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鸢一睡醒便得知噩耗。

因着马上要去学堂,而她礼仪又过不了关,御史大夫的夫人专门向元娉婷推荐了合适的人选。

御史大夫的夫人,原是小小礼曹的大女儿,世秽之乱后,百废待兴,礼曹便入了礼部,现在为礼部侍郎,二女儿入了宫,成了现在正受宠的昌嫔。

这推荐过来的嬷嬷,便是当时训练昌嫔入宫的嬷嬷。

今日一大早,便要来了!

关月鸢苦着个小脸,瞧见李秀娘进门,便一头扎进她怀里,“阿娘,为何上学还要学那什么规矩?”

“你这皮猴样,不穿鞋就往下跑,是该让人教教你!”

玉珠年岁小些,在一旁抬手将床上坠下的纱帘钩在钩子上,瞧见自家小姐被训得灰头土脸的模样,她咯咯咯的捂着嘴直笑。

刚换好了衣裳,元娉婷就领着嬷嬷进了三月居的院门。

关月鸢坐在二楼的梳妆镜前,看着春妙给她挽了最后一个小揪,急忙朝楼下跑去。

还未凑近,就听见元娉婷对那嬷嬷道:“我家姑娘刚接回来,礼仪这块有所欠缺,还得嬷嬷多上些心。”

“老奴早便听我家夫人说过,宜兴郡主性子活泼聪慧,想来学些礼仪必是极快的。”

关月鸢眼巴巴跑过去,眼瞅着元娉婷塞了个沉甸甸的香囊给那位嬷嬷,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没了。

今日早食是关月鸢最喜欢的鲜肉小馄饨,汤头是用鸡汤煨的,皮晶莹剔透的一眼就能瞧见里面的鲜肉,出锅前再撒上些葱花点缀,香极了。

往日吃这些小馄饨,关月鸢至少二十个打底,上不封顶!

可今日,春妙只给她盛了小小一碗,她探头往里头一瞧,只见清白的汤水中央,仅有两只小馄饨像是鱼儿一般在水面上晃荡。

她不敢相信地在碗里捞了捞,确确实实连一个多余的小馄饨都没有!

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去求春妙多给些,一个长柄竹竿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啪’的一下拍在她屁股上!

“郡主,女子坐姿讲究一个稳、少、而柔。”

常嬷嬷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给关月鸢示范,“稳是指坐得稳,不可翘腿、不可抖动、后背挺直,腰腹用力;少指的是,屁股不能将椅面占满;而柔是指,双手自然垂下,放于大腿之上,手腕要柔,姿势要美,如此这般才是标准坐姿。”

“不能坐满?那为何要将椅子做的这般大?”关月鸢声音极小的反驳了一句,可是碍于常嬷嬷铁面无情的威严,她的反抗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无人理睬。

等到坐姿好不容易过了关,终于被允许吃馄饨了!

关月鸢肚子早就饿得不行,眼瞅着碗里的小馄饨都已经泡烂,连忙端起碗就往嘴里塞。

‘啪’又是一声脆响,那竹竿又无情拍在了她的小臂上,“郡主,吃饭时切忌端起饭碗。”

关月鸢小声叹了一口气,只能去拾筷子,却又被打了手心!“筷子不得交叉。”

她要去够小咸菜,再被打手,“不可多食。”

只是两只小小的馄饨,她竟是整整吃了一炷香的时间!

哪怕肚子里空空如也,鸡汤凉了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关月鸢也不再想吃了,想着总算是熬过了吃饭这一关。

这时元娉婷进来,瞧见关月鸢一脸菜色,心里也有些不忍,便打断道:“常嬷嬷果然是从宫中出来的,瞧这仅仅一早上,我们鸢儿像是变了一个人。”

听到夸赞,常嬷也不板着脸了,对元娉婷行了一礼回话,“郡主十分有灵性,学的极快。”

“那今日便到这里吧,鸢儿巳时便该去学堂了,还要准备一番。”说完,就让春妙带着常嬷嬷下去。

常嬷嬷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上,关月鸢小小的身体立马像是被压垮一样,哭丧着脸,“娘亲,鸢儿好累。”

这学礼仪可比习武要累多了,她宁愿扎一整天马步,也不想再练这礼仪功夫!

元娉婷心疼坏了,忙搂过关月鸢的脑袋,给她解释道:“鸢儿以后会遇到许多有权势的人,若是吃了礼仪的亏可怎么办。”

“可是爹爹说了,谁敢欺负我,便直接揍回去……”

“那大老粗一天净教你些什么!鸢儿你要知晓,你要去的麓泗书院可是天底下最讲道理的地方,不许学你爹那个大老粗,他是男子,和我们女子可不一样!”

说完这话,元娉婷又唤来春妙说道:“你往后就陪小姐上学,再带上两个小厮,侍卫的话……还是让梁衡陪着稳妥些。”

关月鸢一脸惊讶,上个学便要被这么多人跟着?那她岂不是被看的死死的!

又扯着元娉婷衣袖劝了半天,才制止住。

麓泗书院男子辰时入早课,一直上到戌时晚课结束,一天才算完。

而女子巳时入学也不算晚,最迟申时便可归家,这便导致男子通常就住在学院当中,而女子每日要归家才方便。

关潥阳一周仅有一天的休沐,昨日夫子念他家中宴客,便大发慈悲准了他一日假期,今日天还未大亮便已经出门去了。

又交代了许多,元娉婷才将关月鸢送上马车。

麓泗书院场地不大,却极其有名,表面不过一二开小门,木门上的红漆有些掉色,露出灰扑扑的木屑,谁能想到便是它延绵了三代皇朝,仍屹立不倒。

现在的院长程谦是当今帝师,弱冠之年就以一首离绝赋名动上京,后来步步升官,成为当朝太师,其关门弟子,乃是天资纵横的当朝太子商宫涅。

后辞官,代麓泗书院院长。

据传,有人曾愿出百金,只为修葺书院,却被程谦拒绝,只说不到时候。

进了书院便分左右两院子,左边为男院,主教礼、乐、射、御、书、数,教习老师皆为程谦严选,就连当朝丞相也会不时前来讲学。

故也,入学也极为困难。每三年会有一次入学考试,皆为大能出题,不仅包含诗词歌赋及对当朝制度的评价,甚至还有农作物的辨别。

入学后每年也有年度考核,考核过程繁琐,但毫无例外,这样培训出来的学子,便是烂泥,也能发挥出他糊墙的用处。

自奉平纪年开始,程谦便公开招收女子入学,考试简单,因着皇上连公主都送去求学,京城各名门大户便纷纷效仿,使尽一切法子想将自家适龄的女儿也送过去。

关月鸢昨日同商幼晚说好了,巳时在书院门口见,没想到书院与她家皆在城中的西边,马车走了一会便到了。

怕日头晒,春妙就唤人将马车赶到一片阴凉地,关月鸢也拉开了马车上的悬窗,想透一透气。

她嘴里叼着春妙投喂的小零食,突然耳朵一尖,远远的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她急忙探头一看,只见大路上来了一辆马车,两匹白色骏马无一丝杂毛,四肢强健有力,便是不识马的人也知这两匹马的价值,马车带着宝鼎,四周全用上好的紫檀木劈成细丝,编制而成,夹杂着用金线秀成的锦鸟,看起来极为通风凉爽。

从马车顶掉下来一圈朱红色锦布,遮住了想打进去的阳光,这就罢了,还有一大群侍卫排成两行,为首二人举着两扇芭蕉叶大的华丽蒲扇,走在最前面。

他们就这般缓缓行来,在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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