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执事放下笔,拨开人群,接近染绯:“这位弟子,你仔细说说,到底有何可笑。”他语气不善,明显是打算维护君正园与裴雪心。
染绯从人群中走出,进入中心包围圈。
她每往前一步,裴雪心的神色就紧张一分。君正园倒是心态稳定,仿佛只要是他说话,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染绯说:“黑风怪是风,怎么会怕你一把剑,它绕过你的剑照样能卷走你搭档。”
“你搭档”,指的是裴雪心。
裴雪心身子忽然抖了一下,视线重新落在染绯身上。
君正园半点不打磕巴,流畅地说:“黑风怪,重点还是怪,是某种妖怪。黑风,只是我根据它的外形所取的名字。”
中年执事点头:“有理有据。”
“放屁。”染绯简简单单两个字,又把围观众人注意力抓回来,“执事你在现场吗?你见过那团风吗?你这就敢偏向君正园,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中年执事闻言,气得笔都拿不稳了,自从当上星罗殿执事,他还没受过这档子气。他将笔交给身后某位弟子,撸起袖子就要好好教育这位出言不逊的女弟子。
接过执事纸笔的弟子顺嘴低声提醒他,那位笑着站出来质疑的,是神夜门门主的宠妾。
执事撸起袖子的两条胳膊原本要往前伸,顿时转了方向,叉在腰间,他收敛火气道:“这位弟子,我想你心有不服,不如我们听听另一人的说法,如何?”
执事说着,就将视线投给裴雪心。裴雪心成为注意焦点,脑子幸福得直冒泡,她肯定了君正园的说法:
“没错,那是一只黑风形态的妖怪,所以君师兄的剑可以将它刺伤。”
一片哗然,众人几乎是用鄙夷的眼神和鼻孔在瞧染绯。
“神夜门的人,没见过世面。”有人在人堆里暗戳戳地大声说小话。
染绯笑了笑,又问:“所以他说你差点被风卷走,也是真的了?”
裴雪心一下愣住,梗着脖子说:“……对,真的。”
染绯微微叹气:“裴雪心,你真没用。”
这话在外人耳朵里,只是评价裴雪心在对战黑风怪的表现“没用”。可在裴雪心耳朵里,她知道染绯说的不是黑风怪——因为她压根不曾差点被风卷走,她只是在人前无条件维护君正园的面子,顺从他的想法和说法。
中年执事叉腰的手终于举起来一只,指着染绯鼻子批评:“我说这位弟子,你总是对同门这样讲话,有违鸣墨对弟子的规训呐。”
“没事,执事不必在意,我没放在心上。”君正园心胸宽广地打圆场,执事瞥了眼染绯,放下袖子,再次拿好纸笔准备记录。
人群再次聚拢些,为听君正园复述击败黑风怪的故事。染绯站在原地,肩膀一痛,是被人狠狠撞了下,那人回头,轻蔑的眼神扫过染绯全身,接着就冲到前面去给君正园翻出的剑花鼓掌喝彩。
染绯有种误入追星现场的感觉。她是纯路人,裴雪心是小助理,中年执事是粉头,一群死忠粉团团将他们的偶像君正园围住,顶礼膜拜。
君正园讲到故事高潮处,正讲他如何给黑风怪以痛击,染绯在他专注于演示动作时插话道:
“少编点内容吧,不然等你手下把你的丰功伟绩散播到皇城时,细节对不上,那就尴尬了。”
君正园举剑的手一抖,差点拿不稳。恍惚间,在原城客栈令他晕倒的未消的余毒,又开始在他体内作祟。
君正园用力闭眼。染绯!
若不是他们夺走混沌九花,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剑入鞘,君正园正色立在染绯正前方,中间隔了几个围观弟子。弟子十分有眼色地让开一条路,给他们面对面的机会。
君正园稳如端方君子,朝染绯求教:“请问染师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讽刺?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大可以直接指出。”
围观弟子看不下去,纷纷指责染绯乱惹事爱闹事,还有人猜测:“她别是看上君师兄,想要引起他注意吧。”
骂她人品,可以。骂她看男人的眼光,不行,这是天大的侮辱。
染绯回击那个说她想引起注意的人:“你们院长追我我都不一定瞧得上,还说我想引起君正园注意,别太荒谬了。”
一句话激起群愤:“院长也是你能拿来随意议论的?”他们都还没见过传说中的萧玄庭,结果这位疯疯癫癫的女子直接拿他开涮。
“这什么人啊?当初为何会让她进鸣墨,神夜门与我们正道完全两码事,就不该放她进来,现在竟敢侮辱院长!”
君正园听着,无一人察觉染绯是借萧玄庭院长之名贬损他,萧玄庭一旦出现,其他人仿佛自动变透明。他再次后悔没能在生村杀了萧玄庭。
君正园回想当时,越发觉得自己有机会杀掉萧玄庭。若非路行漾刻意捣乱,萧玄庭早成了他剑下亡魂。他非常清楚,怪风出现时,一片黑暗中的萧玄庭有多虚弱,绝不是传说中的巅峰状态。
虽然君正园在星罗殿将那阵狂风形容为黑风怪,颇有看不起之意。但事实上,他始终没忘记风在他耳边说,只要他找到某样宝物,就能拿着宝物去换魁星大陆最高的位置。
离开生村以后,他们一行人默契地谁都没提君正园袭击萧玄庭的事,或许是因为黑暗中,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压根不知道此事。又或许是萧玄庭叮嘱过,弟子杀院长的丢人事迹必须好好保密。
君正园仅存的一点担忧也消散了,只要他们不开口,那话语权就在他手里。而他只需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并且尽快找到那道风声要的宝物。
“都在吵什么?”
一道女声由远及近,似水流过,给喧嚣的场面浇下一捧凉水。
君正园个头高,先看清来者的面孔,恭敬行礼道:“姜长老。”
其余弟子纷纷拜见。
姜娥走过来,脚步在染绯身边停下,环视四周:“星罗殿是领任务的地方,不是给你们闲谈用的,更不是演武堂。”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指责君正园的错处,毕竟是他在讲故事和做演示。
有弟子不服气,开口道:“姜长老,不是我们故意吵闹,而是有些人说话对院长大不敬,我们才会……”
“就算再不敬,与你又有何关系?你是管学院风纪的,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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