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诺掀开车帘一角,便见外面也是一架马车,这马车奢华极致,两匹白色骏马毛色发亮昂然而立,车壁上镶金嵌宝,车顶部一圈细密精致的蓝宝石珠帘闪闪发亮,车帘更是用的上好的锦缎,华贵无比。
这样的富贵奢华,是本朝安宁长公主独一份。
裴宁澄想必也看到马车,眼中却淡然无波。
“安宁公主怎么会来?”苏尔诺悄声问道。
裴宁澄已掀开了车帘下去,苏尔诺紧随其后。
安宁公主是皇后所出的长女,自出生以来便享尽殊荣,她出行的仪仗队伍历来庞大。
今日随她前来的就有一队穿胄戴甲的侍卫,皆骑在骏马之上,为首的那位浓眉大眼一身威仪地立在马车左边,见到裴宁澄昂头睥睨,似乎没有下马的打算。
苏尔诺正寻思着这人是谁,包公系统在耳边道:“宿主,请问是否兑换人物卡?”
“可。”
“好的,此人为宇文飞,镇国侯府庶出的二公子,为人嚣张跋扈,尚武,现为左金吾卫中郎将。”
难怪这么目中无人。
裴宁澄也没多给他面子,根本没往他那处看,对着马车拱手,不卑不亢地道:“不知公主殿下为何拦住宁澄的马车?”
公主还未说话,马上的宇文飞飞身而下,冷哼:“裴宁澄,我看你这个大理寺少卿做到头了。”
裴宁澄淡淡掠他一眼,“中郎将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你……”
“宇文飞,退下。”
随着安宁公主的娇斥,车帘被两位高髻婢女拂开,从中步出一位娇颜美人。
安宁公主生的明媚如春光,她头戴蝴蝶牡丹金嵌宝银簪又插着金镶玉鸾凤步摇,身披大红色狐裘披风,气势迫人。
她身后还跟着位穿金带银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脸上愁云惨淡,尚有湿痕,匆匆抬头望了眼裴宁澄便低垂了头,仿佛看见什么洪水猛兽。
婢女将公主扶下马车。
安宁公主含笑点头:“阿寂可真是让人好找,我们去大理寺硬是没等着你。”
裴宁澄微躬身:“不知殿下找宁澄何事?若是有事,您差人来吩咐一声便可,何须亲自前来。”
“嗯,宁澄就是会说话。”安宁公主指着身后的妇人,又道,“我也不绕圈子了,听闻你前些日子被人下毒?现下说是找到下毒之人?”
苏尔诺挑挑眉,公主居然是为这案子而来?
裴宁澄却好似毫无波澜,朗声道:“正在审问,找到下毒之人定会禀告公主一声。”
“那倒不必,只是我听闻你抓获的疑凶竟然是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来问问。”公主指着身后的中年妇人,“梅香,你过来。”
被唤作梅香的妇人跪倒在地,抽噎着说道:“民女赵梅香,王大龙就是我的丈夫,我们一直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绝不可能做出毒害王府之事,还请少卿大人开恩先放我夫婿归家。”
裴宁澄静立片刻,方才道:“公主,她所求的,恕难从命。”
“为何?你们现下可已经有了确凿证据?”公主皱眉,声音也冷冽了几分。
一群人声势浩大地当街站站立,实在惹眼,不少当街看客见有金吾卫在侧都只敢远远地指指点点,瞥一眼便迅速逃离.
裴宁澄深知安宁公主不好相与,任何事到了她这里没理也要搅上三分.
王掌柜自己喊冤就算了,没成想居然还和长公主扯上了关系.
但那又如何?
裴宁澄静立不语好一阵后忽然掀眸看向微仪凛凛的公主仪仗,眸中静水流深,撩起绯袍跪下道:"既然是公主故人,不妨请公主到大理寺一叙."
说好的去豆腐坊查验只能作罢.
苏尔诺没成想自己到底还是去成了大理寺.
回大理寺的途中,苏尔诺依然坐在他对面,对面的男子在袅袅香薰中如老僧入定,毫无波澜.
之前滚烫的茶水似沾染了冰雪,冰凉侵喉.
苏尔诺饮了一杯,望向如玉的公子,"少卿大人,公主要是强行带走王大龙,你当如何?"
沉默良久,裴宁澄才睁眼道:"她带不走."
马蹄声戛然而止,魏斯掀帘,苏尔诺抬头便望见大理寺的威武匾额.
她目光凉凉地掠过大理寺的门头,心头泛起阵阵冷意,那杯凉茶从喉间入了肺腑.
门前的石狮,一尘不染,只结了层寒冰,与一年前的样子并无二致.
守门的小吏迎上前来,苏尔诺不无讥讽地扯了下唇角.
如今是没人拦她了.
"速去通传,安宁长公主嫁到."
裴宁澄的话声未落,小吏已经如飞毛腿般前去通传.
大理寺寺正陆炳文和正当值的官员小吏跪在堂前,"恭迎安宁长公主."
安宁公主很受用,在一侧坐下,裴宁澄让陆炳文坐在主审位上,自己陪坐在安宁公主下首。
"宁澄,你可知我方才在外面等了你多久?"
"真是罪过,下官并不知公主来访,又急着查案."他含笑掠了眼公堂上的陆炳文,"陆寺正,公主来访,你怎么慢待了?"
陆炳文一头雾水,"下官不知公主来访啊。"
安宁公主脸色不虞,冷哼:“别和我打马虎眼,是本公主的不是,并未让人通传。”
“把王大龙给我带出来,他有没有毒杀你,问问便知。”
陆炳文闻言一惊,就要下跪陈词,却被裴宁澄以眼神止住。
裴宁澄慢条斯理地吩咐道:“既然公主有令,去带人吧。”
陆炳文领悟着少卿大人的眼神,亲自下堂带人往水牢里提人。
一番折腾,王大龙被换了身干净囚服才带上来。
赵梅香一看见带着镣铐的丈夫立刻悲痛欲绝地痛哭起来,“公主殿下,请为我夫婿做主。”
哭声惊天动地,连闭目的王大龙都陡然睁眼,待看清堂上众人便卖力喊冤。
“公主殿下,草民只是一介生意人,绝不敢毒杀王府世子,实在冤枉。”
还是那般卖惨的苦情喊冤。
大理寺审案的厅堂可从来不少这样的哭天喊地,裴宁澄冷眼刮着下方嫌犯,眉心拧成结。
这嫌犯受了水牢之苦,依然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倒让他怀疑是不是真的抓错了人。
作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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