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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话题成功转移,褚照松了口气,连忙手舞足蹈将当日的情景复述出来。
“聂小倩是吗?”纪岑若有所思。
褚照愤愤点头:“就是她!对了!我的燕矶扇丢在黑山老妖的府里了!”
“丢了就丢了吧。”纪岑本也不是很喜欢那把天师府用了淘汰下来的扇子,之前不说,只是看褚照用习惯了那把扇子而已。她镇定地说:“我什么时候再送你一把。”
褚照:“!!!”
他立即两眼泪汪汪,在她身边半跪下扯着她袖子:“富婆,你缺小白脸吗?你看我怎么样?”
活了将近五百年,却从未受过如此冲击的岑元子,一下就懵了。
她满脸难以言喻,低头看着褚照:“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
褚照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只是刚刚突然挣扎出那么一股强烈的冲动,然后他就那么做了。现在看到岑元子的样子,他尴尬得恨不得脚趾扣地。
他哼哼唧唧,撇开脸不敢看她:“你好豪啊……一个法宝说送人就送人……”
纪岑哭笑不得:“那也不能说那样的话。”
她拍了拍他:“快起来。一个县令,这么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褚照这才磨磨叽叽站起来。想了一会,他低头,很小声但也很认真地问:“岑元子,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吗?”
说话时,他的目光飘到她手里的茶杯。
清清澈澈的淡褐色茶水,些许的茶叶在茶杯里半沉半浮。一如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我不闲。”
褚照不依不饶:“那你怎么会对我那么好?”
他掰着指头数:“平阳县的红衣女鬼一次,散发青气一次,对付柳老一次,对付郑知州那边的妖鬼一次……昨天又把我从黑山老妖那里弄出来。我对你不管要求什么你也会答应,遁符也好,辣椒也好,纸鹤也好,你都给了……刚刚听我丢了扇子,又说重新送我一把……”
他顿住。
心里有些茫然。
纪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略无奈地说:“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弄个究竟?”
她道:“我对你好,你心里有负担么?”
褚照说不上来。
纪岑望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说话,便耐心道:“一开始救你,是因为你吵到了我看月亮。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是……是吗?”他喃喃地说。
不知怎的,褚照想起燕赤霞说起的他与她认识的经过,也是岑元子看不过去,出手相助,两人才认识了。当然也有可能不是看不过去,而是动静吵到她了……
纪岑又道:“至于青气。你恐怕不知道,一开始慧提大师就托我帮我这个忙。我那时欠了他一个人情,他有所求,那我当然顺手还了。”
是这样吗……
褚照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堵的有些难受。
纪岑还在继续说:“至于之后的。你也完全不需要有负担。我在庆泽县受了你很好的招待,哪怕看在这点面子上,我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再说了,黑山老妖那里,你不是做的很好吗?没有我,你也一样能出来。你还反过来帮了我大忙。”
褚照的心突然又像活过来:“我帮你了吗?”
纪岑见他的神情终于鲜活,嘴角忍不住带起笑:”当然有帮我。如果不是你打乱了他的计划,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让他认罚呢?”
褚照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他还是有起作用的嘛。
纪岑又道:“再说。你被牵扯进这样的事来,本也是我的缘故……”
“什么叫你的缘故?”褚照立即道,“真要说起来,那我是不是不该揭发万人冢和乱葬岗的事?毕竟是我揭发了那件事,你们才会知道黑山老妖作的恶。可是这跟我揭不揭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知道了还要让它继续留在那里害人吗?要怪也是怪黑山老妖他自己。谁让他正经修炼方法不修,要修这丧尽天良的歪门邪道。”
纪岑被他说的忍不住笑起来。
“这么说也有道理。嗯,全怪黑山老妖。”
褚照十分满意:“这才对嘛。”
小花园外,几个小妖精探头探脑。
“那个紫色衣服的就是那个道法很高明的道人?”
“就是她!她可厉害了!”当时一道清光挥过来,直接斩断了他的葫芦!
“她看起来好年轻啊。”
“修道的人怎么可能不年轻?”
“喂喂,你们没发现大人似乎要哭了吗?”
“真的诶。”
“眼睛都红了。”
“诶诶又笑了。人类感情真多变啊。”
正那么感慨着,褚照就发现了他们:“谁在那儿?”
虞小青、柳老、陈婉春面面相觑一会,然后老老实实站了出来。
纪岑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她早就发现这几只小妖鬼躲在那儿。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不是他们嚷嚷出来,她还不知道褚照情绪那么多变。
所以纪岑并不打算跟这几只小妖鬼计较。只是她不计较,褚照计较。
他叉腰:“你们都搁那干嘛?偷听墙角,你们大人我就是那么教你们的吗?”
他痛斥:“此非君子所为!”
纪岑茶喝不下去了。她放下茶杯,默默看了褚照一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昨天好像就打算偷听阎罗殿里的墙角来着,为此还被白无常吓了一跳。
柳老和陈婉春还好,都有些没有礼数的羞愧,虞小青则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君子。”
县太爷凉嗖嗖地说:“我还听有人写诗夸芭蕉呢。你这是打算把君子之名踢出你们芭蕉这个族类吗?”
虞小青一呆。
“还有人写诗,说芭蕉是君子吗?”
褚照怎么知道有没有,没有也没关系,他可以现场给她编一首。于是很厚脸皮地点头:“对啊。”
这下虞小青也羞愧起来。
褚照教训完了这三只妖鬼,让他们赶紧走。目视他们离开后,他才跑回纪岑身边求夸奖:“怎么样,岑元子?”
纪岑十分公允地点评了一句:“巧言令色,鲜矣仁。”
褚照嬉皮笑脸,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道:“你给的辣椒种子,再过些天就可以种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吃辣椒啊。”
纪岑嗯了一声。
褚照见了,又说:“我答应你的牛肉火锅,明天就给你做。”
“有牛病死了?”
“那倒不是。是老死了。不是我说,这几天好几家都盯着那户人家,希望能从他们那里买到一块牛肉呢。我抢到了一块,有这么大。”褚照说着,画了个大圈。
然后支着下巴说:“岑元子,你吃了牛肉,就再帮我个忙呗……”
我不吃牛肉也一样会帮你。
纪岑瞥了他一眼,眼神明摆着是这个意思。
褚照就忍不住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回报你一点什么嘛。”
…
…
东安县席家。
面对席方平的突然横死,他的老娘媳妇都哭的不行,好不容易按捺悲伤,要为儿子/丈夫治丧,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媳妇擦了擦眼泪:“娘,你歇着,我去开门。”
门打开,媳妇正要问是谁,就见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转过身来。媳妇被那张姣好的脸一晃,只觉得站在面前的好看的不似真人。而站在这个面白俊美的官爷身后的,是二十来个虎背熊腰,看着如狼似虎的衙役。
“这、这位官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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