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我被冻醒,壁炉里的火已经熄了。

窗外传来奇怪的嘈杂声,我披上兽皮外套,推开窗。

一群裹着兽皮的男男女女正围着兴奋地说着话。

短发女孩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从她昨天和莎铃的对话可以听出,她的名字叫阿雅。

“他们在说什么?”我指着窗外问道。

“邻村村长今儿一早就过来了。”阿雅将水盆搁在桌上,

“是为代贝家的那件事?”我记得是邻村为了一只獐子杀害了代贝一家。

“对,听说邻村村长天没亮就带了两个人来找我们村长。”

两个人?这胆子也真够大,不是深仇大恨吗?

“邻村村长跪在了我们村长面前,说要替他儿子道歉,”阿雅愤愤不平地看着窗外,“村民们冲过去要把他们杀了,可听到说要赔给我们重礼时,又把刀放下了,村长和几个老辈的脸色也明显缓和。我怕这仇报不了,想冲出去理论,可隔壁大婶硬把我拦住,说男人们的事情就由男人们来解决,可我怕这事会被压下来。”

我也感到气愤,但更多是无奈。

“不行,我得出去再打听打听,万一有什么我得阻止才行。”

阿雅飞快跑出了门。

到了中午,阿雅垂头丧气地带着面包和粥过来,“村长与邻村已经达成协议,邻村赔五袋麦粉、五袋红薯、五袋土豆和五匹马,就一笔勾销了。”

在这些人眼里,食物与繁衍可比他人的性命重要。现在雪灾之年,能用物资来赔偿时,结局就已注定。

傍晚,村口十分热闹。村民们都站在路口看着邻村人用马赶着装满赔礼的板车进村,共五匹马,五辆板车。

赶车的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虎背熊腰。我又看了看坐车上的村民身材,全是普通人的身形,心中起了疑惑:为何赶车的和坐车的身形差距这么大?

看到这么多物资,村民们都很兴奋。灭门虽可怕,但雪灾更可怕。只要能填饱肚子,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死的不是自家人。

我忽然看到一辆板车上的几个袋子蠕动了几下,连忙问:“你们不检查一下这些东西吗?”

阿雅循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这些平时都要检查的,我们村管得很严,但今天是赔礼,检查的话会失礼。”

这时两个袋子又动了一下,阿雅也看到了,却不以为意道:“板车颠簸得厉害,袋子就会动。”

我的心却突然跳了一下。

这是一种危险的直觉,源于多次生死经历。

且邻村的村长只带了两个人来“仇人”的村子,真有这么不怕死的人吗?

我的心突然乱跳,闭上了眼,隔会儿又睁开,问阿雅:“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阿雅愕然,“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怎样解释,有些慌乱,“我只是觉得这群人来意不善,想先避一下。”

阿雅一脸惊异,“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我一时舌头打结,这时一道淡淡的女声插了进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隐蔽,我带你去。”

竟是纱铃,我一愣,阿雅也愣了一下。

纱铃看着我淡淡道:“我家有个地窖,是我父亲为了防范闯进屋子的野兽特意建造的。”

我颇感意外,“你相信我?”

这个曾将我推进粪河、又为我包扎伤口的女孩僵硬转过了身,“走吧。”

纱铃个高腿长,走得又极快,我拉着阿雅小跑才追上。

阿雅被我拉得跑着喘,“我父亲今天可能会回来,他已经和几个叔叔在森林打猎好几天了,我能不跟你们去吗?”

“快跟上!”我顾不上跟她解释,带着她很快追上了阿雅……

夕阳西下,当最后一束浅淡红光照入地窖与外屋相连的隐蔽缝隙时,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了,可什么都没发生。

阿雅从兽皮垫子上跳起来,嚷着要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道凄厉的惨叫突然穿过破败墙壁传来,我们都呆住了。

纱铃最先反应过来,迅速挪开楼梯转角的一块干枯兽皮,通过墙上几个小洞,看向了屋外。

惨淡昏暗的夕阳光芒下,十几个壮汉从袋子、板车底部跳出来,和赶车的壮汉一起挥舞着锋利刀剑,砍向打开米袋与赶马的几个村民……

村民们都吓懵了,全都忘了反应,直到十几个人倒在血泊才惊呼着四散奔逃,可壮汉们疯狂地追跑砍杀,他们便惨叫着倒在了血泊里。

这些壮汉绝不是普通的村民,虎背熊腰,满身肌肉,下手快准狠。

失声痛哭的阿雅被纱铃紧紧捂住嘴,自己也无声地流泪。

我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整片村庄变成人间地狱,鬼哭狼嚎,凄厉惨叫,一间又一间茅屋被火点燃……连身处地窖的我们都能感到隐隐的热意。

咚咚咚,重重脚步声突然从我们头顶上方传来,阿雅吓得躲进纱铃的怀里,我紧紧贴着墙壁,缩成一团。

咣当咣当的声不断传来,砸重物、踢桌椅还有吼骂声,惊心动魄。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头也紧紧埋在胸前。

过了很久,打砸声才停止。

我们仍互相抱着,不知隔了多久,才靠着墙迷迷糊糊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打砸声早已停止。我们心惊胆战地出了地窖,走到屋外。

冰天雪地里一片血红,尸横遍野、血流遍地。

阿雅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哀嚎,冲过去抱过一具又一具尸首,哭得死去活来。纱铃则是重重地跪在几具尸首前,也嘶哑地哭出了声。

我在一旁大吐特吐,几乎把酸水都要吐出来。

吐完后,天生的不安全感又令我爬到了一处高高的雪堆上,借着淡淡阳光,看到了远处一支来势凶猛的军队,吓得差点摔下去。

“快,你们都上来看看。”我扯着喉咙叫道。

阿雅仍在雪地痛哭,纱铃却是抹了几把泪就爬上了雪堆,当看清为首卫兵手中的暗红旗帜后,双目骇然,身子一软,居然从高高的雪堆重重滚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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