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走在青山林到南口庄地界,蔡高谊提醒道,“世子,休息下吧,赶了一天的路了,让大家停下休息吃口饭,你后背的伤也该换药了。”
徐祁脸色并不好唇瓣也发白,转头看向众人疲惫的脸点了点头,“通知大家原地休息,天亮我们在走。”
蔡高谊会意安排小厮一路向后面的队伍一一告知。
徐祁寻了一处大树根坐下,他后背的伤未好,又一夜未睡,整个人气色都不好,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大树上小憩。
“给,吃点东西。”
徐祁睁开疲惫的眼睛,接过蔡高谊递来的饼子。
“你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蔡高谊着手给徐祁上药,打开药瓶掀开徐祁衣物,看着后背露出的伤口不由愣住,这伤口肿的厉害,而且颜色不似鲜红,眉头紧蹙伸手用力碰了碰肿起的地方心下奇怪,溢出的血色发黑,他之前给徐祁下的药只是能让他的疼痛加剧,并不影响金疮药本身的药效,消炎止血的药按理上再伤口上,根本就不可能会导致伤口乌黑溃烂,蔡高谊把自己手里的金疮药倒在手掌心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怎么了?”徐祁背部晾了半天也不见蔡团子上药,疑狐的问了句。
蔡高谊干笑掩饰道,“没事,我刚刚手滑,药弄散了些,等会儿。”蔡高谊将袖子甩了甩,又换了一瓶绿色小瓷瓶,将里面的药在徐祁伤口处点了点。
不远人群队伍中,徐介咬了一口饼,眼睛一直看着徐祁这边,直到对方换好药穿好衣服才收回视线。
这次送葬,徐家四子来了三个,庶长子徐介,嫡长子徐祁,还有一个庶子老小徐东,老三徐冒留在了家里。
“徐东你过去看看你二哥,问问他伤势怎么样了?”
徐东被踢了一脚,眉头轻蹙嘴里被饼子塞的满满的,“大哥自己去呗,我吃东西呢。”
徐介眼眸微怒,“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徐东是秋姨娘生的,今年十五岁,因姨娘身份低,自己在家里地位也最低,他可不敢惹眼前这位大哥。
吞咽口中的饼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地拎起水壶便起身朝着徐祁身边走去。
徐介咬了一口手中的饼,目光却一直盯着对方看,天色擦黑尽管周边燃气火堆看的还是不太真切,只见徐东在那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大哥,二哥说伤口好多了,让我不用惦记。”徐东从包袱里又拿出一块饼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徐介不想让徐祁发现他一直注意他,只是虚看了徐祁一眼后便转过头去。
蔡高谊替徐祁穿好衣服后,目光落在队伍群中巡视,天色昏暗想看清所有人根本不可能,火堆旁围坐的人纷纷在原地靠着躺着,有甚者已经打起了鼾,大家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精疲力尽,蔡高谊巡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躺在火堆旁的徐介身上。
“怎么了?”
徐祁睁开眼,顺着蔡高谊视线,发现他一直盯着徐介询问了句。
“我在想以后的安排,明天早点起来赶路,中午让他们休息,到了晚上也早些休息,这样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程姑娘在后面的马车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竟然会允许程姑娘跟着一起出灵,她虽然在侯府待了三年,到底是没名没分的人。
徐祁坐起身,“那个女人?”蔡高谊转头,徐祁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我想见见她,给她行礼表示我的尊重。”
“这两天还是算了不合时宜,我听她身边婢子来讲,程姑娘身体不舒服,等到兆阳前你去见见露个脸,等有空的时候在郑重的给她见礼。”
马车里,程慕思愣神般的靠在车窗前,马车帘子撩起视线盯着外面一处静静看着。
“姑娘你怎么没睡呀。”程香坐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瞧你脸色恹恹的怕是马车颠簸累着了,等到了城里让小江找个大夫给你把下脉吧。”
程慕思回神,“我没事,不必担心我,我是在车里待着太久的缘故,你在那窝着睡是不是不舒服,躺我身侧来吧,把腿伸直了让自己舒服些。”
程香打了个哈欠,在马车一角靠了靠,拉过被子搭在身上,“奴婢没事,奴婢可不跟你挤,这马车地方本就不大,咱俩都挤一块我怕碰着你,你怕挤到我到时咱俩都休息不好,还是姑娘好好躺着休息,奴婢将就一晚就行,姑娘也早些休息,明一早还得赶一天的路呢。”
不一样会儿程香继续发出匀称的呼吸声,程慕思靠着床边继续看着外面的月色,突然一股恶心感再度袭来,程慕思靠在窗口用手捂着嘴强忍着不适感,直到这感觉散去后,瞥了一眼睡着的程香见她没有醒来,这才放开手用力敲了敲胸口缓解胃里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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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送葬队伍重新整理好行装前行。
程香见程慕思的脸色难看,心里急的不行,“这可怎么好,昨天本来就没有吃东西,这又没休息好,这就要启程了,在路上这么一颠簸你这身体哪里受的了呀。”
“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程香拿着侵湿的帕子递给程慕思,“还说没事,昨天你就这样说没事,结果呢,你看看你这脸色,哪里是正常人该有的颜色。”
程慕思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力气辩解,擦了脸后拉过毯子搭在身上一角躺了下去。
“程姑娘可醒了。”
马车外一道男声突兀的传了进来,程慕思愣了下,程香见状坐起身,掀开马车帘子一角,看向外面。
程慕思坐在里面,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马匹头部,马背上坐着的人是谁不得而知,这马匹在马车周围来回打转,还发出喷鼻子的声音,程慕思知晓自己现在脸色不好,也不想用这幅尊容见人。
“谁呀?程香问道。
“小的蔡高谊,蔡管事之子,我家世子想给姑娘见礼。”
程慕思闻听连忙伸手拉扯程香的衣服,轻声说自己不见俩字。
程香会意,“世子无需多礼,我家姑娘昨夜沾了风,染上风寒现在不方便见世子,怕把病气传染世子在耽误行程,实在抱歉的很。”
程慕思发出轻咳的声音,声音气息微粗,听着一点也不透亮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蔡高谊看了一眼徐祁,见徐祁点了点头。
蔡高谊低声道,“听姑娘声音沙哑,看来是病的不轻,等到了南口庄里寻个大夫给夫人瞧一下,以免耽误病情。”
这时程慕思出声拒绝,“不必单独为我,我身体我清楚,也没什么大事,刚喝过姜水睡上一觉发发汗就好,世子不必挂心,切莫因为我一人耽误赶路。”
徐祁一听,想起蔡高谊口中程姑娘人品极好的话,这人果然心善,明明生病还在担心行程的事,“姑娘好好休息,若是哪里不舒服定要及时遣人过来告知,等入了南口庄我会派人去抓些药给姑娘送来。”
程慕思轻咳了几声,“劳烦世子了。”
蔡高谊和徐祁俩人勒住缰绳驾着马离开。
听到马蹄声越走越远,马车内程慕思松了一口气。
“姑娘为什么不让世子找个大夫过来给你瞧一瞧,瞧你这脸色哪里是风寒嘛。”程慕思摆了摆手,“我没事,你悄悄的去问问小江,我们在哪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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