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宣纸上赫然是一个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那人穿着和虞策之相同的衣着,唯有五官空空。
舒白抬眼端详虞策之片刻,提笔缓缓在画上增添人物的眉眼,画中人和他相比霎时有了五分相似,佐证了虞策之的猜想。
“我画的像不像?”舒白好心情地问。
虞策之动容地盯着那副人物画像,只觉得耳根子有火在烤,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好像我,很好看,夫人怎么忽然画起我来了。”
舒白添上最后一笔,画中人物顿时栩栩如生,虽然不说和虞策之十分像,却很神似。
她揪下画笔上的浮毛,漫不经心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虞策之有些失望,但知道舒白在画自己,仍然难掩激动。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想,舒白无聊的时候,有没有给霍耀风画过这样传神的画。
虞策之忍不住问了出来。
舒白闻言,扬起眉梢,好笑道:“当然没有。”
顿时,虞策之如置梦中,脸颊也有些热,他连忙抿了下唇,不自在地问,“这幅画,能不能送给我,或者,我可以拿银钱来买,夫人尽管开价。”
舒白握笔的动作一顿,她神色如常地将画笔挂在笔架上,轻轻挥动圆扇,把画吹干。
“我的画不轻易给人,多少钱也不卖。”
“是我冒犯夫人了,对不起。”虞策之从善如流道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舒白,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
如果此时他有尾巴,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一定会生动地舞动起来。
舒白将画卷起,余光瞥见仍然紧紧盯着画轴的虞策之,随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今日起的倒是早。”
“是。”虞策之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己大清早来寻舒白的目的,他慢慢收敛了脸上的喜色,沉声道:“我有事情想同夫人说,是关于夫人的丈夫的。”
他深吸口气,确保自己说话时不会露出暗藏许久的野心和欲望。
“护国公身为皇帝近臣,一直在替皇帝查世家臣子的底细和私事,霍家也在其中,宋祁往来护国公府时,偶然从护国公……咳,就是我父亲那里得知了一件关于霍耀风的事情,夫人你听了千万不要生气。”虞策之紧紧观察着舒白脸色。
舒白拧了下眉,目光微冷,“什么事。”
“苦主我已经让宋祁带来,人就在院子外等着,夫人可以听她当面说。”虞策之轻声说。
舒白审视虞策之半晌,慢慢扯起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好啊,那就见见,你请那人去主厅等我。”
“好。”
等虞策之离开,舒白在案几前静坐片刻,才手持画卷起身。
书房外的拐角处,安锦特意派来,随身保护舒白的小厮等候多时。
舒白将画卷交到小厮手中,细声叮嘱,“我知道你家大人近来事忙,但这画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小厮郑重点头,将画卷小心翼翼收好,“夫人放心,小人明白。”
“安大人有事要小的带给夫人,刑部刘尚书年迈,已经写了折子欲在明日早朝告老还乡,萧大人能力出众,刘尚书在折子里举荐了萧挽大人。”
“刑部能接替刘尚书位子的人除了阿挽,便是郭侍郎,皇帝不会考虑出身名门的郭氏,这位子大概率是阿挽替上,稳妥起见,明日早朝,萧挽不可为我出言,明哲保身便好,此事你务必告知。”舒白正色道。
“是,夫人放心。”
目送小厮离开,舒白在廊下坐了片刻,步入主厅。
虞策之口中的苦主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女,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蜷缩着坐在客座,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脸上惊惧交加,一双眼睛看向舒白时,充斥着不信任。
舒白没说话,先递了杯茶给她,这才看向虞策之。
虞策之对少女道:“你不必害怕,我费心让你来这是为什么,宋祁都和你交代过了,该怎么说还要我教你吗?”
少女咬了咬下唇,忍着害怕说:“是……我叫翠雪,我姐姐水桃曾经是京城花楼里的清倌,因为灾荒和战乱,家里的大人都没了,是姐姐一直补贴家中,我才能顺利活下来。”
“那时候宫里的娘娘和几个大家族争斗不休,京中无论哪里都很乱,姐姐很害怕,所幸四年前她被霍家的管事买回府上,成为霍家的歌舞伎,我以为姐姐以后不用在花楼那种污秽场所,为此高兴了一段时间,直到宴饮,有大官看上了姐姐,要霍家把姐姐送给他做妾。”
舒白望着少女眼角渗出的泪痕,放轻声音道,“世家大族往往利益为重,如若权势高者开口,霍家不会拒绝。”
“是,姐姐退无可退,为了自保,当晚趁着霍耀风醉酒……本来便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霍耀风醉酒,当晚并没有拒绝,第二日早上却装作悔恨的模样,”翠雪咬了咬牙,语气悲悯道,“霍耀风是世家口中人人称赞的大公子,姐姐不求名分,甘愿住在庄子里做见不得人的外室,有霍家大公子的庇护,那位大官再不提姐姐的事情,
姐姐还将我接到了身边,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如果一直能那样下去也很好。”
翠雪讥讽地扯起唇角,再看向舒白时却染上了莫名的恨意,“姐姐怀孕了,她瞒了许久,久到三个月后症状显露,姐姐知道世家大族的公子金尊玉贵,她没奢望什么,她甚至去求霍耀风放她走,放我走。”
“但霍耀风的母亲却在一个凄冷的晚上,当着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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