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山山把近日看到的,听到的,观察过的,还有自己把预言加到一块儿深思熟虑过的,逼不得已在十分不合时宜的情形下,全数托出。

“太子,呆呆姑娘是心甘情愿与苍旻一起走,而非劫持。方才一番求饶,不过是想赌您的不忍。”

尉迟长云听不明白,闻玳玳自小与苍旻交好,苍旻也算是看着闻玳玳长大的,他们的关系何时已经好到患难生死的地步?

哦,对了,尉迟长云差点忘记,闻玳玳与苍旻的初识,在西岚城的松竹楼便已是患难与共,死而不悔。

想起苍旻对闻玳玳的殷切,闻玳玳对苍旻态度的格外与众不同,但凡有什么心事都会先与苍旻抱怨。

赌他不忍,是明知苍旻叛了他,她也要护着苍旻,一同背叛,随之而去吗?

他为她拼死拼活,居然还不如一个心术不正、口蜜腹剑、阴险歹毒的苍旻重要?

山山斗胆:“太子,难道您看不出来,呆呆姑娘恨您?有时候恨不得您……您立刻去死?”

见尉迟长云非要追去的身形一僵。

“太子,呆呆恨您,以属下看来更早于她的双亲被屠杀之前。”

面对无稽之论,尉迟长云疑团满腹,嗓音微弱而颤动:“为什么?”

山山:“这也是属下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地方。属下是无意听到石九笙与苍旻的谈话,带了那么点意思。呆呆曾在苍羽的王府呆过两年,咱们塞进的人进不了前,但苍旻的身份可以。又或许,苍旻是听苍羽说的。”

霎时,尉迟长云本就不受控的情绪起了更大波澜,他现在除了直面闻玳玳的生死不明,还要接受视如性命的人恨自己,简直可笑。

闻玳玳待他如何,嘘寒问暖,一日三省,规规矩矩,毕恭毕敬。

他尉迟长云到底哪里招她惹她,徒增了恨意,甚至恨到不惜远离他,背叛他。

若是真的恨,以她的性情会藏在心中那么久吗?一边对他乖顺无比,一边又在唾弃他?

先前更早时,尉迟长云的确能保证山山一派胡言。可自他以好几重身份与闻玳玳相处后,千依万顺的外表下到底隐匿着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大胆,张扬,心狠手黑,底线沦丧,一张阴阳脸转换的炉火纯青。

尉迟长云犹豫了,但他跟山山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为何恨他?

一个恨字到底从何而来?

“你的消息都过了几手,你又怎知石九笙与苍旻时不是发现了你,故意说给你听,想挑拨我们师徒关系,就像今日,拿呆呆威胁孤所用。你身为天火统领,连窃取情报的真实性都分不清了吗?”

山山说出存疑,并非是用来说服尉迟长云相信,而是为了让他心中有数,千千万别被苍旻给拿捏了。

“好,太子,咱们不说先前,就说近几日,屠害呆呆姑娘亲眷的真相,您可否与她解释?”

尉迟长云拳头攥得咯咯响,闻玳玳一见他就胡闹,哪来空闲平心静气的解释,无力的摇头。

山山顺势:“太子,如今您在呆呆姑娘的眼中,就是谋害她亲眷的凶手,无论先前是怎样的恨,当下误会已成的恨,是切实存在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见尉迟长云难以接受就剩下倒气了,艰难道:“属下知道以对呆呆姑娘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师徒之情,所以请太子更要留神,莫要让卑鄙无耻的苍旻加以利用。”

攻城战,更是心理战。

两夜里,徒弟对师父丧心病狂的折磨,还在山山耳边挥之不去。

山山有种强烈的不安预感,尉迟长云绝绝对对会栽在闻玳玳身上。

果不其然,一番谬论,尉迟长云压根儿听不到耳里去,浓黑的硝烟散去,闻玳玳倒下的地方早已没了踪迹。

他再一次挣脱开山山,大步流星越过身首异处的死尸,蹲在梅花般绽开的猩红前发呆。

方才一箭,闻玳玳魂飞胆战、乞哀告怜,最后心死的绝望模样,无数遍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反复定格。

几滴血,深深刺痛了尉迟长云的双目,他将已经没了温度,沾着几滴鲜红的雪捧起,看它在掌心融化,最后干涸。

山山过来劝尉迟长云赶紧回去,此处不安全。

尉迟长云将干涸的血握起来,有些身形不稳的上马,一呼一吸皆是脆弱的悲凉。忍不住问山山:“孤亲手将她养大,吃穿从未苛待过,任何事也皆是孤言传身教。孤待她的双亲,更是视如孤自己的父皇母后般孝敬尊重,她怎会恨孤。闻玄知夫妇的死,鬼膺村的灭,她想想也应该明白,孤岂是为了皇位那种丧心病狂,灭绝本性之人?”

山山不得不善意提醒:“太子,无论呆呆姑娘想不想的明白。别忘了白衣人的预言,呆呆姑娘不死,有危险的便是太子您了。想必,白衣人应该算到最亲近之人,早晚会成为带来最大伤害之人。”

活过两辈子的尉迟长云反问:“你是觉得呆呆死了,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山山就怕尉迟长云动不动将自己命与闻玳玳拴在一起,但又没办法翻来覆去的逾矩。

毕竟尉迟长云迄今走每一步,闻玳玳都是同行的,夺回来的每一样,都是为闻玳玳挣的。

可以说,闻玳玳是能撑起尉迟长云整个人的精神柱石,柱石塌了,尉迟长云整个人也就完了。

真是要命啊!

山山只能哄道:“太子,咱们赶紧回军营吧,那么多将士还在等着。。”

“孤要先救呆呆。”

救他肮脏世界中唯一干净清透的光。

皇城远郊别苑。

闻玳玳虚弱醒来,望着陌生的地方,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这是哪里?

她刚要像往常那样起身,却发现胸口剧痛,疼到她又躺了回去。

怎么又受伤了?

一阵头疼,在从识海残片中,尉迟长云挽弓,带着要势必弄死她,绝不放过她的雷霆之怒。

原来,他真动起怒来,居然是那么可怕。

平日对她的恼火、怫然,也不及昨日的万分之一。

他是气她的背叛,还是气到手的皇位,少了她这个能证明身份,走过场的人加持?

无论是哪种,好像临渊复国后,她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就如山山所说:她该消失的悄声无息才对。免得他看到,会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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