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与二老爷见窦明旖坐回去,两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还好窦谦这鞭子没打到窦明旖身上。

可何氏一想到窦明裕要受那家法的惩罚,便心底难安,说到底他们还是觉着大老爷对窦明裕太不通情达理了。

窦明裕那孩子在外定受苦八年,不然怎会变得如此大不同?

从文路走到武路,何氏是知道的。

如此一想,何氏倒希望窦明裕今日从未踏入窦府,还不如在外头不要回来了,说不准比回窦家还要好些。

不管是谁劝阻,窦谦都是一副不打不罢休的姿态,他冷着面,从王管家手上接过鞭子。

知秋心知自家小姐不忍看,早一步拿了帕子遮住她的眼,又捂了她的一只耳朵。

“啪——”

“啪——”

一鞭又一鞭。

堂内一片寂静,老夫人早已侧开了脸不敢去看,几乎没几人敢直面,几个孩子更是早早被捂了双眼。

受了十来鞭,窦明裕只觉得喉头一甜,有血腥翻涌而上。

他“唔——”了一声,死死咬住牙关,不叫那唇齿间的鲜血涌出。

窦明旖只觉得那鞭子似乎抽打在自己身上,一下又一下。

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圣旨到来,她全身如死水冰冷。

她蹲在那儿,姑姑命人将自己五指活生生折断,她的手指好痛,是那么的疼,就像此时受刑的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窦明旖的身体几乎快麻木了,堂内才没了声响。

窦谦收回了手,整整三十鞭,全部打完。

窦明裕今日褪下了战袍换上了便衣,天气炎热,他穿的单薄,方才窦谦用的那鞭子留有小刺,十足轻易便划破他的衣裳,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背。

三十鞭下去此时是鲜血横流,皮开肉绽。

“哇——”

窦明裕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可他身子挺直地跪着却没倒下。

“大哥!”

窦明旖哪里还坐得住,惊呼着要扑过去。

窦明裕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仍是跪着,目光凛凛,“这下父亲可满意了?”

“嗯,满意了。”

窦谦将沾满鲜血的鞭子交给王管家,面色冰冷,“从今日起,窦明裕便是窦府的大少爷。”

可这话叫窦明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没想过自己的哥哥要以这样回府,更没想过窦谦竟真的如此冷漠无情!

是不是他们兄妹,身为柳氏的儿女便是过错,就该受窦谦的恨?

窦谦不配为父。

他让她觉得恶心。

这一刻,窦明旖对窦谦的恨意达到了极点。

“大哥。”

窦明旖见窦明裕颤巍巍起身,走去扶着他,另一边窦明瑞也走来搀住窦明裕的右臂,“大哥,我扶你回院子吧。”

而本来去收鞭子的王管家半路又折了回来,神色十分焦急道:“大老爷,严公公过府来了。”

“什么?快到府前迎候。”

窦谦立马抬脚出屋,堂内所有人都跟着快步跟上,只余下窦明旖与窦明瑞搀扶着窦明裕与二房几人慢慢走在后头。

府内人不认识严公公,窦谦还是认得的,这位严公公乃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严公公若是出宫,定是陛下有要事传话。

此前严公公到过窦府一次,那还是清妃升为四妃时,在那之后窦家便再没接过圣旨。

严公公亦见过窦谦几面,他一眼便发现了窦谦,当即笑呵呵道:“杂家见过窦大人。”

“严公公。”

窦谦连忙行礼。

犹豫了下,窦谦小心问道:“不知严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

好事倒是不怕,怕就怕是坏事。

严公公目光扫过窦府这一大家子人,不知名似的,“窦大人,哪位是窦大少爷窦明裕啊?”

一听严公公要找的是窦明裕,窦谦脸色变了又变,心里各种滋味都有,刚刚他才打完窦明裕,这会儿严公公就找来了……

窦谦停了片刻,这才道:“那位便是犬子。”

他指的是最后被搀扶着走来的那个。

严公公本以为面前的窦二少爷是窦大少爷,结果窦大少爷竟是被搀扶的这位,他惊异归惊异,还是从袖中抽出一道卷轴。

“圣旨到!”

竟然是圣旨!

窦府众人跪在正门口,由窦谦带头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少卿之嫡长子窦明裕,年少英勇,与东夷一战奋勇杀敌,临危不惧,乃年少之俊才。朕心甚慰,今赏赐玉无双一对,南海鲛珠两颗,元青花瓷十件,文绫绸缎十匹,香云纱十匹,水云锦十匹,钦此。”

“窦大少爷,接旨吧。”念完,严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捧至窦明裕面前,又朝后招了下手道:“还不将东西都抬进来。”

跟着严公公而来的小太监们,忙不迭将皇上御赐的箱子抬进了院子,林氏低着头余光中看了过去,心里可没嫉妒坏。

这些御赐下来的好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平日林氏连想都不敢想,乍一看到手都痒痒了。

“窦明裕领旨。”

窦明裕双手举起接过圣旨,忍着巨痛拜谢,“谢皇上。”

严公公所站之处正巧在窦明裕面前,窦明裕这么一跪下,那后背皮开肉绽的血痕便摆在了严公公眼前,如此惨痛的模样简直触目惊心。

“窦大人,这窦大少爷的后背是怎么一回事呀?”

窦谦被严公公这么一问,脸色刹变,他不知作何回答才好,想起方才那道褒奖窦明裕的圣旨,他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片刻之后,窦谦道:“是犬子顽劣,犯了过错,这才惩罚。”

“哦,这样啊!”

严公公没抬眼皮,他虽管不着这窦府的家事,可陛下看重窦明裕,他免不得要敲打一番窦谦,“窦大人,宁王殿下在陛下面前可是好几次夸奖窦大少爷的英勇神武,窦大人往后这下手可要悠着点啊。”

打狗还要看主子的面子,更别说窦明裕在宁王殿下与陛下心中的地位,窦谦要是对窦明裕动手,可是要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了。

窦谦听得一身虚汗,不敢大意,应道:“下官明白了。”

严公公点头笑道:“那杂家这便回宫禀告陛下。”

“辛苦严公公了,公公慢走。”

窦谦又叫王管家递给严公公一荷包,里面装着打赏的银子,严公公没推辞。

严公公一走,老夫人便走到窦明裕身边,边赞叹边大喜道:“裕哥儿真是有能耐啊,陛下特地下旨赏赐,说明极其看重你,你往后可莫要辜负陛下。”

老夫人那叫一个骄傲啊,这么多年,这可是皇上第一次给窦府下圣旨呢,她这孙儿真是带着福气归来的!

窦明裕抿嘴低头道:“孙儿明白。”

“祖母,孙女想先扶大哥回院休息。”

窦明旖在旁忍不住插嘴,“大哥这身伤怕是没个一月二月是好不了的。”

她这么一提,老夫人这才想起窦明裕身上还带着伤,忙应道:“快快扶他去休息吧,裕哥儿这些日就待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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