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永新闻言，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许甜：“你要找的人就是周怀川？”
许甜郑重地点点头。
路永新欲言又止，许甜见状内心越来越忐忑，忍不住道：“他没有和您请假吗？”
路永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许甜心一沉。
声音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老师，您知道的话，请您告诉我吧。”
路永新看着少女期盼的眼神，心上彷佛压了一座大山，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又叹了口气。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虽然许甜和周怀川保密工作做的挺好，但也只能骗过涉世未深的学生，他们这些老师早就看透了他俩的关系，至于为什么没有作声，还不是因为两人的成绩没有下滑。周怀川不用说，能够一直保持年纪第一，而许甜成绩也仍在进步，开学考总成绩进了前三。
既然没有影响学习，且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做老师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谁能想到……
路永新可惜地摇摇头，唉，天意弄人。
许甜脸色一下白了，“周怀川…出事了是吗。”
见她猜出来了，路永新松口道：“他在来学校的途中出了车祸……许甜同学你没事吧？！”
许甜身体摇摇欲坠，最后手撑着桌面上，扯唇笑道：“我没事，老师我想请假。”
路永新知道她的意图，劝道：“你别担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等有消息了我告诉你。你也知道学校有规定，你先回去自习吧。”
“我怎么放心的下来……”许甜眼眶有些红了，自言自语道：“明明已经躲过那天了，为什么周怀川还会出事，对！他躲过了啊，也许只是擦伤，不会有事的！”
这孩子状态不对。
如果不能让她如愿，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路永新沉思一会儿，“这样吧，我先打电话问一下周怀川的母亲。”
“谢谢老师！”许甜喜出望外，赶紧向他鞠了一躬。
接下来她的视线紧紧地注视着路永新，看他拨通了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许甜不知道，但她看见班主任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说话期间瞥了她一眼。
许甜顿时心神不宁，等到他挂断电话，她便迫不及待地问，“老师怎么样了？”
路永新：“……”
“老师？”
许甜乞求地望着他：“周怀川没事对吗？”
路永新沉默良久，“我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周怀川同学刚刚……”
他顿了顿，忍痛道：“抢救失败。”
许甜浑身如遭雷劈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怎么会……？！”
刚刚。
就在刚刚啊！
路永新不忍心看见她这副模样，正准备说些话安慰她，却看见她身体一晃，蓦然摔倒在地，他急忙起身赶过去，然后愣住了。
少女即使处于昏迷，眉毛始终皱着，面颊两侧都是泪痕，现在躺在地上，眼泪从她的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周怀川……
*
“许甜你什么时候醒？”
“你再不醒来……就要错过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不想面对现实，但躺了这么几天也足够了，同学老师都很关心的，快点醒来吧，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是谁在说话？
为什么要催她醒来？
我不要。
耳边一直有人在念叨，许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潜意识却不想醒来，好像有一种声音警告她，如果醒来，她将要面对很可怕的事情。
[许甜小姐。]
奇怪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许甜没有搭理，那道声音继续说，[你还要救周怀川吗？]
听到这个名字，许甜猛然惊醒，“救！”
费若灵看见她睁开眼，欣喜若狂，“许甜你终于醒了，你这次把我吓死了！”
许甜迷茫地转头看她：“我怎么在医院……”
说着她神情忽变，立马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跑，费若灵抓住了她，严肃道：“你还没有好，你要去哪？”
“周怀川，我要去找周怀川。”许甜着急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直没有来晚自习，一定出事了，若灵你不要拦着我！”
费若灵表情僵住，看了看她：“是出事了。”
“星期天班长出车祸去世了。”
“出车祸？”许甜茫然，手里的动作逐渐停下来，“……是了，老师和我说他没抢救过来。”
“但是为什么会出车祸呢？”
费若灵叹息道：“都是酒驾惹出来的祸，警察那边调了监控，绿灯的时候，周怀川在人行道走着，一辆面包车冲向他，他没来得及躲闪，就……”
“你在办公室晕倒后，老师把你送到了医院，你昏迷了三天。”
许甜长睫颤了颤，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呆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费若灵看见许甜这样，心里也很难受，握住她的手道：“意外谁也不能阻止，你别太伤心了，班长要是在，他肯定也不想让你这么难过。”
“若灵……你说人可以改变命运吗？”许甜哑声道。
“那要看是哪方面了，如果出生贫穷，努力考一个好大学，努力在大学里充实自己，那应该可以改变改变自身的命运，但如果是…命中必有一劫，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人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许甜：“硬要改变……”
费若灵笑道：“硬要改变也改变不了的，阎王要人三更死，就得三更死，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许甜木木地摇摇头。
费若灵犹豫会儿，“我听说周怀川的母亲已经给他举行过葬礼了，你现在这种状态也不能去上学，下午要一起去墓地看他吗。”
许甜不语。
费若灵怔然：“你不想去？”
许甜没有解释，沉默地转头回到床上，翻过身背对着费若灵，将被子拉过头顶。
费若灵看着她，抿唇道：“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冷静一会儿。”
费若灵悄声走出去，躲在被窝里的许甜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眼睛一眨，眼泪又出来了，若灵的不解她知道，可是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见他？
她不敢。
许甜想象不到那天的周怀川该有多惊慌，身上该有多痛，而这样的疼痛他已经经受了三次。
许甜不能原谅自己，要是她没有听周怀川的话一个人先到学校，而是和他一起来学校，结果或许会不会不同？
那个秘密……终究说不出去了。
她的眼睛哭肿了，眼周传来一阵刺痛，眼泪却不停往下掉，擦了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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