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姐姐?”
空气短暂的凝滞后,裴逸疑惑的呼唤传来。桑灵只觉无地自容,不敢抬头,于是一点点…不着痕迹地向后移动。
“灵儿姐姐,为何不起来,是哪里受伤了吗?”
她的心虚举动引发身侧之人浓重的担忧,裴逸言辞中的关切忧虑,与同戚冬交谈时的冷淡大相径庭。
甚至,不顾双腿有疾,俯身过来拉她。
他双腿无力,腰部无所支撑,方拽住她的衣衫便整个人自轮椅滚下。木板冷硬,他瘦弱的膝盖瞬时乌黑发青。
“裴逸!”
见事态愈发严重,桑灵没了之前的忸怩不安,立刻起身,同戚冬一起将人扶回轮椅。
“疼吗?”
苍白肤色之上的淤青太过醒目,桑灵眉目微皱,不自觉出言关怀。
“不痛,”裴逸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语调十分凄凉,
“灵儿姐姐,我的双腿打小便无知无觉,你忘了吗?”
闻言,桑灵心中咯噔一下,目中对眼前人多了分真切的关忧亦多了一份戒备。
其一,他是原身同父异母的血肉至亲,目前对她关切有加,她不该冷漠待之。其二,能同男主苍执竟争个高下之人,定心思深远,她万不可再露出端倪。
书中,原身与裴逸相处的细节,作者着墨并不多,只在他濒死之际的短暂回忆中出现过。
受尽荣宠的长公主,不知为何极为识得人间疾苦,见不得宫中受苦受难之人,对裴逸更是温柔细致,其身上大小伤情皆主动关怀。
桑灵蹲于身侧,仔仔细细瞧了瞧他膝盖的淤伤,并未出血破皮,应是不太严重。循着书中所述,她出口之言愈加温柔,
“裴公子,以后多顾及自己,莫要如此鲁莽。”
“灵儿姐姐,你可有事?方才,有没有摔疼?”
裴逸瞧也未瞧自己膝盖之伤,只对她关怀备至。
二人这你来我往的怜惜关怀,令孤立于一侧的戚冬气愤难捱,
“裴公子,你从未如此担忧过我…”
出口的控诉嘶哑无力,她满目哀戚地瞧着轮椅中的少年,唇角不住抖动,“桑姑娘到底有何好,你自见着她,便完完全全忽视我!”
“戚姑娘,其实我同裴逸是…”
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桑灵出言解释,却被戚冬气冲冲地打断,
“你住口!”
她眶底一片猩红,目中充斥着对桑灵浓烈的恨意,抬手直指眼前人鼻尖,
“就怪你,要不是你的出现,裴公子怎会待我如此冷淡!”
“戚姑娘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裴逸转动轮椅挡于桑灵身前,出口之言充满斥责,嗓音凉寒。戚冬闻言,愈加怒不可遏,泪意盈满目眶,
“裴公子,你如此在乎桑姑娘,那我算什么!这三年的朝夕相伴,算什么!”
对于眼前人的含泪控诉,裴逸目中毫无波澜,只淡淡瞥了眼便收回目光。他嗓音低沉,似在说着同自己毫无干系之事,
“是你固守己见,执意要留在我身边。”
“裴逸…”如此伤人之言,桑灵皆听不下去,更不论戚冬,她目中赤红一片,崩溃绝望地不住后退,
“抱歉,裴公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呜咽不断的怨怼之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弭在潮湿闷窒的空气中。留下此言,戚冬头也不回地奔回了舱房。
“戚姑娘只是心悦于你,你不该如此伤她的心。”
对于眼前人此番作为,桑灵并不认同,却未狠下心斥责,只柔声相劝,
“去安抚安抚戚姑娘吧。”
裴逸不以为意,眸中淡漠,一如此刻风平浪静的海面,却在瞧向桑灵时,多了一分探究之意,
“我若不如此,宋公子如何有机会。”
他如此作为难道是为了撮合宋言亦与戚姑娘?大反派怎会如此好心...
桑灵望去,裴逸的眸中的探究瞬间隐没,只剩诚挚,语气温和地补充,
“灵儿姐姐,你切不可同他人诉明你我二人的关系,这样宋公子与戚姑娘才能更进一步。”
“你我二人需上下一条心,竭力撮合他们。”
海面微凉的清风吹拂而过,桑灵睫翼微颤,想及宋言亦只是被戚姑娘拒绝便弄伤了自己,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裴逸之言的确有理,她需要做些什么撮合二人,才能令宋言亦不再步入爱而不得便身死魂灭的悲惨命运。
弯月悬于苍穹,银白的月色铺洒在静谧的甲板,丝丝光亮通衢越巷,窜入昏暗寂静的舱房走廊。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宋言亦满目欣喜地拉开门,见到来人后眸色却瞬间变为冷漠。
高大的墨青身影斜倚在门框,并无一丝一毫请人入屋的打算,他薄唇轻启,嗓音充斥着不耐烦,
“深更半夜敲门,有何贵干?”
“是极为重要之事,我们去外面详谈。”
戚冬带着哭腔的嘶哑嗓音响起,她哭了许久,声音涩哑暗沉,满目红肿。淡淡瞥了宋言亦一眼,便自顾自往甲板走去。
夜色寒凉,甲板上空无一人,寂静地可怕,海风吹起木箱上的挡布,粗麻在风中肆意飞舞,风走又重重垂下。
牙白与墨青的两道身影,鬼鬼祟祟隐于船尾的仓楼之后,二人的嗓音亦压得极低,凑近才能听得真切。
宋言亦面容清冷,同眼前人隔得极远,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直至戚冬诉完,才剑眉微蹙,疑惑出声,
“挑拨离间,制造误会?”
“戚姑娘早些时候,不是不屑同我此等心狠手辣之人联手。”
面前人言辞中的嘲弄意味十足,戚冬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想及白日裴逸与桑灵在甲板上旁若无人的怜惜关切,她胸中愤懑不平,下定了决心,
“心狠手辣便心狠手辣!”
“你我二人需上下一条心,竭力拆散他们。”
宋言亦眸中带着打量,见她一脸气愤不似说笑,才迈开长腿,回身望向墨色浓重的海面,目中一片深邃危险。
周遭凛若寒霜的冷意席卷而来,戚冬眸中闪过一丝怯意,吞吞吐吐道:
“你...不许伤害裴公子。”
“接下来的日子,你亦不许伤害灵儿,甚至一丝一毫的无礼皆不可。”
身侧之人面容冷峻,目中肃穆威严,充斥着极强压迫感。戚冬虽知宋言亦并非善类,但此刻的他狠戾而冰冷,让人心中徒升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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