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卡桑德拉竖起耳朵,热切地盯着带来好消息的劳拉,罗丽丝跟着猛点头。

劳拉突然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慌忙移开视线,掩饰似的理了理头发:“我也是出门的时候听说……因为人太多了,按照其他人的想象,我最近几个月都要表现得很悲伤才行,就没有挤进去看热闹。”

“这一点儿也不公平。”罗丽丝的重点偏了,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种殴打老婆的混蛋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但他是我杀的。”劳拉小声辩解,“装得悲伤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杂货铺、存款,还有那些昂贵的香料都归我了。”

好像也有道理,罗丽丝不再抱怨了。卡桑德拉兴致勃勃地接过话题继续:“乔尼真的杀了威廉?天啊,野狗咬野狗,真精彩!”

她努力想表现得意外一些,但仍旧忍不住笑意,罗丽丝和劳拉齐刷刷地盯着她,目光明显到卡桑德拉无法忽视。她干笑了两声:“你们都看我干嘛?”

“这次又是用的什么药剂?”劳拉问,“威廉好像不是被毒死的。”

“当然不是,这么邻近的时间内毒死两个男人太可疑了。”罗丽丝抢着回答,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卡桑德拉,“难道是什么迷惑性的药剂?威廉受刺激自己去激怒了乔尼,然后被杀掉了?”

她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不对,乔尼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他都快给威廉当看门狗了。”

卡桑德拉回想起当时的惨状,威廉在众目睽睽下给乔尼几个耳光泄愤,深深觉得“看门狗”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真这么好奇,听一听不就知道了?”

凑堆的三人一起回头,看着发声的对象,正在给锯齿豹幼崽整理绒毛的那位祭司。

他修长的手指在绒毛间轻轻抚摸,整个人看起来几乎镀上了一层慈祥的金光——但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正大光明:“炼金术士,我有办法让那些人的谈论传到这里来,但你这次打算提供什么作为交换?”

奸商!

卡桑德拉嘴角抽搐,她明明记得瑞奥尼斯刚刚还表现得温柔友爱,没有反驳他们现在是朋友关系这些话,现在却毫不留情,付出劳力就得获得报酬。

但她最近为研制疯长药剂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暂时真的想不出什么。卡桑德拉转了转眼睛,很诚恳地问:“能先欠着吗?下次给你报酬?”

她才不信这家伙一点也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如果瑞奥尼斯对这件事毫无兴趣,他根本不会过问!

银发祭司斜斜睨了她一眼,拿腔拿调地回答:“好吧,看在你的信用一直勉强不错的份上。”

他抬起手,面前灌木丛中顶着绒球的草茎像受到了什么鼓舞,奋力长高长大,毛茸茸的白色圆球原本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此刻却膨胀到有人头颅这么大。

祭司满意地勾起唇角,指尖触碰绒球,几乎就在瞬间,狂风大作,白色绒球上几乎一半的种子都乘着蓬松的伞状绒毛飞了出去。卡桑德拉按住耳朵猎猎作响的短发,抬头朝远处看去。

飞起的种子组成一片毛茸茸的风,也像流动的白溪,朝着森林外镇子的方向飘去。

“他们也是你的眼睛?”卡桑德拉赞叹于这样美丽的景色,对于这位祭司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评估。

“我看不到这么远,但可以传个话。”瑞奥尼斯从那株高而壮的巨型草茎上摘下两片叶子,卷成耳朵的形状,掐好固定,又抛了一个给罗丽丝。

女佣兵手忙脚乱地接住这只绿幽幽的“耳朵”,隔着段距离问:“怎么用?”

“贴近点,直接听。”祭司惜字如金,他又朝卡桑德拉招了招手,“一只的声音不够大,一般只有两个人能听清。”

炼金术士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如果要罗丽丝或者劳拉来配合森林祭司,好像更加奇怪。她一溜小跑,贴近瑞奥尼斯身边,双手撑着祭司身下的石块,努力凑近那片叶子卷成的耳朵。

“你干嘛不多折几片叶子?”她嘟囔着。

“嘘——”冰凉的指腹抵住卡桑德拉的嘴唇,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才后知后觉地脸颊发烫。好几次了,逗她很好玩儿是吧?!

她皱起眉,有些恼火,正要开口:“你——”

那片绿叶耳朵里传来了清晰的哭泣声。

卡桑德拉瞬间忘记了前面的恼意,这个声音……是格蕾丝夫人?她想用眼泪栽赃乔尼?

她幸灾乐祸,在心里为乔尼默哀片刻,胳膊上却窜起小粒小粒的鸡皮疙瘩,好一会儿没有消下去。

“…我不明白,乔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廉对你不好吗?”格蕾丝夫人的哽咽楚楚可怜,控诉更是饱含血泪。

“不是我!我没有杀死他!我是被冤枉的!”

卡桑德拉注意到,乔尼的大声辩解中夹杂着铁链的当啷声,他这会儿已经被枷锁铐上了?

“真是活该。”她低声评价道,脸上却浮现出报复的快意。

“…冤枉?我为什么要冤枉你?我的丈夫死去了,只留下一个柔弱的女人和三个孩子——天啊,创世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格蕾丝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被悲愤浸透了,她的怒火如此明显,很快引起大片的同情和感慨。

“……真够不容易的,夫人。”

“听说格蕾丝本来还怀了一个小的,因为威廉去世,受刺激流产了……愿创世神保佑她。”

“玛丽才十三岁呀,这样他们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了,天啊,真可怜。”

卡桑德拉揉了揉脸,是的,太可怜了,格蕾丝作为一个女巫,吸收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容光焕发地继承了大笔遗产和一整个酒馆,能够为药剂开出七十金币的高价……

虽然格蕾丝现在这么富裕,但她真是个不幸的死了丈夫的寡妇啊。

“我为什么要杀威廉!我根本没理由杀自己的雇主!他还没给我开这个月的工资,不是吗?我连钱都没拿到……”乔尼仍然在做最后的争辩,但围观的镇民似乎对异乡人好感不多。

“乔尼,够了!玛丽,你来说,对着创世神起誓。”一个格外苍老厚重的声音响起来。

“是的,镇长爷爷。”玛丽的声音也在颤抖,她似乎因为惧怕在抽噎,“我,我当时上楼寻找父亲,因为客人都离开了,我很奇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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