骓奴照顾青蘅的同时,没有忘记喂马。
一匹马的价值比一个马奴高多了。他喂它们却不是因着他是马奴,只是不希望马儿饿肚子。
每一匹马都有一个名字,主人家取的。
他看着它们被束缚在这马厩之中,吃草吃料,微微怔了会儿。
其他的马奴渐渐从药性中脱离出来,回到马厩各司其职。
有马奴拍拍他肩感谢他。若是他们真犯下那样的事,等三少爷出来了,他们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马奴赶紧进马厩挑马大粪,又有马奴给马匹擦洗。
一马奴道:“骓啊,你赶紧把青蘅小姐送三少爷身边去,免得出更大的差错。”
二少爷伤得重,老太爷守在二少爷房里都没心思管青蘅这边的事儿,刘伍心里自有主意,竟也没第一时间禀报上去。
事关青蘅,骓奴不替青蘅拿主意,他从马奴这得到些零碎的消息,又去别的下奴房里打听,将整个事理顺了回到小破屋告诉青蘅。
青蘅搁下药碗,道:“能回哪去,总不能和三少爷一起关地牢里。”
知道来龙去脉后,青蘅心思幽幽晃晃,马奴破屋里点不起蜡烛,只有屋外的光暗暗地洒进来。
依照赵元白的脾性,地牢关不了他多久,大概就这两天会出来。
要如何,才能引得他杀向老太爷呢。
她若完好无事,至多又是一次少爷与太爷之间的互相警告与闹腾。
虽被灌了避子汤,赵元白本就不需要她生孩子……
浮浮沉沉、明明暗暗,她突然打量起骓奴来。
他的体格可真高大,马奴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也不知他如何把自己喂得这般健壮。
赵元白还带着少年的单薄瘦削,骓奴已经像个男人了。
她问他可有妻子,可曾碰过女人。
骓奴摇头。
青蘅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可过了会儿她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她叫他过来,离她近些,到她身边去。
骓奴走到床榻旁跪坐下来。
青蘅抚上他脸颊。
“骓奴,我不愿做人妾室,不愿无媒苟合,今夜你粗浅备些野果干饼,我们对月拜个天地。”
骓奴扭过了脸,脱离了青蘅手心的温度。
他不解。不明。
青蘅抚上他头发,自顾自道:“骓奴要沐浴,浑身干干净净,把自己献给我,好么。”
他感受着她的触碰,心中一酸:“不必如此。”
青蘅轻轻捂住他的唇,他的呼吸令她手心微痒,她轻轻笑:“你想到哪去了,不是叫骓奴侮辱青蘅……”
她微微上前,与他耳鬓厮磨:“我要做骓的枭雄,做骓的妻。”
她抚上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你若怕了,就将我送回三少爷身边去。”
骓奴垂目良久,搂紧了青蘅。
夜间,沐浴完毕的骓奴替青蘅擦洗。
他抚过她的肌肤,神情真挚,如过往为马匹擦洗,又似拜在佛前。
他替她穿上衣裳,扶她下了床榻。
窗台上只摆着些寒酸的干饼果子,二人对月拜了天地。
高堂皆逝,对着虚无磕头,夫妻对拜之时,骓奴扶住她:“我会当真。”
他给她反悔的机会。
青蘅笑,没有红盖头,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带着真挚与决绝。
她道:“天地为媒,明月见证,青蘅与骓结为夫妻。”
松开手的骓如同那一匹湮灭在历史长河里的名马,将辽原疾奔的自由抛下,自愿束上缰绳蹄钉,他俯下身,与他的妻对拜。
礼成。
在那破旧的、狭小的窄床上,青蘅初试欢乐。
骓奴什么也不懂,她引导着他,迫他温柔,叫他忍得额汗滴滴。
她也只是笑……后来就有些控制不住,带着原始的欲望……直到天明。
骓奴背对着她,愧疚。
她趴上他的背:“我好欢乐的,疼意都减轻了许多。”
她不说假话,烈药之下的腹部疼还是疼的,可另一种欢乐交杂着,叫她更有杀人的欲望。
取来药材骓奴熬好汤药,她这次缓缓喝下,不急了。
等骓奴收拾好房间,她叫骓奴抓她、掐她,狠一点,也不用太过用力,如老太爷一般即可。
骓奴站在原地,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与他洞房。
青蘅也没想瞒着他。
“只有三少爷动手,老太爷才会心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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