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垂涎的视线
她瞳孔一缩，面露骇然。
那是人？
不！
那分明是……污染物！
她看见了女人身上的虚影，那庞大到几乎无法看清相貌的存在，不可名状，不可窥视，神秘而且危险，朦朦胧胧之间似在另一个维度注视着他们，与轮椅上的女人一起，抬眼间用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注视着她们。
淡金色的夕阳透过废墟落在了虚影之下的女人身上，浮光于她的肌肤之上亮起细碎鳞片的光芒，绚烂而又瑰丽到极致的面容仿佛神明造物，她的眼睛盈盈绕绕，似深藏于深海的绚烂美丽，却也极尽危险——
祂与她同步。
她就是祂。
那不是人类。
那分明就是怪物！一头拥有人类形态污染怪物！
万丽艰难的转移了视线，伸手盖住了少年注视年余的眼睛，大声呵斥一声：“别看她！”
“她在污染我们！”
可是已经晚了。
已经有人主动走出了废弃的楼盘，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贪婪和炙热。
“美人……”
“美人……”
男人浑浊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一丝理智意识，他展露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贪婪的目光舔舐而来，带着恶心的欲.望，在同伴们的惊恐地目光之下，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年余——
“美人……我的美人……”
年余扣住扶手，听着尾巴之下的轮椅发出了咔哒一声，随即停了下来。
轮椅卡在了石头之上。
她微微松了口气，抬眼望着目光痴迷走来的男人，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堕.落，皮肤之上异变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化为细细密密灰白色的鳞片。
因为异变，所以那张肿胀不堪的脸变得越发的狰狞可怖。
如此丑陋的相貌，怎么能成为玩家的肉身？
难道……自己还要控制对方的异化方向吗？
可这样一来，自己所需要耗费的理智恐怕更多了。
思及此，年余顿时有点头疼。
还没等到那男人靠近自己，前方百米开外废弃建筑内骤然传来了一阵“砰”的声响，伴随着她的意识一阵震荡，她的额间竟是出现了一个子弹创口。
子弹穿过了大脑落在叶塔塔的身上，叶塔塔吃痛间松开手，低头间注意到自己掌心被子弹的力道洞穿。
废墟之内，握着手中唯一一柄狙击枪的男人额间冒出了冷汗。
他的意识似乎开始混乱。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杀死年余，可是当手指再次落在扳机上的时候，却突然间发现，自己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那是一个无辜的人。
他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不，不对，那不是人，那是怪物，拥有人类形态的污染怪物！
滴滴冷汗滑落，男人透过远视镜看着年余额间开始蠕动的肉芽，寒意自骨髓深处涌现，如同呼啸的北风掠过身体的每一处，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刻炸开，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的升起。
年余的头颅因为枪口的力道而后仰，缓了一阵，她才从微妙的疼痛中清醒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正在蠕动恢复的伤口。
“啊……”
她呢喃：“有枪啊……”
那自己可真是低估了这群看似是普通人类的人。
虽然肉身会痛，但是总比灵魂剥离污染时的疼痛低。
大概是她对疼痛的阈值足够高，所以此刻并不觉得难受。
年余回头看向捂着自己掌心的女孩。
“疼吗？”
叶塔塔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喃喃道：“不、不疼。”
她还只是个孩子，哪里会不疼啊？
年余叹息：“疼就说出来。”
“克拉肯大人永远会站在你身边。”
叶塔塔抿了抿唇，垂下眼睑，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她看着女孩低垂的眉眼，想要安抚对方，可是抬手间去看见自己之间残留的血迹。
年余动作一顿。
也是这一瞬间，她听到了新的枪声响起，自己的手掌在那一瞬炸开。
她：……
叶塔塔脸色一沉。
她盯着废弃楼盘的方向，背脊之处缓缓生长出了八根巨型蛛矛，一双纯白无暇的眼睛空洞中透着高高在上的漠然。
“我脾气可真好。”
年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骨头、血肉，然后便是皮肤、指甲。
“塔塔，如果你是，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们。”
叶塔塔喉间发出了宛若蜘蛛般的嘶鸣，三对宛若灰色珍珠一样透亮的复眼蠕动着转动，似乎察觉到了万丽等人的视线，它们停下了动作，复眼开始弥漫冰冷毫无机制的寒意。
万丽下意识按住了还想开枪的同伴。
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而这种寒意让她生出了莫名的恐慌——
“那可不行。”
年余不紧不慢道：“他们得活着。”
“但是……怎么活着，就由我说了算。”
如果不是被打了，谁会主动上去找茬？
毕竟她可是大大滴良民啊！
年余望向百米开外的破败楼盘，视线掠过那矮矮的两层楼，忽略了斑驳的外墙之上生长着呈现灰紫色的苔藓，而后落在了紧紧捂着少年双眼的万丽。
她笑了笑，污染能力开始覆盖，那源源不断散发的污染能力似乎开始扭曲现实，万丽等人的灵魂震荡，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废弃的楼盘，他们被阻挡在外，贪婪痴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美人……”
“我的……”
“如此世间罕见的美丽，为什么我现在才看见？”
“给我……美人……给我……美人！！！”
贪婪的目光、垂涎的视线，一个个异变的怪物被蛛丝束缚在外，如同砧板上的鱼儿一样不断蹦跶。
叶塔塔不喜欢它们的视线，于是空气中再次浮现新的蛛丝，一点点缠绕在它们身上，将它们缠绕得严严实实宛若虫茧。
“克拉肯大人。”
她透过弱化版的神之视野看着废弃楼盘之内逐渐癫狂的人类，歪头不解：“那个人……”
“似乎抗性有点高。”
年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俊秀少年正痴痴地趴在窗口，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跳出来找年余。
而那少年身上，除了额间的脓包鼓胀蠕动之外，皮肤竟是半点异化都没有。
“还真是。”
抗性高的人类，对于异化所带来的痛苦和能力更加适应。
年余特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红色光球，发现代表着少年的锚点已经出现。
这意味着他已经被自己污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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