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还没来得及烧起来的火已经被侍卫们给扑灭,阿碧也迎来了她长达半月的禁足。

她眼睁睁看着约定的日期一天天接近,再错过,自己仍旧被困在这只能看见四四方方的天的院子里。

阿碧无力地趴在屋里的桌子上。自那天镇长下令后,南山居的下人们踩高捧低,常常三四天才来给她送一次饭,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剩饭泔水。

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如今连到院子里走走的力气也没有,又如何能在重重守卫中逃出去呢?

阿碧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但她不甘心,她还有要见的人,要做的事情。

“吱呀——”

门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有人站在她身后,不咸不淡问道:“这几日你想明白了吗?千叶碧。”

阿碧听着那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去争辩去责骂。

思考太耗费力气,而她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阿碧把头靠在自己仅剩一把骨头的臂弯,有气无力道:“对不起,我不应该……”

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那句“对不起”清清楚楚传到了镇长的耳朵里。

后者轻轻笑了一声,又靠近了一点,把头凑在她脸颊旁,耳语道:“早这样,不就不必吃这么多苦头了!”

阿碧甚至没有张开嘴的力气,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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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阿碧发现自己换到了一个新的房间,被火烧过的痕迹完全不存在,那被水淋湿又没法晒太阳、导致有些发霉的被子,也换成了崭新柔软的新棉被。

几个婆婆丫鬟看见她醒了,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婆婆们出去通报,丫鬟们有条不紊帮她洗漱、穿衣、盘发、端来丰盛的饭菜。

阿碧看着眼前的阵仗,心里却只想冷笑。

再冷笑也犯不着跟食物过不去,只有吃饱了养好身体,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阿碧饿了好几天,肠胃还一阵一阵抽疼,她只要了一碗三鲜汤慢慢喝着。

“怎么样,现在感觉身体好些没有?”

有人满面红光,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关心起来,接着大步跨进屋里,丫鬟们伺候着他坐在了阿碧身边。

来人当然是镇长。

阿碧看着他泛着油光的皮肤触碰自己,只觉得刚喝下去的三鲜汤又要吐出来了。

她憋了回去。

如今好不容易才好一点,再惹怒镇长,她又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在这里再耽误多少天。

她一天都不想等了,必须赶紧养好身体,离开南山居。

这样想着,阿碧对镇长扯出一个笑容,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道:“谢谢你来看我,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很多了!”

镇长带着痴迷地盯着她的笑,拉过阿碧的手放在腿上,真诚道:“这不就结了,你既然已经嫁与我为妻,当然应该事事听我的以我为中心。跟着我还能让你吃苦头吗!”

阿碧低头不语,藏起眼里的厌恶。

但这样一副场景,落在镇长眼里却是小女儿的娇羞,他有些心荡神驰,拉过阿碧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一口,关切道:“这几日疏忽了你,竟然让你瘦成了这样,来,让我喂你吃饭,好好把你养回来。”

阿碧依旧低着头,声音断断续续:“不…不必了,我这…几日…都没怎么吃过饭,如果…如果…吃的太多…反而对肠胃不好。”

“那好吧。”镇长似乎有些遗憾,抬起肥腻腻的手摸了摸阿碧瘦削的脸颊,带着怜惜道:“我叫医生来为你看看身体,早日养好了才能早日生孩子。”

阿碧低头思考半晌,才找到属于期待的情绪,她就用这种装出来的期待道:“嗯,都听夫君的。夫君,我已经嫁给你一月有余,能否回家去,见见我的外婆。”

落樱镇这边是有新妇成婚七日后回门的习俗,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被镇长罚禁足,又没办法见到镇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几乎迫不及待就想要回家。

镇长沉默了一会,没有立马答应,只是道:“如今你身体还不好,等你气色好点再回去吧,别让她太担心。”

听见这话,阿碧几乎要大笑起来,镇长明明一直称呼外婆为死老太婆,又一直拿外婆来逼迫威胁她。

这样一个人,如今开始担心她的外婆会因为见了她太虚弱而难过。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她想起结婚那天,她问千叶慧子外婆的事情,千叶慧子只是沉默以对,如今问镇长,镇长也只是拖延。

还有,还有花轿上看到的那副简陋的棺材,那副让她心痛的白幡,以及跟外婆分开时,外婆心疾发作。

她不敢再往下想,可她必须往下想。

阿碧抬头,看着镇长那双被肥肉挤地只剩一条缝的眼睛,轻轻道:“我外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这样无声地跟镇长对峙,最后,镇长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要被这口气弄疯了,手里盛着三鲜汤的碗毫无预兆滑落,滚烫地冒着热气的汤尽数撒在阿碧的衣服上,碗啪嗒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但没人敢上前去收拾这些碎片。

阿碧又轻轻问了一句:“我外婆还活着吗?”

她像个已经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哪怕如今已经躺在闸刀下,看着锋利的刀锋,但依然渴望着奇迹发生。

可奇迹很少发生,大部分死/刑犯最终都会死在闸刀下。

镇长对她摇摇头,道:“看来你都猜出来了,本想着早点让你们见一面,但那老太婆一听说你要嫁给我,竟然直接泛着白眼气晕过去,真是不知好歹!”

他的语气嫌恶,对一条人命的逝去毫不在意,只觉得这老太婆不明事理,死有余辜。

闸刀落下。

屋里静可闻针。

最后,是镇长打破了沉默,他看着阿碧衣服上三鲜汤的残渣,对丫鬟们说:“来给碧姨娘清洗一下,换身衣服。”

末了,他转过头对阿碧道:“好好养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看你。”

接着,他起身,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离开。

屋里的婆婆丫鬟们渐渐又活跃起来,也不问她的意见,自作主张帮她换了衣裳,带到床上休息。

她的悲伤心碎在这里不值一提,没人在意。

阿碧又想起来那天看到的那副棺材,里面一定就是外婆了。

那样简陋的棺材,那样潦草的葬礼,小老太太疼了半生的女儿没有一个在她临死前能陪陪她。

阿碧想到外婆走时的落寞,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又止不住落下。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妹妹回来了看不到外婆,见不到她,她该怎么向她“解释,又怎么保护好唯一的妹妹?

千头万绪纷乱复杂,她的大脑不堪重负,渐渐变得一片空白。

有个不认识的婆子走到她身边,劝道:“要我说,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在南山居啊,还是好好讨好镇长大人,顾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是啊,眼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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