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饭菜端到桌上,一下子还有些放不开,堆得满满当当。
热气腾腾的大骨汤连锅放在正中央,围了一圈肉菜,闫洋眼睛都直了。
这家的笑骂声,那家的碗筷声,组成了村子里的热闹情景。
家家户户也不拘着了,点上煤油灯,昏昏黄黄的灯光在黑夜中连成一条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边月连忙捂住闫妍的耳朵,估摸着是村头王婶他们放了鞭炮,过年的喜庆氛围一下子被点燃。
闫洋到门口瞅了眼,远处的火光,引了不少人去看热闹,半空中的青烟,屋里桌上的热气。
“开饭了!”
他清楚地听到刘婶的声音,闻到炖鱼和炖大鹅的味道。
一串鞭炮并不能燃多久,刚松了口气,后头的知青院子也点起了鞭炮。
爆竹声中一岁除。
闫洋捂住耳朵,龇牙咧嘴地朝边月喊道,“娘,咱家还没点上灯呢!”
屋里瞬间亮堂,桌上的菜看起来分外诱人。
[新年快乐!]
[万事顺心!]
观众听着自己耳边的烟花爆竹声,仿佛与边月置于一处,纷纷发出祝福的话语,毕竟当背景音乐的晚会只是氛围组,没啥看头。
“新年咯,你俩又长一岁了!”
边月看着两人,一瞬间有了些失落,闫峰还没个下落。
很快调整好心情,脸颊高高鼓起,“开饭!”
鞭炮声停下来,若有如无的火药味飘过来,是年的味道。
两人碗里盛上冒尖的红薯米饭,都顾不上说话,闫洋咀嚼的嘴都赶不上筷子夹菜的速度,根本吃不过来。
软糯甜香的红薯打头,刨上一口粒粒分明泛着油光的大米饭,夹上一块炖鱼,肥厚味美,一抿一嗦,就进了胃。
[吃播的好苗子啊,每次都看得我胃口大开!]
[哇,好完美的米饭!进我嘴里!]
王婶自个儿做的大酱,炖了不少时间,又放了好一会儿,味道渗透到里面,每一口都下饭。
边月小心咬上一块,“没刺!”
另外拿了个碗,用骨头汤涮过,筷子拨成小块,喂给闫妍。
她好像也感受到今天饭食的不同,不用哄就吃完一整块鱼肉。
“嘎嘣嘎嘣-”
闫洋嘴里不断发出脆响,鸡皮被炸得焦脆,连带着骨头都能嚼烂咽下。
自家养的鸡,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溜达,肉质鲜嫩,紧实多汁。
辣椒炸得酥香,都可以用来当零嘴,带着点花椒的麻味。
“咔嚓咔嚓-”
一块接着一块,闫洋停不下嘴。
最后的一勺白糖不仅给辣子鸡添了一抹鲜甜,更缓解了辣味,回味长久。
边月在大碗的辣椒中找寻鸡肉的踪迹,不时还吃上一个干脆的辣椒段。
[辣椒都比肉多了!]
[嘻,我今天可不怕你了!(图片)]
[我强得可怕!(图片)]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弹幕都刷起了自家吃的年夜饭图片,从南到北,具有地域色彩的饭食,发生碰撞。
沿海地区的海鲜,北方少不了的大肉,西南的腊肉折耳根,肉圆子、饺子、八宝饭等等,囊括了全国的菜系,就算同样的一道菜,也有不同的风味。
[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看你们发的吃的,感觉胃口都好了不少!]
[难不成就我一个人中午吃过年夜饭了,现在被你们馋得点了外卖!]
[一个人也可以有仪式感!]
附带的图片是一个小锅,围了一圈肥牛虾滑,还有精致的水果拼盘和小蛋糕。
[我们这里还早上吃年夜饭呢!]
边月嘴里啃着卤肉,手里端着的是碾成泥的红薯,用勺子喂给闫妍。
闫洋嘴上一圈是沾的不同样的油盐酱汁,碗里的饭下去大半。
吃到尾上,夹一碗大虾,忍着馋虫,一口气剥完。
虾肉鲜美脆弹,每一口耳边都能听见声,淋上酱汁拌着饭,别提多美味了。
闫妍尝到一个剥好的大虾,鱼也不吃了,就那样瞪大着眼睛看着边月,“咿呀!娘!”
“哎,喜欢吃虾是吧,要吃咱管够,娘给你剥!”
一边剥,一边喂,一碗透着粉嫩的虾肉,大半却是进了边月肚子里。
闫洋的碗边堆起了虾壳,马上又抱着大骨头啃起来,光溜溜的表面看着不起眼,里头的精华——骨髓,用尽全身力气吸出来,他就摸着肚子躺在炕上了。
[还挺会吃的。]
要天天能吃上这些就好了!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比城里人日子都过得好勒。
“傻笑啥?吃饱了给你弄的收拾好,把腌的雪里蕻收拾出来,别闲着!”
边月把闫妍喂饱,自个儿也吃得差不多了。
最后喝上一碗海带骨头汤,带着海味的咸鲜,把嘴里的味道都冲掉。
忙不迭把炕桌上的虾壳和骨头抹进碗里,放在灶前,把锅碗瓢盆都拾掇好,还不歇着。
案板上的肉馅剁到一半,伴随着菜刀的叮叮当当声,知青们来了。
“边月婶子!”
“诶!”
边月着急忙慌地把煤油灯点上,把门打开了。
[吃完饭葛优瘫了。]
林支竹还是穿着她那身打扮,蓝白的格子布棉衣,厚厚的棉裤,从进屋开始就撤下的围巾。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几步路,搞得这样麻烦。
边月回到灶前,头也没抬,嘴里应着,把肉馅放进盆里,加入蒜末姜沫搅和均匀,冲洗干净的雪里蕻还是绿色的,切成小块。
[有点眼熟,我们这儿叫冲菜。]
“我俩过来一起守夜,成不?”
[成,咱们直播间一千来个,一起守夜多好。]
林支竹从怀里掏出一袋瓜子,放在灶台上,哗啦啦的响声。
雪里蕻腌过,肉馅中就不用再加盐,搅匀就可以和面团一起放在灶台上放着。
“成!你俩吃过饭了不?”
边月洗干净手,领着人上了炕,顺手塞了个木疙瘩。
“吃了!我裤带子都要系不上了!”
林支竹开玩笑说到,把瓜子放在炕上,一把捞过不认生的闫妍。
冯悦跟着上了炕,感受着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氛围。
闫洋刚听见动静的时候,就一骨碌爬起来,在门帘边偷听了,现在老实盘坐着,缩在里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俩就是来晚了!”
边月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感慨。
下乡的知青每个月应当能分到粮食的,但下来各个村子有自己的想法,王家屯还算和善的,没克扣太多,但人来晚了,没法匀出来。
还有那鱼苗是春耕后,点种子前下的,按照一户户均摊,知青们或是搭伙或是自己全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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