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机铃声,“嘟嘟嘟”,像是小时候的上课铃声,趁着人毫无防备,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命蔓延。
那种声响,震入人心,引起灵魂深处的颤动,像是绷紧的弦,忽然断了。
许乐柠微顿,几秒后,忙摁了挂断。
温时也倒好奶茶,将茶壶放在桌上,他弯腰,抽了张纸,擦拭了手,随后抬眸,看向她,问,“怎么不接?”
许乐柠咬唇,端起面前的奶茶,抿了一口,答,“昨晚温屿喝醉了,发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短信,我把他拉黑了。”
温时也闻言微微颔首,眉梢微扬,他坐下,拿了一块吐司抓在手里,漫不经心地咬了口,咬了口才发现,是红薯味的,他忙放下,抓起水喝了起来。
许乐柠扫了眼他面前的吐司,长睫轻眨,“小叔,你怎么了?”
温时也用纸巾擦了擦嘴,摇头,“没事,讨厌红薯。”
“那你怎么还做红薯味的吐司?”小姑娘眼中满是困惑。
温时也撩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里面的情感太过复杂,许乐柠有些看不懂,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极爱吃烤红薯的。
她微怔,咽了下口水,问,“小叔,不会是因为我喜欢,才做红薯吐司的吧?”
温时也没否认,修长的手指端着咖啡杯,他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沉声道:“难不成,是做给汤圆吃的?”
许乐柠脸红了红,她抿唇,心跳加速,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小叔,我在家,可以不用吃红薯的。”
“没事。”温时也端起咖啡杯,热气弥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刚才是意外,我不吃就行。”
“那刚才,小叔,为什么发生了这个意外?”许乐柠眨着眼,认真地盯着男人,她的眼圆圆的,像只俏皮的小猫,手指握着茶柄,收紧,目光含着隐忍。
温时也看了她几秒,喝下咖啡,喉结滚动,薄唇微张——
忽而,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
许乐柠垂眸,看向手机,温屿的名字浮现,她勾唇,咬咬牙,拿起手机,摁了接听。
“喂,小柠檬,你终于肯理我了。”温屿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昨夜那个傲慢无礼的男人,截然不同。
温时也起身,端着咖啡,扯了扯领带,朝阳台走去。
男人倚在窗边,端着咖啡,遥望窗外,他的身形颀长,气质温雅,侧窗打开,微风吹进来,吹拂着男人额前碎发,他的眼,深邃,悠远,落寞。
许乐柠收回视线,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柠檬......”
“打住。”许乐柠皱眉,她用勺子搅了搅奶茶,漫不经心道:“别喊那么亲密,怪恶心的,你这个三心二意的渣男,能不能别一大早来恶心人。”
对面静止。
似乎没想到,许乐柠会如此决绝,而且话语里,夹杂着爆弹,每一个字,都扎在温屿心中。
风吹来,吹动桌上的九星叶,许乐柠的心乱了,她开口道:“你如果是想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的手机号码,也会被我拉黑。”
温屿哑然。
片刻后,他说,“乐柠,小叔马上要订婚了,你离他远点,不要搅合到人家的感情里。”
许乐柠长睫轻眨,心中“咯哒”下,她抬眸,扫了眼,阳台边的身影,阳光洒在他身上,姿态散漫,侧脸清隽。
唇齿间的奶茶也变得索然无味,可即使这样苦涩,她还是言简意赅道:“温屿,这话,你最没资格对我说。”
说完,她挂了电话。
挂完后,她咬咬牙,反手将这个号码拉黑。
恬不知耻。
倒是来教育她了,前面这么多年,她简直瞎了眼,怎么会觉得,能和这样的人,携手共度一生?
再怎么样,也不能为了家族,将自己的婚姻搭进去。
晨风袭来,玫瑰花香四溢,许乐柠抬眸,阳台边的男人,单手插在裤兜,神色慵懒,阳光下的侧脸,精湛漂亮,高鼻深目,薄唇殷红。
冷不丁,她忍不住想到前些年,每逢暑假,她会去温家过些时日,她睡眠浅,温屿总是会大半夜喊些人来家里聚会,有时候,还会拉上她一起。
那些日子,许乐柠苦不堪言,她婉拒过,结果温屿说,她身子骨,这么弱,以后还能不能担任温家主母的位置,温家主母,可是要经常接待各大家族太太小姐的。
当时,许乐柠气得脸红,她瞪着温屿,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以后要掌管温家,温屿说,他父亲是长子,理应继承家族,那时候温时灏尚未担任总裁一职。
那天,许乐柠和温屿闹得挺凶,当时是深夜,温时也走下楼,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像是要去夜跑,侧颜精湛,眉眼冷峻,疏离。
温屿见到温时也,立马噤了声,神色讪讪,“小叔,您怎么下来了。”
温时也睨了他一眼,“最近,家里乌烟瘴气,你,出去住。”
“小叔,我......”温屿急了,想说什么,被温时也冷漠的眼神吓了回去,他即使再不乐意,也点点头,“好,小叔,我知道了。”
温时也没再说话,他略过许乐柠,往外走去。
那天晚上,夜很热,院子里的玫瑰花,随风吹来,香气扑鼻,她的长发被风吹动,发丝沾在了她的嘴边。
那晚的风,比以往的风,还要温热。
许乐柠抬眸,撞见男人漂亮的下颌,还有粉嫩的薄唇,她咬咬唇,说了“谢谢小叔”,就在她以为无事发生时,那位小叔,冷冷“嗯”了声,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眸漆黑,深邃,好看。
——“滴滴。”
楼下汽车鸣笛声将她拉回现实。
玫瑰花香扑鼻,与多年前的温热晚风,重叠,明明清晨的微风微凉,可她心里一阵滚烫发热。
微风徐徐,她的碎发沾在了唇边,许乐柠身子微颤,将碎发掖在耳后。
抬眸,与阳台边的男人,四目相对,他眼底深邃,修长的手指扣着咖啡杯,身姿懒散。
画面与多年前重合。
原来,时光里的人,有人在不断远去,有的人,在不断靠近。
时间看上去过了几年,可记忆里的感觉,那种躁动,心动,似乎从未变过。
多年前,她不懂,为什么会躁动,为什么脸会烫,为什么回去后,那张脸,会挥之不去。
现在的她,明白了,那是年少里的悸动。
是青春里的暗恋。
心一下子豁达,她的眼眶红了。
幸好,她的少年,从未离开。
“打完电话了?”温时也走过来,将咖啡杯搁在桌上,他撩眼看她的眼,“温屿说什么了,怎么快哭了?”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
许乐柠的耳边一下子响起了,那年,他维护她的话,“最近,家里乌烟瘴气,你,出去住。”
那时候,他可没这么温柔,板着脸,满身清冷,看向温屿的目光冷淡至极。
许乐柠收回视线,垂眸,撕开一包糖,放进奶茶里,她摇头,“没有,就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儿。”
温时也站在桌前,搁在桌上的指尖一顿,漆黑的眼眸染上落寞,他叹了口气,“柠柠,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是催促我们往前走,教我们长大。”
“那有些人呢?”她抬眸,望向他。
“为了让我们遇见更好的人。”他认真说。
*
“为了让我们遇见更好的人?”方思思在电话那边,笑道:“我的宝贝,你这小叔也太会安慰人了。”
许乐柠趴在床上,抿唇,“可,他好像要订婚了。”
“订婚?我怎么没听说,一般他们订婚,这不是要刊登时报吗?”方思思问。
“我不知道。”许乐柠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一旁,她坐起来,从地上将小汤圆抱了起来,“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那他人呢?大好周末,你没约他去约会?”方思思感到诧异,“这么好的机会,许乐柠,你糊涂啊!”
许乐柠嘟嘴,叹了口气,“思思,他是医生,周末要给好多人看病。”
“温家四少,坐享金山的男人,居然去做医生了,朝九晚五,还挺规律。”方思思笑。
“我觉得他身上好多秘密,他为什么昏倒,为什么要从医,为什么要来南京。”许乐柠的眉眼耸拉,她摸了摸小汤圆的毛发,“思思,我对他一无所知。”
“嗯......”方思思顿了几秒,答,“宝贝,当你好奇一个男人,你已经沦陷了。”
最后,方思思,说,“小柠檬,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又没有对象,你大胆追,最近不是《泰坦尼克号》重映嘛,你们约个会呗?”
约会?
许乐柠眨了眨眼,挂完电话,便拿起手机,订了两张电影票。
在床上翻了一圈,她给温时也发了条微信。
许乐柠:【温医生,晚上有空吗?《泰坦尼克号》重映了,想看。】
对面大概在忙,很久没回复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好。
许乐柠起床,化妆,换衣服。
一整天,她的心情都是紧绷着,温屿那边没来找她,倒是下午,宋琳又邀请她看电影,也是《泰坦尼克号》,许乐柠仍婉拒。
宋琳:【没关系,下次再一起,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都是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
人家诚意到这儿,许乐柠想了想,咬咬唇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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