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请君入瓮
赵持盈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待她醒转,已被捆在这个黑黢黢的屋子里不得动弹。
因忌惮她的武功,这些人不仅用麻绳将她绑在椅子上,还给她待上手铐脚铐,用铁链将她的双手吊起、双脚系住。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果断放弃了自救。
不知是她晕倒前中的暗器上涂了药的缘故,还是那铁链真的有千斤重,她全身筋骨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外面看守的人听到声音便立刻进来查看,见她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又火速关上了门。
赵持盈:“......”
喂,我只是想问问现在什么时辰了,肚子怎么这么饿。
她感到有些委屈。
她打小就是家里的宝贝,爹疼娘爱的,去哪儿都是座上宾,哪里当过阶下囚?
自离家以来,虽说受累,一路上也算顺风顺水。直到误打误撞加入清閟阁,接了这个任务......
吃苦就算了,真是丢人啊!
想到这里,她有点头疼。
听闻清閟阁从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必然成功。难不成组织在江湖这么多年的声誉要败在自己手上?
不管了,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还不知道走前能不能吃上一壶酒呢?
想到即将要和爹娘天人永隔,她不禁眼眶温热,于是闭上眼睛忍住泪花。
.......
“主子,那人醒了。”
祈川进来之时,李桃李正在批阅公文,听到他的通报只是“嗯”了一下,手中的笔仍没有停。
他离开烛龙司已一月有余,但烛龙司的大小事务却日日从四方飞来他的案牍,等候他的处理意见。
祈川见状有些不忍:“主子,您今夜仍要熬更守夜吗?这些卷宗只是二等,并非加急,您可以酌情搁置几日的......”
“搁置几日?这京都到光州,最好的信鸽就算不停歇最快也要三个时辰,这来回就是半日。而你口中能悬而不决送到京都的二等卷宗,哪一个不是各地分部百里加急、翘首以盼的一等卷宗?从各地到京都,又是数日。我若再搁置几日,事态恐又生变化,或许就有无辜之人因此获罪,戴罪之人因此逃逸。这样的后果,你我都耽搁不起。”
“祈川,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这类话以后就不要提了。”
李桃李正色打断了他的话。
祈川赧颜,便退至一旁不再作声。
李桃李快速批阅完手上的消息,交付手下连夜秘密送出,便同祈川一起去看赵持盈。
待他推门而入时,赵持盈正在百无聊赖地数着地砖。
见他的身影淹过自己正在数的那块砖,她没好气地抬起头道:
“喂,姓李的,你就这么吊着我,姑奶奶手都酸了。”
李桃李见她精气神尚好,倒也不生气,转头吩咐祈川:“给这位姑娘把手松开。”
说罢就静静地看着她活络手上经脉,笑而不语。
赵持盈暗暗惊诧:难道这人不是来取我性命的?
被这姓李的盯了片刻,她心里实在发怵,便主动开口打破了屋里奇怪的沉默:
“你到底想干什么?若要我性命,你就赶紧给我个痛快,最好再给姑奶奶准备点吃的,我可不要饿着肚子上路。”
李桃李闻言笑了笑:“原来姑娘是饿了呀,祈川,吩咐厨房把我没动的宵夜端上来。”
倒还算人道,赵持盈默默地想,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想来自己年纪轻轻,却要命丧在这抬头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实在可悲。
李桃李原是因为见她小小年纪明明怕死,却装出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觉得非常有趣所以逗逗她。
如今见她眼底悲色,便知她的心防也破,可一击即溃。于是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李某不知是何人敢要衡山派大当家的千金性命,姑娘是否可以指个明路,李某帮您解决掉他。”
赵持盈闻言大惊:“难道你不要杀我吗?我可是来偷袭你的。”
“偷袭?”李桃李觉得自己实在是在欺负小孩,他不禁弯了弯嘴角,“难道不是李某光明正大地请您进来的吗?”
“祈川?难道你们对赵姑娘动粗了?”
李桃李看了一眼祈川。
“主子说笑了,赵姑娘刚翻墙进来,弟兄们就在院内恭候了。我正要去请赵姑娘入座用茶,赵姑娘就已经和弟兄们比试起来了。”
祈川立刻配合道。
赵持盈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信口雌黄,我当时见势不妙就要翻回去了,结果那个戴黑面具的人一脚把我踹下来。你们多打一不说,还暗算我。你哪里说要请我进去了?”
“赵姑娘您自己也说了,您一来就要走了,我这不是没来及开口嘛。”
“你!简直巧言令色!”
李桃李见他二人较上劲,立刻止了祈川的话头:“好了,都是误会。祈川,还不快去给赵姑娘解药。”
赵持盈仍怀疑地看着他,她实在是丈二摸不着脑袋。
“来的路上就听手下人说赵姑娘家学深厚,衡山派的武艺无比精妙,让他们都自愧不如,故才又是暗算又是下药,李某代他们给姑娘先赔个不是。”
说罢,他深深一鞠。
“不过,李某出于个人兴趣,还想和姑娘切磋切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
子时末,朱府内。
朱嘉予正打算歇息,却听小栀慌张地过来通报。
“娘子!王大叔来了!”
“王廷...王大叔呀,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从正门走的吗?” 朱嘉予立刻问道。
“嗯...您放心,只有阿茗看见了,其他人还不知道。” 小栀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姑娘您快些赶他走吧,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您挨批事小,王大叔可就要遭罪了。”
“您也知道,老爷和少爷对王大叔一直心存怀疑,只是面子上客气了几句,私底下可是警告他要和您保持距离。”
小栀情急之下说出了大实话。
朱嘉予:“?”
虽然这丫头所言不虚,但什么叫我挨批事小?本姑娘也不想随便挨批诶!
不过王廷瞻也是,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独自夤夜拜访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
想必是出了大事。
于是她重新换上外衣,也不再梳妆,便立刻随小栀悄悄前往安置王廷瞻的侧堂。
棠外正在东张西望无比紧张的阿茗见朱嘉予前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姑娘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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