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的糖?

她都去世两百多年了?

那糖岂不是——也过期两百多年了!

白乐妤大脑艰难地转动,得出结论,紧紧按压剧烈绞痛的肚子,一颗超过有效期几百年的糖,她此时高低是得了急性肠胃炎。

林曜弯下腰,捏住她的脸,将她乏力的上半身提起:“吐出来!”

“早吐完了,你看。”白乐妤好比一条被钓到岸上的鱼,难以呼吸地张着嘴。

地上一滩污秽,看得出她没吃什么东西,除了些微已消化的饭食,就是黄色的胆汁。

那只是一颗廉价的、普通的、在凡人群体中售卖的糖果,不是昂贵的灵珠丹珠,吃了便是吃了,吐,也看不见。

掐着她脸的手又冷又抖,林曜眼神更森寒得可怕,白乐妤不明白,那不过是种凡人常用来招呼宾客的便宜小零嘴儿,即使是她送的又怎样呢?她送的时候未赋予它特殊意义。

冰魄碗中的几颗糖,甚至不能算她的遗物,因为她已经送给林曜了,所有权已然转移。况且又不是衣物、饰品,是糖——有食用期限的食物而已啊!

她不解,但她尊重。

林曜松手,白乐妤冷汗涔涔地靠在桌脚,捂着作痛的地方,独自一个消化着剧痛,没有再考虑提她需要找大夫的事。

她想,这种痛忍过第一波就会好多了……

一只大手不客气地抄过她湿透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白乐妤抬起眼睛,上方是一脸阴沉的林曜,由于相貌出色,做这样的神情也丝毫不显丑陋,就像交织着黑白两色的太极图。

“被白乐妤知道,我将死物看得比活人重要,她会生气。”

林曜迈开步,抱着她往殿外走去。

白乐妤靠在林曜肩头,失色的唇几不可见地向上提了提,低声否认:“不会的……”

林曜显然听见了,冷淡的视线睨下来:“你不了解她。”

“对,我只是在说书人那里听说过白教主。”白乐妤虚弱地扯了个笑,轻轻地道,“但你是她在意的亲人,我想她总会有一点点偏心……”

本意,白乐妤说这些话,是想叫林曜开心开心,年纪轻轻别整这么阴郁。

结果没想到,她说完,林曜的表情竟更加难看,黑得能滴墨似的,冷肃地开口:“不需要,她这个人,偏心也大可能只会伤害她自己。”

瞎说,哪有,不得看情况嘛。白乐妤压着仿佛有一股气钻来钻去的肚子,怕暴露身份,不方便反驳。

林曜走到殿外,“她就是个傻乎乎的热血笨蛋。”

“?!”白乐妤仰头看他,“这么说你姐姐真的好吗?”

林曜腾向空中:“她死了,听不见。”

白乐妤:“……”

想不到吧,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灵禅域。

鸟儿叽喳飞过树枝,檀香从古铜色的四足方鼎里袅袅升起,莲花坛中金鲤扑通跃过水面,漾起潺潺波光。

着僧服的佛修们盘足坐于蒲团,专心致志聆听前方佛子讲学。

伴随最后一字音落,早课结束,僧侣们站起来,意犹未尽地边交流边散去,风轻轻吹动檐下铃铛,与清泠的声音一同拂过耳侧。

碎发微微掠起,方誉低着狭长的狐狸眼,在飘渺的焚香中,安静收拾着条案经文,简单的坐姿透出极好的仪态。

“明颂。”

禅杖敲过地面,杖首九只金色锡环哗啦震响,一名相貌六十的老者从走廊走过来。

“主持。”

方誉将桌案东西收好,站起身,向圆真和尚颔首施礼,“阿弥陀佛。”

圆真慈蔼地一笑,下眼睑蔓出皱纹,老迈却精神的眸里透着些许忧虑:“听闻,你爹失踪多年,昨日有了消息,你……”

他蠕了蠕唇瓣,眼中忧色更浓,“听闻,应康取得了神格,这不免令我想到《招魂》,或许,他是要复活你的娘亲,倘若如此,明颂,你当如何?”

“主持宽心,明颂知道怎么做。”方誉面色平静,他本就是情绪稳定的人,何况,以他智慧,恐怕一收到情报,就猜到了应康所求。

“父母恩德,无量无边;不孝之愆,卒难陈报。”圆真看向方誉迄今未剃的头发,“明颂,重孝是好事,可我希望你莫要因此受困。”

方誉眉眼淡淡:“主持,弟子早就不再困了。”

从很多年前,某人拼尽全力战赢他阿爹,向他伸出手,说要带他走开始。

方誉碰了一下手腕的海魂珠。

自小,方誉就被应康严格栽培,容貌、体质、素质,样样不容半分疏忽。

应康悉心地安排了他的一切,所有人都夸应康慈父,夸他宠子,但其实方誉内心深处明白,阿爹仅是在培养延续爱人香火的工具。

可他身处黑暗,寻不到挣脱方向,只能演,只能按照父亲期待的模样演。

直到有一天,某个赤诚耀眼的家伙出现了。

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人,不计代价地为你一战,成全你的个人意愿,谁能不牵住她的手走出来呢?

“明颂。”圆真大师直视他,不信地反问,“你若当真不为父母愚痴,又为何不去三千烦恼丝?”

“无烦恼,岂算烦恼丝。”方誉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打断谈话,“还请主持,将阿爹的情报交出。”

圆真僵硬,取出拦得的定位纸:“你啊你,既看穿了,还耐心听我讲这么多,也罢,我等你回来。”

方誉接过纸张,扔向高空,一只发光纸鹤折叠而出,飞向沼域。

宁府内,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仍是满地狼藉,断裂的柱子上泛着雷霆剑气,方誉走在其中,只看了一眼,便猜出了是谁来过。

招魂一事,有人藏在暗中偷偷地做,而有人却正大光明,林曜即为后者。

“外甥!”宁道荣穿过废墟跑向方誉,惊讶于他的到来,焦虑地拍大腿,“你来晚了呀!表曾曾孙女已被无情道君绑走了!”

方誉微顿,用短暂的时间消化了表曾曾孙女这一绕口称呼,不改神色地道:“是吗?她怎会在你这儿?”

宁道荣:“说来话长,你说你也是,和白乐妤有孩子也不跟我们讲,还是说,你当初也被蒙在鼓里啊?”

“舅舅慎言。”方誉翕动唇瓣,风拂着细长的发丝沾了上去,轻微破碎他的冷静,一瞬间,他似乎想了许多,“白教主誉满寰中,人品天下具闻,岂能瞒我此事。”

宁道荣:“那?”

方誉转向北方,视线宛若穿透千山万里,看见雪魄寒山飘落的大雪:“我自然,是知情的。”

宁道荣拍手:“我就说嘛,真想不到,当年大哥会给你二人下药……”

方誉微微地笑:“舅舅放心,我会接她回来。”

北方一座小镇,医馆里。

林曜将浑身冷汗的白乐妤放到榻上,馆内的掌医是名医修,墙上挂了一排感谢他的锦旗,大概医术还行。

青年跟在两人后头奔过来,搭上白乐妤的脉,指尖亮起灵力,皱着眉头歪脑袋:“脉跳得这么快,怪哉,嘴巴张开让我看看。”

他凑近白乐妤,眯起眼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