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惊呼已溢至口边,又被咽了回去,身后贴上来的宽阔结实的胸膛和绕在腰间的手掌,以及喷洒在脸侧的温热的鼻息,实在太过熟悉。

“岛,岛主大人!”

“新婚第一天,就要把我一个人晾在一边么?”

他再侵压了几分,她上半身的重心已完全抵在了窗户之上,站立不由己,欲哭无泪:“可……我累了。”

“阿蘅……”带着浓郁蛊惑之色的他的低沉嗓音,渐渐灼而烫,更烫的是他扶在她腰侧的手掌,“我们是夫妻。”

如同一根弦系在了两人心间,撩拨的共鸣发颤。

她下意识想逃,但逃不掉,不但无处可逃,身子反而闻声愈发软了下来,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呼出的热气钻进肌肤深入骨血之中,叫她脑子里也不禁又热又晕。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柔柔的月光洒落,她在感受着耳边濡湿的亲吻时,于迷迷糊糊间忽而想到:哪怕沉郁如杜甫,在思念妻子时原来也会写出如此香艳的诗句。

夜深,愈静,偶有蝉鸣,云悄悄遮住了半边月,世间的所有颜色只剩下了黯淡,于这黯淡之中悄然发生着一些什么,无人知晓。

天光尽透,又是一日,有山有水堪吟处,无雨无风见景时。

徒弟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经过一夜,夫妇俩和好如初,不仅如此,梅超风还悄悄注意到雪堂窗边露出的一角,在化妆台旁,丈夫正温柔的给妻子细致描眉。

只是用午饭时,单纯的冯默风多嘴关心问了一句:“师娘你嗓子怎么哑了?昨夜受凉了吗?”引起餐桌一片尴尬的寂静,一个当事人脸红透了,瞪了一眼另一个当事人,而后——

“你们几个吃完饭就去清音洞加练玉箫剑法第五式,没有一百遍不准回来!灵风你监督他们。”

“啊?师父,这剑式练五十遍都到天黑了……”武眠风胆大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就收到来自各师兄师姐的提醒的眼神。

可来不及了。

黄药师眼神更冷:“那就两百遍,没练完,不能吃饭,不准睡觉。”

“是,师父。”懂事的人已经乖乖低头了。

眼不见为净,碍眼的人统统赶跑。

湖边安静更胜往昔,一进书房手还未碰到桌上的书,黄药师就见冯蘅气汹汹的闯进来,将自己压在竹藤椅上质问。

“你欺负我!”

黄药师无辜道:“我何曾欺负你了?”

连徒弟们都看出来了,他竟然不认?她当即就想一一指出身上各处的他留下的“罪证”,却又见他的目光也随之在自己身上游移,别有深思,她又急又羞,连忙手固定住他的脸,不让他乱瞧。

“反正你就是借成亲之名欺负我,休想抵赖。”

“可是,”趁着她专心于生气之际,黄药师手悄悄覆上她的后腰,开口辩解,“成亲一事可是阿蘅提出来的。”

果不其然见她更急了。

“什么?不是你在我耳边先提的吗?什么阿蘅已经快两年了,考验期是不是要过了,是不是该成亲了,你……”

手掌略微使劲,她腰一瘫软,整个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凑近她的耳畔,轻笑一声,语意不明道:“那晚阿蘅果然是听到了。”

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醒来依旧无事发生。如若不是那日莫名的心结刺激的她主动一回,两人之间尚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在一起。

只肖一句话,攻守之势异也。

冯蘅慌忙从他胸膛上爬起来,又换了种急法:“我当时真睡着了!没有骗你!只是第二日醒来后才想起来,不是装睡。”

黄药师手指挑起她散落在自己胸膛之上的长发绕着圈,神态轻松恣意,对上她的双眸,勾起唇角,无不得意道:“如今木已成舟,阿蘅若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谁说我想反悔了?”她撇嘴轻声道,羞恼归羞恼,却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岛上岁月,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有道是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此番离岛采办物资的曲灵风、陈玄风回岛之时,路经试剑亭,见一人坐在秋千上,头靠在绳索上正睡得香甜,秋千轻轻摇摆,弧度近乎于静止。

秋千架背后是一面葡萄藤,只是种植时日短,藤蔓光秃秃的,未长出叶子,也自然不能攀上秋千架。

这是弟子们送给她的礼物,连同秋千一起。

坐在秋千上,有繁密的葡萄叶替她遮阴,随手还可以采摘一串新鲜葡萄吃,也许想象中的那一日到来还需等上两年,可若真等到那时候,该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呀,仿佛都能见得出她欢喜愉悦的笑颜。

“师娘怎么坐这儿睡着了?”

纵是曲灵风声音再轻,睡着的人还是醒了。

冯蘅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看向两人:“咦?你们回来了。”

“师娘在这儿睡着也不怕受凉。”提着东西的陈玄风见状将东西置于原地,小跑着上了前去,主动蹲下身子,向并未起身的她开口道。

“天气这般暖和怎会受凉?”她抱着绳索看着他俩,笑道,“知道你们俩今天回,所以坐这儿等,想着帮你们拿东西,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用!”陈玄风咧嘴笑道,“我和大师哥拿得了,哪里会劳烦师娘呢?”

曲灵风也笑着点头,后催促:“我们拿着东西快回师父那儿吧。”

“师哥等一下。”陈玄风想起什么,没有起身,手伸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锦帕包裹之物,递到冯蘅面前,嘴角含着笑意,目光满是殷切期盼。

“师娘,这个送给你。”

冯蘅好奇伸手接过,打开锦帕,里面躺着的是一支工艺精良的冰绿翡翠簪子。

曲灵风眼尖瞅见此物,出声打趣道:“当时见你在摊贩处挑挑拣拣了许久,如此上心,还以为是送给超风的礼物,没想到是给师娘献殷勤来了。”

陈玄风也不反驳,嘿嘿一笑:“超风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用不上!”

冯蘅拿着簪子爱不释手,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外出一趟,难为你还记得给我捎点小礼物,有心了,谢谢,我很喜欢。”

青春期的少年个头猛涨,初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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