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郁恒京,大宁的皇帝专门准备了好几场宴会,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琴诗雅会,据说鲜少露面的苏家三小姐苏烟罗会在雅会上献曲。

若说现在的魏离是无数少女的闺中惊梦,那苏烟罗就是无数少年的金屋阿娇,她天生一副江南柔语的嗓子,性子温柔小意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据说貌若天仙,一颦一笑都动人心神。

十一岁以一曲箜篌《高山流水》一举成名,还得过玄山寺住持批命:凤凰高飞,羽遗翠鸟。这句批词各家有各家的解读,但都不过命格华贵,运势兴旺的意思,也造成了苏家有女百家争求的景象。

魏离抬眼看向宴席中央的少女,苏烟罗一改先前轻纱掩面的习惯,大大方方将自己的面庞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也确实担得起绝色二字,一袭粉色褶间裙外罩白色长衫,眉如远山翠黛引着一双媚眼似一汪山泉惹人心弦,颇有些艳俗的芍药簪在她的头上也褪去了俗气,另添上一股风姿,恍若山间落下的花仙子。

她如今弹的是当朝太后所创的《济水》,在座的少年郎无不惊叹。

“不过如此。”郁恒京轻笑一声,引得周围的少年心有不满,但碍于他是使臣,倒也没说什么。

一曲毕,苏烟罗仙气飘飘地向众人行礼,回到苏延身边,苏延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果然还是三妹妹最争气。

“我记得这首曲子最初是苏柳玉在编,怎么今日不见她来?”郁恒京盯着苏延背后的少女,“我记得大宁的太后只收过苏柳玉做弟子。”

魏离看着苏烟罗手中绞紧的帕子,心情愉悦了不少,连带着郁恒京都顺眼了。

“大姐姐她几个月前在山上遇上意外……”苏烟罗眼眶微红,声音绵柔,好像那温泉水流,淙淙清心,苏延已经对郁恒京怒目而向,他这个妹妹自小柔弱不自信,天天活在苏柳玉的阴影下,这个七皇子非得提起她做什么。

而苏烟罗手上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碎。

“怪不得,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技艺都敢拿出来招待使臣。”郁恒京拽过身后女侍的帕子甩向苏延,“给你的好妹子换张帕子吧,一提到苏柳玉,手上的帕子都要绞碎了,生前羡慕嫉妒,死后也还是你的阴影?”

苏烟罗完美的梨花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哥哥……”她含泪看向苏延。

“七皇子慎言。”李焕抢先出声,“苏大小姐的箜篌本宫也许久没有听过了,当年在她皇祖母那练习时,确实是一绝,还引得许多少年入宫宴时偷偷在墙角蹲着,如今佳人已去,绕梁之声也滞留在回忆里了,但三小姐此曲也是极为不错的。”

虽然不如苏柳玉,但到底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苏烟罗脸色非常难看,在场的少年一时间都停止了对郁恒京的窃窃指责。

“原来那时宫墙内的箜篌声是苏大小姐的啊,我一直以为是苏三小姐的。”

“我先前去问苏延,苏延也是默认是苏三小姐啊。”

“苏三小姐不是一直以太后的弟子自居吗?我从未听说苏大小姐会箜篌啊。”

魏离坐在席上手指轻叩着梨花木桌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片乱象。

“烟罗未曾冒认太后弟子的身份,苏家也未曾对外传过这种消息,至于苏柳玉的箜篌是否真如太子殿下所说那般厉害我们也未曾听闻。”苏延将泫然欲泣的苏烟罗护在身后,“苏柳玉本就性格孤僻,与我们兄妹几个少有交流……”

“妄议逝者可不是君子之行。”郁恒京嗤笑一声,“你们高门大户的腌臜事我一路上听的可不少。”

“七殿下为何咄咄逼人?烟罗可是何时得罪了殿下?”苏烟罗水似的嗓音带着哭腔。

“装腔作势的贱人最是恶心。”郁恒京看着苏延和苏柳玉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觉得有些乏味,转而看向一旁看戏的魏离,“先生可会箜篌?”

李焕也随着他一同看去。

“未曾接触。”魏离的眼中泛着一丝异色,“但未必不能一试。”

李焕一笑,命人准备好箜篌和谱曲,看着魏离一袭白衣面若冠玉坐在台上,倒是比苏烟罗更多几分仙气。

“倒是有些容易了。”魏离一笑,铮开弦丝,与苏烟罗弹的同一首曲子——《济水》。

流水盈科不数尺,岸柳难通舟渡,列渎宗诸侯,异乎众,至清远外浊,有本其何修,未到海,千里不休,万古同悠悠。(改取自白居易《济水》)

“不愧是能写出《顾此》的魏解元,”庭外数十个婢女拥簇着一位鹤发妇人,头戴点翠凤钗,额间一点红痣,慈眉善目,含笑看着刚停下手中动作的魏离。

“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众人急忙行礼,预备发作的郁恒京也只好作罢。

“哀家听闻今日苏家的姑娘要演奏先前玉儿作的《济水》,便想来听听,若是合适便也看在玉儿的面上指点两分,没想到能遇上如此奇才,可惜了先生是男儿身,天生要在朝堂上建立一番功业的。”太后眼中哀思不断,“玉儿一走,我连个和琴的人都没有了。”

“若是太后不嫌弃可以让苏三小姐进宫作陪,三小姐的箜篌技艺大抵是不逊于在下的。”魏离拱手,看向眼泛泪光我见犹怜的苏烟罗。

“凤凰高飞,羽遗翠鸟。不过是装点着凤凰毛的山鸡罢了。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做派。”如果说魏离的《济水》只是让苏烟罗颜面尽失,那太后这一番话就是将她彻底打入谷底。

但这话是太后说的,她和苏延乃至苏家都不可能说出一字反驳。

“好一个大宁最有名的才女,最拿手的箜篌居然比不上刚碰弦丝的解元。”郁恒京坐会位置上,“回去怕不是要将整个苏府的帕子都绞烂了。”

“女孩子家家都是有个名头好婚嫁罢了,做不得数的。”李焕的脸上差点挂不住笑脸,“但男子的名头可是做不得伪的,不愧是魏先生,第一次弾箜篌居然能得到皇祖母的夸赞。”还好有个魏离在。

“不归的生母是位歌女,许是有几分天赋留在身上,碰巧罢了。”魏离将箜篌和曲谱摆好,回了坐席,但苏烟罗已经没办法再轻飘飘地坐在这里了,她攥紧衣角恨恨带着婢女退出宴会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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