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地,除了前面,左右后面各是一面墙,坐进去屁股都挪动不了,转个身都费老劲了。

等到考卷发下来,他先看了一遍试卷题目,做到心中有数,试题难度中等,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然后他开始研磨,按部就班的答题。他是那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人,答题的时候尤其心无旁骛,太聚精会神的结果是他写着写着胳膊肘碰到了右手边的墙,手上受了干扰,让他誊写在试卷上的字迹出现了一处涂污。

这个可能是平时书院考试书桌宽大又没有阻隔习惯的原因,既然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他再写字的时候就格外注意,确保不会出现第二次错误。

等到他写完,时间尚早,他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所有的内容都填写完毕,并且没有错漏就合上了试卷,等着考试钟声结束。

这个朝代的科举考试是不能提前交卷的,如果考生提前交卷,考官可能会认为对考试不重视,这种情况下考官可能会将试卷判定为废卷,不会将其列入录取名册当中。岳展能坐的就是百无聊赖的等考试结束,等到坐得屁股疼,浑身僵硬,终于盼来了结束考试的钟声。

等出了考场,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翘首以盼的爹。没办法,人长得高,自然看得远,虽然才15岁,但是他该长的个子一点都因为年龄耽误,相反不仅比同龄高出一个头,比这些一起下场的学子也高了至少半个头。

岳知语也没费吹灰之力就发现了他儿子,谁让他儿子目标太大,又跟个黑脸包公一样,白日里那黑脸又太多明显,他眯着一只眼都能找到。

他看到儿子就立刻招手示意。岳展立即大步向他爹走过去。他爹在外人面前都端着,此刻更是一脸平静的让岳展上车。等马车开动,岳知语立刻道,

“好儿子,辛苦了吧,先喝点水。”看岳展喝了水,又将点心送到他面前。没等他吃两口点心,他就急切的问道,

“儿子,怎么样,考试顺利吗?都答上了吗?”脸上因为紧张,带了些许红晕。双手不自觉的相互搓着。他也知道不应该问儿子,考都考了,可看着儿子他就是管不住他这张嘴。

“题目倒是不难,都做完了。”听到这一句,岳知语悬着的心放下了,谁知他儿子一个大喘气,

“但是…”“但是什么?”

“但是我卷子上有一处涂污,还挺明显的。”

听到这话他爹的脸,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得,这不定又是突然哆嗦上了,回回哆嗦回回成绩垫底,岳展看他爹耷拉着脑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脸色转瞬间变来变去,他爹可真是个感情丰沛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也是遗传了他爹,切换的也是相当迅猛。

一直到回家,他爹都满脸写着“不高兴”,大家一看岳知语的脸色,都摸清了他喜怒形于色的秉性,就识趣的什么都没有问。

一顿晚饭吃得悄无声息,只有岳展呼啦呼啦的干饭声。他丝毫不受半点影响,该吃吃,该喝喝,先热气腾腾的吃饭,不为别人,先为自己。

他看他爹不夹菜,“爹,你也吃嘛,你不吃怎么再给我送考?”

“我吃得白白胖胖有什么用?我倒是能给你送考了,你还能给我机会吗?”

“考不上明年还有机会,还是要生活的嘛,生活嘛就是眼里有饭,心里有光,白白胖胖,充满希望。”一句话把他娘逗得前仰后合,一扫家里阴郁的气氛。

每场考试都要发榜,只有上了榜才有机会参加接下来的几场考试。第二天就是发榜的日子,岳知语没有心情去看,只打发邓叔去县里走一趟看看,也没报什么希望,结果邓叔兴奋的回来跟老爷说少爷榜上有名。

岳知语似是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确定了岳展在名单里,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着儿子一口一个宝贝儿子,乖儿子,叫得岳展浑身起鸡皮疙瘩。

后面几场也都有惊无险的考完了。等到了发榜日,岳展也去围观了发榜。他生的人高马大,几下就挤到榜单之下。看到大红烫金纸上一个个名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第一名县案首的名字:岳承霄。

第一名县案首,无重大事故,无须再一路考至院试,照例进学,获取秀才功名。换句话说岳承霄考取了县案首就直接晋升秀才了,不用再去参加府试和院试,真让人艳羡。

再往下看,他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一直到最后一名他终于看到了他的名字,他笑了,他岳展这回有幸坐红椅了。因为录取的最后一名主考官要用红笔在后面勾一个结束的椅形记号,所以戏称为坐红椅。

能考上就行,反正只要榜上有名的一律送参府试。

得知这个结果的岳知语也满意的不行,能够通过县试就足够让他出去脸上增光添彩了。

从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到现在能通过县试已经超出他的期望了。

那府试和院试就重在参与,毕竟咱是吊车尾进去的。考上了就等于白捡了,考不上也没啥可惜的。祖父听到这个消息的说要大摆宴席,正好准女婿岳承周也通过了县试,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岳展赶忙打断他的计划,

“祖父,府试四月就要考试,再加上路上还要花费时间,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准备,我想先静下心来准备考试,至于摆宴席,我看还是先算了吧。再说承霄还考了县案首呢,人家都还没摆宴席,咱家摆上岂不是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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