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吃过很多饼,各式各样的饼,最大当然是领导给他画的升职大饼。

小时候父母说的‘好好读书,长大就轻松了’,大一点老师说的‘好好考试,考出个好成绩就成才了’,规培的时候,老师说的‘好好学,积累,总会熬过去的’,等等等等,这些饼存在于他短暂的三十年人类生活的每个角落。

当然,并不是说吃饭,宿舍或者交通这类的没有得到补助,但那些东西领导们是恨不得宣扬得有多好多好,最后到他手里的可以打个两折。

而像摩拉克斯这样,直接把真实的待遇塞进嘴里,根本不知道这是饼的情况,着实不多。

只有爱你的人才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好。

溯知道摩拉克斯爱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子民,一切只是为了他的子民。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有些触动到心底某个部位,激得他一个激灵。

一切汇聚到最后,只能心底感叹‘摩拉克斯的子民真幸福’。

关于帝君的形象,应达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帝君只是觉得这些都是来到璃月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的东西,所以没想过要特意跟你说。”

溯嘴角弯了弯:“所以应达吃了多少次炉灶之魔神亲手做的饭菜?”

仅一个问题就让应达倍感狼狈:“还是吃过不少的。”

没撒谎,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医馆这里的饭菜真的是帝君吩咐之后特意准备的,开了特例,走了后门。

应达叹气,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算了,总之帝君说到做到。明面上给的承诺都会兑现,暗地里给的待遇也不会变差。”

溯点头:“这我倒是信了。”

应达强打起精神:“然后呢,你对璃月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什么需求?”

溯沉默半晌,最终才道:“你们的诚意我感受到了,所以我给你们一个解释。不加入璃月不是因为璃月给的待遇不好,而是因为我需要无国界医者的身份让我负责的产妇放心。待遇并不重要,危难型产妇比普通产妇对我来来说更重要。璃月这般安稳的国家确实应该有很多产妇,但命悬一线,几近一尸两命的产妇却不会很多。相反,那些动荡部落,失去魔神庇护的部落,这些地方的产妇更容易遇到危险。”

溯说:“比起接生十个普通产妇,拯救一个危难型产妇我会得到更多好处。”

应达不理解:“为什么?不都是产妇,不都是新生儿?十个产妇救了至少二十条人命,为什么一个难产的产妇更为重要?”

溯抬眼:“因为他们热切地需要我。只有被需要,我才能保持理智,洗清身上的戾气,偿还曾经的杀孽。”

这个答案超乎应达的理解,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打破他们之间的沉寂气氛的是铜雀,饭碗送到了,他过来叫他们出去吃饭。

应达迫不及待地去开门,这次看向铜雀满脸热情,倒是让铜雀摸不着头脑。

溯倒是平静很多,他觉得自己给了解释,管他们能不能理解,自己解释了就好,无愧于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去了餐厅,然后苏河就看到一个小麦色皮肤,身材高大的青年。

应达一看立马问候:“马科修斯大人。”

青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应达。”

溯视线忍不住在这位魔神脸上停留,注意到溯的视线,马科修斯脸上的笑容依旧,相当和蔼,这让溯不由得移开目光。

虽说知晓魔神有各种各样的性格,甚至还有盐之魔神那般避战的,但毫无疑问魔神这个词本身就给他们披上一层威严的外衣。

然而眼前的炉灶之魔神的笑容是直接把那层外衣给扯了下来。

怎么说呢,还挺让溯意外的。

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三位魔神的璃月内部才会那么和谐,没人能挑拨离间。

马科修斯倒是不介意溯的冷淡:“之前一直在忙,溯先生过来的时候也没能见一面,这次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顺道过来。事先没打招呼,溯先生不要介意。”

和蔼得让人惶恐,谁知道忙是不是真的,现在来这里见人却是真的。

别看这位魔神喜欢做饭,即便在战场上没碰到,溯也听过他的威名,他周身那似乎能燃尽一切的火元素更是让溯战栗。

溯:“炉灶之魔神大人折煞我了。”

多说多错,谦虚一句表示礼貌即可。

白大夫见气氛好似僵硬,出声招呼他们赶紧入座,还笑着打趣本来就饿了,马科修斯大人的饭菜一到就更觉得饿。

马科修斯笑着说她喜欢就好。

马科修斯坐主位:“我刚挖了坛以前埋在璃月港的酒,今天可以小酌两杯。”

溯作为尊贵的客人,被安排在他下一位的溯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跟前的小酒杯。

他冲马科修斯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可惜我不喝酒,倒是辜负了炉灶之魔神的一番美意。”

应达坐在溯另一边,在溯看过来的时候扬了个笑容。

“现在你又不上战场,喝酒误不了事。”

溯坚持:“手会抖。”对他来说这可是误了大事。

马科修斯倒是没想到竟然如此,要知道那可是还未去归离集之前埋下的酒,如今过了这么多年,陈年佳酿都不足以形容。

这一坛,还是在摩拉克斯游说,若陀恋恋不舍之下才被送来。

却没想到溯竟然不喝酒。

他有些担忧:“之前我不知道溯先生不喝酒,做了几次菜用酒来调味,甚至还有酒酿菜肴。”

他看着溯,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白大夫想了想:“当时溯也动了那些菜。”

只不过到底吃了多少白大夫没注意,一时间也有些担忧。

溯:“哦,没事。又不是喝得烂醉如泥,只是不像喝酒影响自己做手术的状态,吃点加了酒的菜没什么大问题。”

马科修斯忧心忡忡,特意做饭竟然连对方不喝酒这件事都没打探出来,总的来说还是失败的。

当然,他也明白,溯隐藏太深也是原因之一。

铜雀看气氛有些僵持,说:“我跟应达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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