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青伤了一条腿,他知道自己跑不远,更没法带着妻子跑,看了看正在同黑衣人搏杀的烈真,回头又看了一眼妻子。

“晚娘,吾妻,你要活下去!”

说罢,男人拖着残腿,挥出宽背刀,替烈托挡住一波冲击:“你带她走。”

烈托怔了怔,炎青咬牙吼道:“带她走!快走!”

烈托不再言语,一步冲到女人面前,将她扛于肩上,任她如何踢打、撕咬,冲出了屋子。

“阿哥——”

“阿哥——”

回响的只有女人沙哑绝望地喊叫。而屋内的黑暗中,刀剑的挥砍下,是一个丈夫为妻子挣下的生机。

……

禾草静静听着,心情复杂,有些想要落泪,回想起,那幅绣画,破损的地方正是一名男子,布衣大刀,发随风动。

那名叫晚娘的女子,心里从未忘记自己的丈夫,才会绣出那样的绣图,江山图上有群山,群山脚下有一处房屋,屋前站着一人,那便是她日思夜想之人。

她将他绣于画上,如同他还活着。

一夜之间,改变了三人的命运,夫妻分离,阴阳相隔。而那位叫烈托的男人,因得了夫妻二人的救助,捡回了一条命,回到部族,历经万难,最终成为下一任的乌塔王。

烈托应该十分喜爱晚娘,甚至妒忌她心里仍装着那个已经逝去之人。

只是不知道,后来的晚娘又遭受了什么,成了烈托的宠妾,还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出生后,晚娘一定是郁郁而终。

正在禾草黯然伤神之际,魏泽平静地问道:“二王子说的是什么忙?”

“放心,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为难大将军,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烈真说道。

魏泽不同于禾草的感性和心软,在他看来,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地,听人说话,要往深了听,不仅要分辨话里的真假,还要弄清说话人的意图。

像烈真这样一个从小生活在权力漩涡中的人,可不会拉着他们,只是为了讲一个悲情故事。

魏泽并不答话,只拿眼看着他。

烈真缓缓开口:“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何人?”

“我的母亲,就是故事里的晚娘……”

草以为自己听错了:“二王子您的母亲不是已经……”

烈真摆了摆手:“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有一日我听到父王酒后自言自语他说‘为何要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我猜测我的母亲并没有死只是离开了而且我打听过母亲的院中曾经出现过一位跛脚老奴。”

魏泽端起茶慢慢呷了一口语调中听不出情绪:“二王子是怀疑那个跛脚老奴是炎青?”

“不无这个可能我知道魏将军手下能人众多烦请将军替我打听母亲的消息这份恩情一定铭记在心日后我烈真可以不认北楚却只认你魏泽这个人。”

“二王子的示下外臣放心上了等回了北楚立刻安排人手找寻只是多年过去找起来有些难度。”

“不打紧将军尽力即可。”

几人又说了几句最后散去。

从宴厅出来禾草一直没说话走到一个泉池旁停下脚步。

“你要替二王子寻母吗?”

魏泽回过头问道:“怎的?”

禾草干脆坐到池边弯腰掬起一捧水拍了拍脸让酒热散去一点

“如果那个炎青还活着也许二王子的生母并不想回到王庭你把人找回的话对她未必不是一种伤害……”

私心讲如果魏泽将人找回烈真承了他的情对魏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烈真日后将是他最大的助力。

可是这次禾草并不想魏泽将人找到。

魏泽坐到池水边言语中透着不在意:“你还真信了他的话?”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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