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到,苏露青没再给他反应的时间,径自往下带流程。

“如今能确定一样,那具男尸,的确是何原。”

用田三证明何原是何原……

秦淮舟很快想到一种可能。

他偏头扫一眼屋中情形。

乌衣巷的人和之前一样把守在各处,田三被尹唯带到一旁,一双眼睛贼溜溜转着,时不时还往他们这边一溜。一不小心目光和他对视,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除了把田三叫来指认过,可还有别的证据?”稳妥起见,他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嗯……鸿胪客馆出了事,还牵扯到皇后身上,消息必然要压住,所以何原的死讯也不能外传,他的街坊邻居自然也不便前来相认,”苏露青略带遗憾,“你若指的是这个,那便没有别的证据。”

秦淮舟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还按她的行事风格,随便抛给他一句“猜的”,他可不会把这种话当做呈堂证供。

只坚持道,“除了这个。”

苏露青:“乌衣巷新养了一条狗,名叫大骨棒。”

秦淮舟眼睑微抽,这怎么又和狗扯上关系了?

还有,大骨棒,好奇怪的名字。

“它只对何璞有关的东西感兴趣,”苏露青隐去了账簿的关联,“我让它闻了何原的气味,然后顺着文牒上的地址去了他家,大骨棒在那里果然很兴奋,可见他的确就是何原。而且……”

说到这里,她略显玩味看向秦淮舟,“我猜,你不常看过尸体,所以也不曾仔细观察过何原的脸。”

“这和脸又有什么关系?”秦淮舟下意识反驳。

苏露青:“你不觉得,他跟何璞、何玉长得很像?”

即便父子关系再不好,有些东西却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

比如,性格。

比如,样貌。

甚至样貌是世上最直观的东西,最骗不了人。

秦淮舟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

当时他在地牢问询何玉,虽说与何玉面对面,也算看过何玉的样貌,然而何玉天生一大块胎记,直挡住了半张脸。

如今回想起来,能记得的,也只有地牢昏暗的灯火,以及何玉那如同带了半张面具的模糊面容。

心中不免叹出一声,说来惭愧,他真的没有仔细关注过。

苏露青没有放过秦淮舟的任何反应,见状挖苦道,“想想也是,何璞虽然与你我同朝为官,但他在宫中甚少露面,平日里大理寺也不会与户部的仓部打交道,你自然是见不到他几面的。”

“后来他虽说在大理寺里留了一段时日,可那时候他都已经死了,你就更不会日日去盯着一具尸体——”

秦淮舟听得分明,她就差直接说,枉你自诩明察秋毫,却连人家的尸身都不敢仔细查看,连人家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他不甚自然的轻咳一声,“嗯,这的确可以算作人证和物证,但你方才说,只能查实何原,那……另一人呢?”

这一次,苏露青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

而是用一种……几乎要洞察人心的眼神,直直看进他心里去。

他也没回避,只微微垂眸,迎向她的目光,任由她探究似的看着。

苏露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除了看出这人眼眸如点漆,盛满了深不可测以外,其余的都没什么意思。

她一挑眉,公开挑明,“另一人是谁,你不知道?”

当时他们两个都扶起过那具女尸,

刚刚死去的人,身上不会有腐烂的气味,依然会残留平日里最长携带的气味。

在那股浓重的血腥气之下,是一股若有似无的鹅梨帐中香。

能沾染到这种香气的人,绝不可能是一位市井女子。

那时她算是明白宫中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

有些事可查,但不能公之于众;有些事要查,但同时也需要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人。

秦淮舟见状,不再绕弯子,只说,“在证据没有找到之前,无论是谁,都不能知道。”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苏露青单刀直入,“她为什么会进入鸿胪客馆,见过谁,你就没有怀疑过?”

秦淮舟:“平白生疑,便如疑邻盗斧。”

苏露青了然的微抬眉梢,啧,那就是怀疑过,但没证据了。

跟着抢白,“所以,你置身事外,推我进火坑?”

秦淮舟坦然应答,“宫中有旨,乌衣巷行协查之职,有些大理寺不便插手之处,还请苏探事多多费心。”

“要多费心也行。”

秦淮舟听到这话,立时看到苏露青又露出那种……明晃晃算计他的表情。

果然,听到她接着说,“既是协查,自然要按你的做派行事,凡事便要先讲求证据,如今需有一物,解开何原身死之谜。”

“你又要什么?”秦淮舟谨慎道,“手令已经给过你了,一般处所,你都可以进。”

“何必这么紧张呢,我要的东西,不需要惊动什么人,只需要你点头就行。”

“你且先说来。”

“那天晚上,你也拿走了不少何璞的信件,想来已经从里面知道不少东西了,我就要这些东西。”

“苏探事这是打算假公济私?”

苏露青往旁边看去一眼,“或者,我觉得田三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可挖掘处,留在你那儿,浪费了,不如交给我?”

这个套路,秦淮舟再熟悉不过。

又是二选一。

又是“用刑不保证是不是屈打成招”和“借物证一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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