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补全计划
“我天呐,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清水街附近老有人失踪呢,怕死个人!”一爆炸头胖大妈手起刀落,斩断一只鱼头。
“哈?联邦治安这么好,怎么会突然搞失踪?秋姨你是不是公众号小新闻看多了?那些都是放狗屁的,都是危言耸听!”一黄毛小年轻抬起头来不屑道,下一秒他手机里传来游戏角色被击杀的提示声,小年轻低骂一句,扫兴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不过说到失踪,我就想起了赵叔他老婆女儿,那事已经发生多少年了?”小年轻用手肘捅了捅身边身形伛偻的老头。
老头一抖,剁鱼的刀差点落到自己手尖上,他苦涩地笑着:“不提这事,不提这事……”
“怎地不提了?这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来海鲜市场呢,我好奇,赵叔你给我说说——”话音未落,一只沾满鱼鳞和脏污血液的橡胶手套砸到了小年轻脸上,小年轻躲闪不及,吃了一嘴鱼腥味。
“就你长了张嘴?”秋姨皱起厚嘴唇,吐沫星子横飞。
赵老头仍旧挂着苦涩的笑:“不提这事,不提这事……”
一个是满嘴跑火车的没素质小屁孩,一个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糟老头子,秋姨和他们没话讲,只能将目光转向在场的第四人。
“十三啊,听姨的,换个地方住吧,你住处太远了,不安全……”
秋姨还想说些什么,一道炸白打断了她的话。阴暗的海鲜市场角落顿时被那白光照得彻亮,恍惚间秋姨只看到眼前人白得发光的尖下巴,和那永远不会上扬似的嘴角。
那嘴角一提,仿佛说了些什么,但由远及近的惊雷吞噬了一切声音,秋姨什么也没听见。
“……什么?”
“没什么。”那人道。她的声音冷冽,宛如冰泉,跟AI似的听不出一丝情感的起伏。
她垂着眸,并没有被那声炸雷吓到,甚至眼皮都没有抖一下,冷静地手起刀落劈开鱼头,刀尖飞舞,熟练地把一整条鱼刮鳞、剔刺、片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无半点缺漏。
少顷,窗外的雨倾盆而下,淡淡的蓝光映了进来,在她漆黑的眸子里留下一抹青。
“温十三,老板找你!”有人走进来高声道。
被称作“温十三”的女人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随后“咔嚓”一声将刀竖着插在砧板上,脱了手套走到洗手池洗手。
她挤了点洗手液,将每一根指头都认真搓洗,在冲掉所有泡沫后才徐徐前往老板办公室。
“啧,矫情,都是杀鱼的手,也没见得其他人那么娇贵啊!”小年轻不悦地吐槽着,下一秒就被另一只橡胶手套袭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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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哝,你这个月的工资,看看有啥问题没,没问题的话就麻溜点签字吧。”这里是海鲜市场,即便是老板办公室里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就算老板点了香薰也没用,甚至二者味道一融合,更显诡异,越发令人作呕。
老板肥头大耳,宽大的老板椅甚至没法完全包裹住他超大号土豆般的身躯,他坐在气派的办公室里,像是一块猪油误入奢侈品专卖店,不合时宜,看着辣眼睛。
女人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文件,确认无误后在末尾签字,一个“温”字写完,她下意识要写单人旁,但笔锋一转,白纸上落下“十三”二字。
温十三其实并不叫温十三,她原名温偌水,“十三”只是她给自己起的假名。至于为何要起假名,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因为她失忆了,除了记得自己叫温偌水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好了。”温偌水将文件推回去,视线在老板手指上缠着的白纱布上一顿。
老板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即缩回手,警惕道:“干嘛?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珠子挖下来!”
温偌水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现金就往外走。
见她关上了门,老板顿时松了口气,碎碎念道:“妈的,死婆娘,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啊——”
话音未落,门又被打开,老板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呲溜了下去,瘫坐在地板上。
“去年的年终奖没有给我。”温偌水冷漠开口。
“年终奖?你还想要年终奖?”老板被气笑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与温偌水对视——然后他就发现这女人真他妈高啊。
为了让自己在气势上不落下风,老板勉为其难用脆弱的小脚趾支撑起庞大的身躯,惦起脚尖与温偌水视线相平。
“根据劳动者保护法,全年无休者可以获得一笔年终奖,奖金额度占总工资的百分之十。”温偌水一字一句道。
老板发誓,这是他自打认识温偌水以来听到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屁的劳动者保护法!老子还没管你要医药费咧!”老板气急败坏地举起缠着纱布的那只手,“我也是有人权的!你要年终奖可以,先把医药费给我付了!”
“是你性/骚扰在先。”温偌水蹙起眉。
提到这个老板就来火。当年温偌水来他这打工,本来没想收这个连身份证明都无法提供的三无人员的,但看到那张脸时老板便换了个想法。
温偌水的五官算不上多精致——淡淡的眉毛,眼角微微上扬的凤眼,英挺的鼻梁,淡漠的薄唇。
老板常常在心里吐槽:这张脸哪里好看了?眉毛不浓没有精神!下三白的眼睛看起来太凶!甚至还是个单眼皮!鼻子那么高那么挺一点都不可爱!这嘴唇——你笑一笑会死吗?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老子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哪哪都不像omega的omega!
但余光一瞥到温偌水,老板又忍不住一阵心悸——温偌水虽然五官单拎出来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但把它们放在一张脸上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韵味,再结合温偌水那冻死人不偿命的气质——好一个冰霜美人!
眼见着思绪又要飘到危险的地方,老板捶了下胸口,暗骂自己色令智昏,随后清了清嗓子道:“生意人的骚扰怎么能叫骚扰?我那是欣赏!况且,就算是我先伸手去搭你肩了,你也不能一下子撅我三根手指啊!”说着,老板悲痛欲绝地再度展示自己手上裹着的白纱布。
温偌水:“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言下之意即为:你伤早好了,搁这演给谁看呢。
“付医药费!”老板蛮不讲理。
温偌水眼神一凛,手握成拳,指节发出“嘎啦”一声,老板瞬间噤声,两只小短手紧紧拥抱住自己,宛若鹌鹑:“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打人犯法,第一次我没跟你计较,第二次我可就要上家伙了哦!”
温偌水慢慢吐出一口气,挣扎了许久后道:“算了。”
如临大敌的老板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他又僵直了身子——温偌水伸手从他胸口的口袋里一掏,顺走了一包烟。
看着再度关上的门,老板跟吃了九转大肠一样咬牙切齿,冲出门外对着走廊大吼:“那他妈是老子最贵的一包烟!温十三你这个死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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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偌水回到杀鱼台时,秋姨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失踪的事情。见到温偌水来了,她便匆匆扔下刀,双手伸进养鱼水缸里一搓一捞,惊起无辜鱼儿后又在围裙上一揩,脚步一挪走到温偌水身边。
“十三啊,你拿到这月工资了?咋这快呢?”
“我辞职了。”温偌水道。
“哦……”秋姨愣住,手在围裙上辗转腾挪。
“什么事?”温偌水开门见山地问。
秋姨知道自己瞒不过温偌水,脸上堆笑:“十三啊,姨的儿子马上要交学费了,那死领导拖着姨的工资不发,姨又不像你那么硬气,敢直接跟老板讨……你能不能借姨一点,姨后面还你?”
说着,她便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上面记满了七零八碎的东西:“你把联系方式写这,等姨领了工资了就去找你还。”
“不用。”温偌水问,“要多少?”
“八百……”秋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断地把便签纸往温偌水眼前递,“听话,你给姨留个信儿吧。”
“还听话,她能听话就要鬼了!”小年轻又开了盘新游戏,头也不抬地挖苦道。
“闭嘴吧你!”秋姨扭过头骂了声,随后又转过来劝温偌水。
小年轻见着没意思,又开始打趣赵老头:“赵叔,你给我说说当年的事儿呗!”
赵老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小年轻:“不是什么好事,怕让你听着心里膈应,就不要问啦……”
小年轻又要追问,这时一个小盒子凌空划过,稳稳掉在了赵老头的砧板上。那是一包香烟,包装华丽,上面还有烫金的英文字体。
赵老头惊喜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温偌水,道了句:“谢谢闺女!”随后便欢天喜地地揣着香烟盒烟遁了。
“怎么没见得对我这么好?”小年轻不爽地嘟囔着。
温偌水没有什么私人物品,唯一的东西便是那瓶洗手液,眼看也用了个大半,温偌水便把它留在了这里。
塞了八百块钱给秋姨,温偌水收好剩下的钱,转身就要离开。
秋姨有些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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