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皓月当空，林黛玉正欲舞剑，忽听有人来报：明月楼老板求见。
林黛玉放下剑，慌忙出来迎接。
“兰姨来了。”林黛玉上来挽住她的胳膊，亲昵地唤她。
“元英让我多来陪你，怕你一个人在这公主府里寂寞。”兰心说话温柔敞亮，相必当年定也是英姿飒爽。
“忽然少了她，身边冷清很多。”林黛玉原本没发觉，就是方才回来不见李元英才发现心里空落落的。
“小夫妻不在一起，不冷清才奇怪。”
兰心这话让林黛玉臊了个大红脸。
“怎么？还害羞啊？”兰心笑着敲敲她的头。
林黛玉缩着脖子任她敲，像是母亲对女儿那般亲昵。
“兰姨，我想听听你和曲将军的故事。”林黛玉终于说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话。
原以为兰心避而不言，没想到她竟然大大方方将自己和曲英的故事从头到尾告诉给她。
“这些话我连元英都没说过。”兰心看进黛玉的眼睛里：“当初我自废武功也不全然是因为曲英，而是皇上所逼。”
“为什么？”
“曲英本是开国大将，在朝中威望很高。她死之后，曲家军群龙无首。原本我打算借机整肃曲家军，不料却被人抢先一步。”
“谁？”
“张国安与曲二小姐曲风成亲，接手了整个曲家，连同曲家军都编入了张家。”
林黛玉闻言沉吟：“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当年也觉得蹊跷，曲英刚死不久，曲风就嫁给了张国安。我很想怀疑二小姐，可曲风与曲英的关系甚好。”
“曲将军当年得了什么病？”
兰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太突然了。她刚死，我就被皇上下令自废武功离开曲家，不然他就杀了元英。为了保住元英，我与皇上作了交换。我自废武功，元英接手曲英的兵工厂。从此之后，我远离朝堂，便有了明月楼。”
兰心眼角闪过一丝遗恨，但很快便释然了，转过头看黛玉，泪眼模糊。
林黛玉伸手给她擦泪，又听她说：“那时元英还小，还没你大，她小小的身躯顶起了整个兵工厂，甚至还改良了火器。”
原来火器的改造是李元英完成的，林黛玉面前浮现李元英小而倔强的脸。
“后来元英渐渐大了，却越来越沉默寡言。跟她说话的人都很少，只有在我跟前才会露出难得的笑脸。一直孤身一人，连书童都没有。后来她去了姑苏，不知做什么，回来之后就变了，经常提起你的名字，我那时高兴啊，我的元英终于有可心的人了。”兰心说着拍拍林黛玉的手背。
“玉儿，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元英，如果我不在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您怎么会不在？”林黛玉道。
“我今年五十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去见曲英。”兰心说着脸上满是幸福。
林黛玉不由想起李元英：“曲将军一定会等着您。”
“是啊，她说她会等我。”兰心欣慰地看着林黛玉，“元英就交给你了。”
兰心颇有些托孤的意思，可李元英根本不是孤儿，她还有个哥哥，这个哥哥是西晋的皇帝，只是他早就将这个妹妹抛弃，还时刻想要她的命。
一股担忧浮上心头，不知李元英此去滨州一路会不会遇到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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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来临，京州更冷了。
今日黛玉被丽妃宣召进宫，乘暖轿被抬进丽妃宫里。
“丽妃娘娘吉祥！”
“快别行礼！”张丽娇急着将她拉起，但黛玉还是行了礼，毕竟这宫中言多嘴杂，万一被谁传出去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大事不好。
“娘娘怎么今日宣我进宫。”
丽妃屏退左右，拉着黛玉道：“可太无聊了，这宫里，我最近想练剑，结果被人夺了剑。想甩鞭子，又说怕伤了我，鞭子也给拿走了。”
“宫里规矩多，你多留心些，别被人拿住把柄。”林黛玉低声提醒道。
张丽娇也不是傻的，不过是看着跋扈。
“其实这宫里的好多妃子都是被逼进来的。”
林黛玉拉着张丽娇道：“这宫里人多嘴杂，莫乱说。”
张丽娇侧过身子，趴在她耳边道：“我跟你说，皇上其实根本不举。”
林黛玉一听，心里想笑，却又正色道：“那为什么还要选秀？”
张丽娇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你不会是傻子吧？
林黛玉恍然大悟，这李元昊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年年选妃入宫，这宫里的男女怕是都想让皇上早点死，好脱离火海，毕竟先皇曾定下规矩，妃子不必陪葬，如女妃未生育可出宫另嫁，至于男妃子，更不用留在宫里。
“我跟你说啊，我可是发过誓，一定要让皇上不再选妃。”张丽娇扬起下巴，满是自信。
林黛玉则不这么认为，毕竟她也见识过李元昊的疯狂程度，那日无名宴会，她还心有余悸。
“娘娘，你还是先小心，慢慢让皇上改变心意。”
张丽娇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我困了，睡会，你也在这儿歇会儿吧。”
林黛玉本也无事，就在她宫里休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她听见有人喊：“开来人！林姑娘昏倒了！”
拼命要睁眼，可眼皮却如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耳边却很清晰：“她怎么样？”是张丽娇的声音。
“回娘娘，林姑娘无事，不过是忧思过度，昏倒了。待老臣开两副安神药，煎了服下便没事了。”
林黛玉的确是太累了，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脸色也变得苍白，最近总觉得胸口闷，练剑时也有些使不上力。
“那你退下吧。”
过一会儿，她耳边窸窸窣窣过来几个丫鬟扶着给她灌了药，不过片刻，她便昏沉沉入了梦。
梦里她看见了李元英。
李元英身着红色铠甲，奋力杀敌，而她则与之并肩作战。忽然，一个箭镞射来，林黛玉来不及躲开，李元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箭镞直直刺中李元英的后背，献血喷涌而出，李元英倒了下去。
她拼命呼喊李元英的名字，可李元英怎么都不睁开眼，有人告诉她说：“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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