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凝望微沉星空中开出的花火,赤橙在瞳中爆开燃烧,她手指不自觉抬起微微抓握,想要将夜幕中的忘忧花摘下,世间唯存她与花便已足够。

李勇毅等人对焰火兴致寡然,只皱了眉头苦思该如何善了方才争端。

李瀚狰看向崔窈娘痴迷模样,脑中闪过一丝危机感,敏锐察出潜在危险,转过头对李勇毅言简意赅:“父亲,燃放焰火之际,大家被吸引走目光,宫里防卫最是薄弱。若有那外邦之臣存了异心,趁此时生乱,定要加强防卫。”

“狰儿所言甚是,为父即刻安排下去。”李勇毅一听,匆匆离去。

李勇毅一走,王之章亦无意久留,拽着王怀瑾:“怀瑾,速随我来。”

王怀瑾万般不愿,也无计可施。

高处赏焰火,再无人打扰,李瀚狰心中有什么东西膨胀到要跟焰火一般炸开,正欲倾诉,崔窈娘大煞风景:“不知李太白现在何处,观此美丽焰火又将吟出怎样惊世词句。不若我们去寻他,同他一道?”

刚走了王怀瑾,又来了李太白,李瀚狰真该开座佐料坊酿醋。

“谁!”李瀚狰目中闪过警惕,崔窈娘顺着他目光望去,阴影处走出一人。

那人身着曳地长裙,玄色之上满绣牡丹,珠光宝气,于夜色与焰火映照下惊艳绽放。

人影渐近,李瀚狰看清她面容后做了个揖:“萧妃娘娘安好。”

她微微颔首,涟涟双眸于崔窈娘与李瀚狰身上扫过一眼,娇滴滴地道:“李大人雅兴不浅。”

李瀚狰面色跟往常一般,听了萧妃的打趣也无动于衷:“娘娘,微臣只是去了趟太医署,正准备赶回宴席处。”

“哦?”萧逸云拧了下巴嫣然一笑,自是不信,目中闪烁着幽深难测。

“宴席已然开始,萧妃娘娘不需伴驾左右接见使臣?”

“本宫不过饮酒过甚出来透透气,撞见李大人带着‘仆从’在此处谈心,本不愿打扰,奈何李大人一双鹰眼将我辨了出来。宫中人多口杂,李大人日后行事,当多留心才是。”

“多谢萧妃娘娘提醒。”

萧妃身影隐没于夜色之中。

“她不像是出来透气的。”崔窈娘肯定地说。

“嗯,何以见得?”

“若是她真在宫宴上饮多了酒出来透气,会没有宫女陪着么?看她那通身气派,也不像是普通妃子,身边没人陪着不合规矩吧?”

“崔掌柜实在聪慧,她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萧逸云。”

能称得上宠妃的,历史课上可没出现过几盏省油的灯,崔窈娘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回去吧。”

正如崔窈娘所言那般,萧逸云撇开宫女们,正是为了私下见人。

王之章早在山石遮掩处等候多时:“萧妃娘娘,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萧逸云笑不留痕:“王大人无需多礼,今日约本宫前来,观大人面色,似有烦忧之事?”

王之章长叹:“娘娘慧眼,所言极是,近日我确有一事烦扰于心。我那长子怀瑾,近来行事荒唐,跟人缠斗,实在令我忧心忡忡啊。”

萧逸云手指绕着香囊上坠着的流苏,望着明明灭灭的焰火,眼睫不过眨了几眨,心中已有盘算:“这等小事,大人何须烦恼,本宫这儿有一个小故事愿与王大人分享。”

王之章忙道:“愿闻其详。”

萧逸云嘴角勾起一抹狠辣:“这小孩儿常听的故事只有四个字,调虎离山。”

炸裂声还在空中嗙嗙作响,震得王之章心跳如雷,这计策虽看似可行,但其中风险亦不可忽视。

萧逸云看出他的顾虑,嗤笑道:“王大人,世间之事犹如这焰火,虽美妙绝伦却也转瞬即逝。若不狠心断绝,怕你错失良机,那便是另一则小故事,纵虎归山了。”说罢也不等王之章回应,径自拐出山石处。

夜深沉沉,“波斯之夜”宴罢,王之章回到府中,身体疲惫心却是不得片刻安宁。

八个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在他心头,烧得他脑中滋滋作响。

萧逸云的计策虽狠辣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这调虎离山的契机,他思来想去,却始终不得其法。

烛泪过半,映照着王之章疲惫焦虑的面容。

他始终无法安寝,心中烦躁不已。这李瀚狰并非等闲之辈,若没有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又怎能轻易将他调出长安城?

何况李瀚狰背后还有李勇毅这样的铁壁铜墙,不容小觑。若贸然行事,恐会引火烧身。他长叹一声,重新坐回榻前。

若不能尽快解决李瀚狰,王怀瑾迟早闹出更多变故。

邪念的种子一旦埋入心底,喝了心血浇灌,就会生根发芽。王之章的心中,就是被萧逸云施舍了颗种子,只等长成参天大树,日斜之时,自有那阴影笼在王怀瑾头顶遮阴蔽日。

这不为人知的种子,便是一段深埋多年的过往,此事不知怎的被萧逸云捏在手里,时不时就刺一下王之章。

曾几何时,王之章有一青梅,名唤殷如是,温婉可人,话本子似的模板,彼此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可命运弄人,殷如是嫁给了李勇毅。

婚后生活似乎并不如意,身体也每况愈下,最终落得个早早消香玉陨。

定是李勇毅没有好好待她,而李瀚狰,王之章咬紧牙关,他的出生便是导致殷如是身体急转直下罪魁祸首!李家父子,都该死!

这份怨恨,如同潜藏在心底的毒蛇,时不时地吐着信子,舔一舔王之章心中的愤懑。

今日见到李家两父子,在他面前演得一出父慈子孝,当真可恶!

尤其李瀚狰那张酷似殷如是的脸,王之章痛锤胸膛,妄图止住心脏猛地抽搐——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好似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戳刺又拔出来,带着粘稠的血,再次戳穿心脏,扭转匕首的角度。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李瀚狰的脸上停留,那眉眼之间的神韵,那若有似无的上勾嘴角,如是呵如是。

但那又怎会是殷如是,便是他的出生抹杀了殷如是的存在!

王之章紧紧拽住拳头,闷响着在胸前一擂,用那发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心中的恨。

若是没有李勇毅,若是没有李瀚狰,殷如是还会在自己身边!

很快,王之章就顺藤摸瓜,逮到了李瀚狰的错处——毕竟李瀚狰牵扯进“绮梦履”纵火案的事,连柳枝珍都能听得一半一半。

这在王之章看来,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假传授信,扰乱断案。他本想着从大理寺卷宗里直接提走线索,可收了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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