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 那日的主席上, 岳梓的那一桌前来敬酒的人源源不断,导致宴席过半,岳梓的筷子也没动过几下, 几乎在忙着应付那些商场官场上的老客人。

除了婚庆那时, 子桑隐约感受过这样的场面, 可那时她蒙着红盖头,看见的都是地面上各式各样呜呜囔囔的鞋子, 或是走动或是静止,晃来晃去的弄得她眼花缭乱, 当时她已经觉得室内拥挤, 吵嚷, 令她窒息。而这一次, 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宴席已经排到厅堂外边了,偌大的正堂乌泱泱的都是人, 餐桌上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还在由着大汗淋漓的家斯丫鬟从厨房那边端上来,岳府的人手明显是不够的,这次老爷特地从外边雇了十几名短工来前堂和厨房帮忙。在这半封闭的空间里,荤菜酒香塞满了各个角落, 人声喧杂,碗筷交叠, 酒杯碰撞,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在一起, 子桑开始断断续续经历与当初她大婚时一样的头昏耳鸣,在饭桌上话也不多说,倒是楚安月子刚结束没几天,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在她旁边与一桌女眷了得欢畅,子桑只是听着,而桌上有人与她搭话,她也只是一问一答的应付着,通常没几下对话就结束了,有时候话不知如何接下去,楚安就帮她挡下接着,好让让子桑松口气。

宴席上,男眷女眷是分而入席的,子桑那桌挨着岳梓的桌子,岳梓身旁坐着岳崇光,但与他一道而来的那个男人,子桑在正堂里用眼睛扫了几遍,都没见着,倒是那些源源不断上岳梓跟前敬酒的宾客说的那些客套话飘到子桑耳里,酒过三杯,劲儿一起,那些男人满嘴酒气说话声音特别大,避都避不得,反反复复听着让无比的子桑胸闷气短。

前来的祝贺的人说来说去几乎都是类似的话,什么老爷是扬州城最齐福的男人,左拥的是世间尤物,右抱的大家闺秀,把这世上男人们想要理想女性都给占齐了,如今又得麒麟之子,真是把旁人羡慕煞了之类的恭维之辞。

子桑听着这些大腹便便的男人的贺词刺耳得很,又不能发作,谁叫她是“大家闺秀”呢,也不知何时她就变成了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之辈,曾经她落难之时,可没人这样称呼她,人们总叫她贫家女,是那种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名小卒,受尽人欺负。现在不知是沾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叶府之光,还是嫁给岳梓后,她的身价被轰然抬高,一切关于她的风评在这两年极速转弯,好像所有人都愿意把她捧得高高的,刻意地,人们不再去提起那些属于陈年旧事里的坏东西,可那些坏东西并不久,两年前,它们还生鲜地呈现在世人的眼里,可两年后怎么就褪色了呢,不对,是消失了。世人们可真是健忘啊。

现在,他们更愿意把她看作岳梓身后的女人,以一种男人的视角,男人的标准,好像这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以她的出身,她的曾经落难,除了百般感恩地接受又能何为?

子桑的这一生,无论儿时家族风光,还是跌宕演变至现在,其中所有的轨迹,在别人眼里都被固定住了,理所当然的,她没得选择,倘若她真的要选些什么,那才是天理难容呢。

所以听着那些世俗男人口里一套一套所谓的成功标准,福气准则,她心里愈加堵得慌,勉强挂在脸上僵硬的笑容快是要撑不住了。为什么人们做比较的时候总要把她扯到一块,难道她成了教材样板,需要被别人撰写雕刻,然后悬于铺头任人参观指点?

与子桑的假面笑容,沉默寡言不同,楚安倒是并不在意那些男人俗气得直白的赞赏,估计这些男人她也是见怪不怪了,随声附和起来得心应手,还顺带把不露声色地那些男人夸得舒畅,就连敬给岳梓的酒,在她的一颦一笑中都被推掉了好几回,因为酒过三巡,岳梓此时青苍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可还在硬撑着接着来人的酒,楚安自然是看不下去,说笑之间,轻而易举就帮岳梓挡下了不少,而自己滴酒未沾。

不过不一会儿,坐久了,楚安有些身体不适,想要回西厢休息,子桑也急忙借口要陪二夫人一道回去,说怕她月子刚坐完,近身的人在一旁也不怕有闪失,岳梓自然是放行,让两人回去好生休息,子桑暗自松一口气,搀着扶住脑袋走路有些恍惚的楚安随而离开。

众人望着姐妹二人和谐相处,关系甚好的模样,不禁目瞪口呆,感叹这岳家大夫人的体贴照顾,宽容大度,乃为世间少有,几乎是稀世珍品,岳梓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皇帝坐拥佳丽三千,即是日理万机都要忍受女人之间无休止的的战争,后宫争风吃醋的戏码可谓是家常便饭,可是问像岳府这样的妻妾和睦,举家欢融,又有几家能够做到。

这下,毫无疑问,岳府又成为了近期风口正盛的话题,被城里人议论纷纷。

子桑把楚安安顿好后,自个也开溜了,说是宴席上那些糟心的言论把她弄得烦乱气愤,她现在得会南厢躺会儿,消气静心。楚安也奈何不了她,想让子桑留下,可她出其的执拗,楚安此刻也累坏了,换做平日,她非下床拉住子桑不让她走不可,可这会儿,她只想让丫鬟伺候她歇下,俨然是没有精力费口舌却子桑留下,子桑在西厢待了一小会儿,就让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子桑暗

自庆幸自己让莲儿留在前堂帮忙,没叫她跟来,这下她可以回屋也能空空耳根子,图个一时半会儿的清静。

进了屋,把门关上,子桑伸手就把头顶上那些繁琐的发饰全一股脑儿摘了,随手扔在厅上的圆桌上,莲儿费时许久给她弄得发髻,也给她全拆了,她披头散发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准备进里屋躺会儿,不料一推开门,她便被吓到了。

那个男人正悄无声息地蜷在寝室一侧的茶几旁,低头小口的啜着茶,也没看她。

“你怎么跑这儿了!”

子桑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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