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摸摸闫洋的小脑袋瓜，手里的头发顺滑了许多，不似之前的干草堆。
“你想不想顿顿吃肉？”
带着蛊惑意味。
闫洋重重点头，“想！读书我也行！”
即便皱着脸蛋，看起来不算自愿。
很快又被滚烫羊汤的香味吸引。
“说好的，谁骗人谁是小狗！我跟二丫、卫溪都说一遍！”
等闫洋同意，边月才倒了碗羊汤，把一搪瓷缸子都放到他面前。
用勺子上下搅和，上腾的蒸汽中仿佛也带着那一抹香味，花椒、胡椒、白芷、沙姜，最多再加上点盐，简单的调料做出极致的鲜。
等到吹得温热，才给闫妍喂了一口。
“啊！啊啊！”
习惯性吐出的闫妍，感受到嘴里别样的味道，张着嘴吧找边月，想要再尝尝。
[呸，不对，这啥味啊，没吃过，好像还挺好吃的，再来一口呗！]
[冬天吃羊汤滋补，暖和，就是忒贵了，才一个月就又涨价了四五块。]
[哈哈哈，闫洋都要把粉条嗦完了！]
[刘婶那碗带回来够吃吗？]
筷子在缸子里搅和一圈，挑起粉丝，全塞进嘴里。
粉条被泡胀，闫洋觉得正够味，每一口都是冲着把一碗吃完的架势。
可惜，人小了点，不然三口一碗粉，是绝对没问题的。
切成薄片的羊肉，略带些肥厚的脂肪，和十分有嚼劲的羊皮，统统放在嘴里。
白萝卜片，不吃不吃，带着羊肉夹到边月碗里。
剩下的半碗汤，闫妍哭闹都不能再喂，上火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在炉子上烘烤好的窝窝头，配着干豆腐，是过水汆烫后，加了调料凉拌的。
比羊肉片得更厚些的牛肉，吃下满口肉香，人生满足的美味。
国营饭店虽然服务员态度一般，但师傅的手艺是一顶一的。
卤牛肉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菜，熬煮过程中保持小火，不能沸腾。
三分煮七分泡。
多种香料，切开的肉，眼见的卤料渗透进肉里，变成棕色，就剩中间的粉红，外面一圈深红，泛着光。
放进嘴里，卤汁的香味一下子进入口腔。
不知道为什么，那牛肉却还保持着紧实的口感，没有因为切开就顺着纹理裂开，每一口都在说明它的嚼劲。
选用的牛腱子肉，偶尔咬到晶莹剔透的脂肪，会因为口腔的温度融化，一起进了肚子。
再沾上点辣椒粉，是下酒、下饭的绝佳菜品。
[还好我下班回家卖了鸭货，嘶哈，就是有点辣。]
闫洋吃得上头，觉得自己身上有热流在乱窜，暖洋洋的。
边月抱着闫妍回了炕上，脱下泥泞不堪的裤子，躺在炕上属实觉得日子舒坦。
完全忘掉了还在外战斗的王婶。
第二天开始，闫洋除开每天的站桩时间，边月开始了她的教学。
刘卫溪一看喊不出去，转头出门找二丫玩。
王婶领着村子的人到隔壁去闹过几回，严防死守，阻拦不了供销社越来越多的鱼。
好在其他村子还没有这个打算，价格还算稳当。
两个村子的隔阂逐渐加深。
雪一天天化了，露出棕色的泥土地。
刘婶熬的腊八粥粘稠香甜，是孩子们喜欢的美味。
但边月觉得比起做面食的手艺，还是差了点。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北方的小年在二十三，许多背着背篓上公社去的人。
[哇，好人啊！]
边月和林支竹、冯悦一起的，混在人群中，采买年货。
手拉着手，怕被人群撞散。
不少孩子手里刚拿到风车，就向外跑去，嘴里哼唱着儿歌。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
撞开人群，收获了一群大人的骂声。
“小兔崽子！”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边月背篓里装了红纸，一袋瓜子，一根棒骨。
林支竹和冯悦手里也提了不少东西，满载而归。
背后仍旧是挤在一堆的人，跟石榴一样，紧贴着。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
[我说这歌耳熟，种太阳啊！]
[谁能拒绝冬天上午的太阳！]
随风旋转的风车，呜啦呜啦。
她们没急着回家，供销社最里面都挤不进去，先转头去了废品回收站。
年一过，村小学开学，她得先给闫洋搞套教材。
一个砖砌的屋子，看着平平无奇，后面有个大院子，堆积了不少“破铜烂铁”。
边月走在最前头，推开门，里头的大爷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烟杆。
“来干嘛的？”
“快给门关上，人老了就吹不得风了。”
在最后头的林支竹乖巧的合上门。
“叔，我们来瞅瞅有没有小学的书。”
边月从背篼里抓出一把糖，塞到孙大爷手里。
“有！牙齿都要掉完了，当我小孩，用糖来哄啊？”
孙大爷下炕，拖着写到柜子前，拿出了整齐的一摞书，一年级到五年级都齐的。
“你们三个人不会都要吧？那可难了，我就凑了这么一套，鸡零狗碎有几本。”
把书放在桌上，都问完，好躺会炕上。
这才刚下来会儿，腿就受不了了。
“大爷！我想问问有高中的不？能凑一套是一套！”
林支竹后悔当初嫌弃书本重，从行李中拿出来了。
“有！上个月刚好有人来卖了，可新了，问了好几遍，愣是要卖给我。这不糟蹋好东西嘛！你拿去看的吧？”
大爷说着从里头拿出几本，肉眼可见的新，跟才发下来似的。
“我们拿回去学习的！”
林支竹挺直身体，再三保证。
“瞅你这姑娘就是好学的样子，咱也不坑，你那个两块，你俩合买划算，一共六块。”
[好贵，都够下八次馆子了！]
[这都来废品收购站了，不看看有没有老东西，捡捡漏？]
[两块，够下两次馆子，便宜。买书，真贵！]
大爷爬上炕，在边上敲敲烟杆，抽了一口。
三人背过去，从身上各处凑出这几块钱放在大爷手里。
书放到背篼里，重量多了不少。
[对啊对啊，连个鉴宝主播看看呗！]
边月看着弹幕，觉得这些家人好像想的有些太多了。
家人，这个词还是她到其他直播间学到的。
一般同点点关注放在一起使用。
[面粉500g×6，备注：去看看！]
打赏的备注在所有的弹幕里是最为显眼的，边月一眼看见。
“叔，那后头能看看不？”
财神爷的话总不能不听，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那后头瓶瓶罐罐的，没啥好东西，你要看自个看去吧，把那稻草掀开就是了。”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你们折腾了，受不了，选上啥那我看看多少钱就行。”
老头瘫倒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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