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披着夜色匆匆赶来,还未进门,先闻哭声,心中便是一惊。

待进到房中一看,只见昏黄的灯火下,姜洛微正伏在床榻上呜呜咽咽的哭,横云却月也陪在左右,抽抽搭搭的抹眼泪。

徐大夫心中只道不好,急急忙忙上前,细细查看一番,对姜洛微说道:“二娘子快别忙着哭,卫嬷嬷还有的救。”

姜洛微蓦地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您老此话当真?”

“生死关头岂敢戏言?嬷嬷是闭住了气,暂时厥过去了,待老朽为嬷嬷施针。”徐大夫一面说,一面自药箱中拿出一个针灸包来展了开。

姜洛微忙带着横云却月让到一边,攥着双手,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徐大夫施针。

只见徐大夫几针下去,卫嬷嬷身体便忽的一颤,咳嗽了一声,口中随之涌出鲜血来,人虽然还未醒,气息却是有了。

姜洛微见卫嬷嬷当真回过魂来,这才猛的松了口气,顿觉四肢酸软,几乎站立不住,被横云却月扶着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

徐大夫又备好止血药,将插在卫嬷嬷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包扎好伤口,再喂她一颗稳息提气的丸药,一番忙碌,总算把人安定住了。

他手握着袖口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道:“亏得那匕首刺的不深,性命无碍,只是嬷嬷此番伤了元气,必要好好静养才是。”

姜洛微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是,今日多亏您老在这里,否则......”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床榻上面无人色的卫嬷嬷,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徐大夫安慰她道:“二娘子不必伤心,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此一难,嬷嬷以后就只管享福了。”

“但愿如此。”姜洛微略顿了顿,迟疑道,“今晚之事......”

徐大夫不等她说完,便接话道:“今晚是嬷嬷吃坏了东西,肚痛发作,所以二娘子才唤老朽过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说罢,留下药方,拎起药箱告辞而去。

姜洛微仍命人将徐大夫一路送了回家。

“娘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真要走吗?”却月小声问道,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都是乱哄哄的,心里更是没着没落的。

姜洛微却是已经冷静下来了,毅然答道:“走,我若不走,不止嬷嬷,整个姜府都要遭难。”

“可要给大娘子去信一封?”横云问道。

姜洛微摇摇头:“阿姐前次来信说,再有十几日便要返程,算算时候,现在大约已在回来的路上了,一来收信不便,二来信中诸事不好言明,反徒增她忧虑,不如等她回来之后,再由嬷嬷告知。”

当下说完,便令人收拾行李,对其他人只说是大娘子回来的路上病倒了,二娘子心急如焚,要去接她,姐妹两个素来感情深厚,谁听了也都不会怀疑。

至于卫嬷嬷的伤势,因是在内院出的事,当时进得屋中的都是府里用了多年的忠仆,得了姜洛微的命令,个个三缄其口,一致对外宣称是吃坏了东西,肚痛发作,偏又遇上风寒,所以病势严重了些。

最后关于小鹃,只等过上两日,再说是做惯了贼的,偷了家中财物逃之夭夭了,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大家听听也就罢了。

一切安排妥当,姜洛微又把横云却月叫至身前,说道:“嬷嬷伤重,我不放心,阿姐尚未回来,家里各处产业也要人打理,别个我不能全然相信,你们两个是自小跟着我的,却不一样,你们就留下替我照看着,好不好?”

横云却月一听,双双跪了下去,横云先道:“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世上岂有主子要走,奴婢却留的道理?嬷嬷自有朝露她们悉心照顾,怎会用得到我们?就是嬷嬷自己,也是绝不肯要我们留下的,再说家中产业,各处都有老仆看管,哪个都是忠心耿耿,只这一段时日,就能背主不成?再不济,还能请荀先生看顾一二,过不多久,大娘子也就回来了,自是不成问题,娘子怎样说让我们留下来呢?”

却月接上道:“横云说的是,无论怎样讲,我们都没有留下的必要,娘子若是嫌带着我们累赘,不想要我们了,倒不如痛快直说,我也不强跟着,只等娘子明日走了,自去投湖去!”

姜洛微连忙一手扶着一个道:“快快起来,话讲的这样重,我何曾有过一点嫌弃的意思呢。”

横云却月却不肯起身,却月道:“娘子既说不嫌弃,那就带我们同去罢,咱们主仆怎样都要在一起的。”

姜洛微本是因前途未卜,不想连累她们,所以才如此说,谁知她两个竟反过来用话迫她,铁了心要去,这是她二人的忠义,她自然不忍弃之。

于是点点头道:“你们既执意要去,那就同去好了,只是此番上京,不仅吉凶未定,也许从此不能再回灵州城,却月是了无牵挂的,跟着我也就罢了,可是横云......”

姜洛微说到这里,略顿了顿,望向横云道,“你是有牵挂的人,若就此走了,燕竹怎么办呢?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世上难得有情人,有情人能成眷属就更难了......我不能这样拆散你们,你还是留下。”

燕竹是锦绣楼管事苏姨的儿子,自小也在姜家做事,与横云两情相悦,原本去年姜洛微就提出要为他二人筹办婚事的,横云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是娘子还未出阁,她怎能先出了门子去?

横云闻言额头触地,磕了一个头,直起身认认真真说道:“娘子有待我的心,我亦有待娘子的心,此去京城,一路千里迢迢,危险重重,我若弃娘子于不顾,还有做人的良心么?无论怎样说,我都一定要去的,娘子不必再劝,至于燕竹......请娘子容我去见他一面,我有我的选择,他也有他的选择,总要让他知道我要走了......”

姜洛微知道劝她不住,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去罢。”

燕竹同他母亲苏姨,就住在锦绣楼后的院子里,睡梦中听得‘笃笃’的敲门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披衣下床,跨过小小的庭院,打开门来探头一望,不由得呆住了。

门外清白的月光下,盈盈立着一位绿衣的小娘子,细细的柳叶眉,窄窄的鹅蛋脸,不是横云又是谁?

燕竹还当是在做梦,不由得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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