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长进

贾母一惯是不太喜欢邢王两位夫人的，她觉得一个不聪明，一个又太木，都不是合格的当家人。不过今日这话正好说在她的心坎上了，若不是她长辈做的好，贾家怎么能一片母慈子孝？因此看邢王两人的目光都和善了许多，至于是不是对方误打误撞的奉承，她才懒得管，要是认真跟她两置气，可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凤姐见贾母高兴，跟着开玩笑道：“这样说，这做抹额的工作不如交给我，老祖宗知道的我如今帮着太太管账没什么时间，我回来给老祖宗裁一条布条，又省事又简单，还能落个孝顺的好名声呢。”

贾母也笑：“这也好，省的我年末要愁你辛劳了一年该赏你点什么压岁，回来我便趁着年节把你费心裁的布条子赏给你，全了你的孝心，也是一段佳话呢！”

凤姐听了忙跟贾母撒娇：“老祖宗，我竟不讨这个嫌，替老祖宗好好管理家事才好呢。”

探春站起来跟着笑道：“老祖宗既然如此说，不若我们几人按照今年做的再做一份给老祖宗，也让老祖宗看看我们有没有长进呢！”

一直沉默的李纨此时开口笑道：“老太太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姑娘们的女红可是又有了长进，她们私下里老是遗憾第一次做给老太太的东西做的不好，想着找个时间在做一份呢。”

贾母笑道：“有长进就是难得的了，你教导她们也辛苦了，只是这针线费眼睛，你们可都不要贪急才好，会这项技能就好，又不指望用它来过日子，只是以后出门也不至于说家里没教就好。”

又对几个丫头叮嘱道：“你们有这份孝心就是极难得的了，可千万不许累着，若是累着了我可不依的。”

宝玉见贾母和探春迎春等人亲亲热热的说话大为不解，忙追着问：“你们说的是什么，做的什么东西给老太太，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的。”

探春笑道：“这是我们今年一年学的针线呢，我们商量着给老祖宗做出点东西来也算是我们的一片孝心了，二姐姐（迎春）年纪长几岁，学的时间长，因此她和大嫂子（李纨）一起给老祖宗做了一双鞋子，林姐姐做的是抹额，我做的是香囊，四妹妹做的是手帕。”

迎春见探春说出来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做的不大好呢，让老祖宗在屋里穿的，老祖宗也没嫌弃不好。”

又对宝玉道：“你不在这上头留心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宝玉却很吃惊，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事究竟是真话还是玩笑话了，起先他认为是真的，因为林妹妹怎么可能撒谎，但是凤姐又在其中插科打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他还在旁边看凤姐和贾母机锋，贾母时时都站上峰笑得不行；谁知道转头探春又跑出来说她回来也给贾母再做一个出来，这，这他有些不明白此事是真是假了。

“怎么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日日和林妹妹混在一处，她做了什么我哪有不知道的，怎么还在我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林妹妹做了这种大事？怎么连三妹妹都有份呢？”

谁像宝玉似的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就是她们姑娘，也要读书识字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鉴赏女红的。

这话探春不敢开口，迎春不好开口，惜春却没有什么顾忌，她笑道：“纵是二哥哥天天和林姐姐在一处也有不能在一处的时候，譬如林姐姐和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二哥哥不就不在？仔细是在学针线的时候做的。”

宝玉还在不敢相信呢，此事他竟然是最后知道的人，更或者若是老祖宗不说他还一直不知道此事呢，黛玉好笑的看一眼宝玉：“又不是在唱大戏，要四五个人抬着轿子闹得人尽皆知的。”

众人都笑了。

宝玉笑道：“这怎么不配众人知晓了，这可是姐妹们做好的第一件东西，要是我可不得到处炫耀炫耀。”

探春惜春听了笑道：“二哥哥可别说这个，正是做的第一个东西，做的不好呢，只能看着玩罢了，更别说炫耀了。”

黛玉看了他一眼道：“谁像你似的，还要让大家都知道知道，我们手艺平平，还不敢丢这个人呢——我们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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