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院内。

乞楼难或也吃了一碗桃子家的肉汤,连连称赞。

路去病则是消化着从乞楼难或这里所得到的消息,又解释给一旁的桃子来听。

“郭公,唤作郭元贞,他的父亲乃是征虏将军郭庆礼,大父是后魏车骑将军文贞公!”

“出身名门,乃前魏名将郭淮弟郭亮之后。”

“前县令唤作步大汗休,契....匈奴人,他父亲是义阳郡公,后因战败失踪而罢爵。”

路去病意识到一旁的乞楼难或,言语没有太过直白。

乞楼难或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他吃的很香,发出很无礼的声音,嘴里还在嘀咕:

“本是可以留在县里做散吏的.....”

“结果此处缺里吏,就给我送来的,天杀的啊,早知道我当初就不....”

他呜咽着,没有明说,眼里却满是懊恼。

路去病此刻却别样的清醒,“其实,出了县城也不错。”

“县内频繁出现大事,先是丢了三位百保鲜卑,随后有人杀吏,如今更是有人闯进学官之府,残害十余条性命....自建国以来,这般恶行,闻所未闻啊。”

乞楼难或瞥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

“倘若是外县小城,倒也罢了,这可是成安啊,挨着邺城,亦称京师!”

“庙堂定然会派遣重臣前来整顿......出了城,倒少了许多麻烦。”

听着路去病的话,乞楼难或陷入了沉思,眼眸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还是得想办法回到县城!”

乞楼难说了一句,又急忙看向路去病。

“路君勿要误会,我并非是贪图享乐,而是这乡野的麻烦比县城要大太多了。”

“先前有几十个鲜卑人在乡野里横行滥杀,这些人根本不在意律法,遇到我们,说杀也就杀了....我是怕撞在他们手里啊!”

乞楼难正说着,一旁的小武点着头,“是有,三天前跑来了两人,从李村跑来的,说是他们村遇到一群鲜卑人,叽里呱啦的,听不懂说什么,那些人看他们不回答,便杀人,还放了火。”

“挺骇人的。”

刘张氏不知什么时候上前,训斥道:“大人攀谈,你怎么能插嘴呢?”

拽着他就离开了前院。

院内的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路去病跟桃子的时日有限,得抓紧时日回去,免得被关在城外。

乞楼难还在热情的邀请他们多留些时日。

“我这有驴,可以借给路君,何以着急呢?”

“不必,不必,我骑走了驴,乞楼难君却是不便了。”

路去病又拉着他的手说道:“我这好友家,良善之户,此处乡里,民风淳朴,人皆向善,只望乞楼难君能多照看.....我定备好薄礼....”

乞楼难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话痨是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对同僚说话时总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头脑简单,捧着书里的东西四处显摆。

久而久之,就没有同僚跟他亲近了。

他赶忙回答道:“路君何出此言?你我至交,这点事还要君备什么礼吗?路君且放心吧!”

桃子此刻正在屋内跟刘张氏告别。

“学室足月就能参与应试,这次回去之后,就可以准备应试了。”

“母亲且做好准备,我会谋个乡吏的差事。”

“距城越远越好。”

刘张氏只是叹息。

很快,两人就开始上路了。

冷风袭来,杂草皆被整齐的压住了身,几乎与地面齐平,露出了隐藏在杂草之中的破损骷髅。

路去病的表情格外的严肃。

“崔谋确实是要杀我们的。”

“他说的那位郭县令,跟杨公有亲,而杨公跟崔家不和,崔谋的父亲就是因为杨公而被罢免了官爵的。”

“这位新县令一来,肯定是要找办法来对付崔谋的,他怕我藏不住事。”

“呵,我确实也藏不住。”

“那胡儿没有说谎......他们准备在我们外出的时候动手,若是没有这次变故,我们就被埋在这些杂草之下了。”

“所以,桃子兄,是你在夜里闯进肥宗宪的府邸,杀了那么多人吗?”

路去病冷不丁的问道。

桃子还不曾张嘴,他又急忙说道:“算了,勿要告知我。”

“我藏不住事。”

两人继续朝着远处走去。

路去病感慨道:“这世道,良善淳朴的就受人欺辱,这是不对的.....”

“我过去只想等着世道好转,就能出去建功立业。”

“现在看来,要转变世道,还是得靠自己,便是崔谋这样有名望的人,都尚且如此,还有谁能靠得住呢?”

“我要用心做事,若我掌学室,我就要庇护三十学子,让他们能用心完成学业。”

“若我掌一县,便庇护一县百姓安居乐业,若莪为御史,就不会任由国内有奸贼横行......”

“至死不悔。”

路去病看起来有些激动,他

浑身都充满了斗志,整個人一改原先的颓废迷茫,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桃子兄,你呢?”

“你有什么样的志向?”

“做个乡吏,带我妈搬过去。”

路去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志向!若我母亲也活着,我也会这般做!”

当两人再次回到县城的时候,姚雄还在此处负责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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