
“是,少爷真是料事如神。”
六子鼓了鼓掌,一脸的崇拜。
“神个屁,这镇上也就这一个秀才一个举人,能凭借势压人的也就是他们了。
你知道吗,秀才只是一个名头,一个将暴力合理动用的由头,但是若想要动用这暴力,还需要自己握有力量。
我若是入主刘家那那些家伙争权夺利,也许十几年后可以成为手握力量,头顶秀才名头的老爷,到时候也许可以将那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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