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府修整三日,大理寺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今日开堂重申谢世卿之母的冤案。

证据确凿,只差真相大白天下。

一大早,他们便赶往大理寺,吕庆、李明云和肖云天公堂跪在之下,吕庆满身污秽形同走尸,肖云天面无表情。

李明云落魄还维持衣冠整齐,她望着吕庆颓唐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爱上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男子。

她绝望的紧闭双眼,年少情谊迷蒙了她,促使她相信吕庆,为他筹谋,明明最开始他对她便是利用多过爱意,他的心里从来只有他的皇室身份,他的大业,她怎么就信了呐。

还好她算计那么多,总算准了一个人心软,只要吕婷无碍,就算她百死无憾了。

大理寺卿正声道:“李明云、吕庆你指使徐娘子杀害年姨娘,嫁祸害死谢夫人;借着此事打压开阳世家,害死临水巷刘元两家多人;肖云天李明云你二人诓骗宋青山杀害义蓬山庄姨娘;现下证据确凿你们可认罪?”

李明云头重重磕在地上:“民妇认罪。”

大理寺卿怒道:“肖云天身份朝廷命官,居然伙同吕庆行投敌卖国之举,实在是罪不容诛,数罪并罚,肖云天李明云处以斩首,吕庆处以凌迟,明日行刑。”

虽说明白必死,但听到必死时,李明云肖云天还是绝望地歪倒在地。

吕庆听到凌迟时,灰白眼眸痛苦绝望,想要一头撞死一了百了,衙役押得他不能动弹,只能痛苦的呜咽。

“我错了,我错了,我为什么要去肖想皇权,只是富贵的活着有什么不好。”

大理寺卿自然没兴趣听他们死到临头的忏悔,惊堂木一拍:“退堂。”

衙役押着他们进牢房关押,宋亦慈望着他们萧索惨败的背影,陷入沉思,如果当初自己行差半步,死得就是自己,所以她对他们同情不起来。

但她也没兴趣观看他们的死法,她转头便看到谢世卿正转头看她。

不过谢世卿这个古人,他如果想看大仇得报,她也不介意多等几日。

“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谢世卿嘴角上扬:“此间事了,我们终于能一同回金陵了。”

宋亦慈歪歪头:“你不打算等他们行完刑?”毕竟谢世卿前二十年困顿于此案,现在大仇得报。

“不等了,我之所求只为一个真相,现在母亲身上冤屈洗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谢世卿轻柔地将她垂落的发挽上,“况且人总得往前走不是,不应困顿于过去。”

“那什么时候出发?”

谢世卿望着她的眼,笑着点点头,“今日便出发。”

——

谢定安带着加封的圣旨去了边境,走陆路,他们在码头前分别。

谢定安翻身上马,单手拉着缰绳,发中已经多有白发:“儿子,等你爹我犒赏完三军,我便回金陵,宋姑娘,你也多保重啊。”

宋亦慈起身相送:“谢将军此去一路珍重。”

谢世卿笑着挥手:“爹,你就快走吧。”

谢定安一夹马腹,扬了扬马鞭,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边关,谢定安此生都奉献给了边关,现在终于到了安定之时。

上京距离金陵不过两百余里,谢世卿考虑到宋亦慈晕马车晃荡,便改走水路乘船。

两人结伴而行,作普通路人打扮。

宋亦慈为了方便,带着白色幕篱身形窈窕,整个人透露出股清冷气质,谢世卿站在她身侧,翩翩世家公子,两人年纪相仿,外貌登对。

走上船便吸引了众人眼光。

船家热情问道:“公子可是带夫人前去金陵。”

这艘船由上京一路向西,金陵是其间繁华城市,谢世卿笑道:“正是。”

船家笑道:“可真是巧了,现在只剩下一间房了,留给公子夫人正好。”

虽说已经有了婚约,谢世卿询问的目光落到宋亦慈身上,只是戴着幕篱看不清她的表情,见她没出声,便是犹豫。

“可还有明日的票?”

船家直言道:“公子不知,今日之后的票都被卖空了?现在皇上不是开放了女子学医,和女医官制度,不少人都想去金陵学医呐,后面大半个月的票都被抢没了。”

谢世卿微微侧身,嘴角上扬:“原来要怪那位宋神医,夫人,你看怎么办呐,只有一张票了。”

宋亦慈扯了扯他的袖子,这人就仗着外人面前,占嘴上便宜,“就要一间房便好。”

谢世卿交了银锭,船家高兴得带着他们去了二楼最靠边位置。“虽说是最后,但却是最好的。”

谢世卿推开房门,宋亦慈进了屋子,摘下幕篱推开窗,终于松散开,她望着窗外川流碧波,微风拂面,真是一派大好时光。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靠墙矮床,床边放在矮桌子和矮椅,两人在这小房间内都显得拥挤。

谢世卿在外还能嘴上逞能几句,局促解释道:“水路比马车会快上不少,明日夜间便可到金陵,水路你也会舒服些。”

船驶离岸边,顺着江流而下。

宋亦慈坐着床边嘴角上扬,没想到船体的晃荡真的不晕,难得能好受的赶路。“确实舒服不少。”

天色渐渐暗,谢世卿在矮桌上点燃了烛火,他个高腿长,蜷缩着坐在矮椅上,靠着矮桌假寐,长发散在矮桌上,靛青衣袍垂地,整个人柔和好接近。

宋亦慈眼瞧着烛光下,俊美的五官一半隐没在阴影下,他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稳。

这张床不过刚好能睡下两人,宋亦慈自觉都往墙里面挤了挤,她拍了拍床。“谢世卿,你上来睡。”

谢世卿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视线直直落在她的脸上,张张口却没有说话。

宋亦慈将被子拉得更高些盖住半张脸,迷蒙的烛光下,上挑的眼尾和眼下的红痣,仿佛一把小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谢世卿在她床侧坐着,他无奈轻叹口气:“阿慈,我之前可是金陵出名的纨绔混账。”

“你在寻欢楼见暗卫的风流事?”她自觉得再往里面挤挤,整个身体贴近了墙。“那桌椅都太矮,睡一晚上肯定不舒服,快睡吧,睡一觉就到金陵了。”

盖着被子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脸上也被热的有点红。见他还不动作,再拍了拍床侧,整个人贴在墙上给他留出更多位置。

谢世卿直挺挺在她身边躺下,两人相距不过两拳位置,那股熟悉的清冷香弥漫在他鼻尖,让他僵硬得不敢动弹,他只要稍微一动便能将她抱满怀。

他正被清香勾得心痒,一半的软被分了搭在他身上,软被上还沾染上了她独特的药香。

她转过身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得看着他,“被子分你一半,别受凉。”

谢世卿一动手将被子全裹在她身上,把她团成卷,隔着被子紧紧抱着,下巴抵在她肩上。“阿慈,我病好了。”

“嗯?”宋亦慈困惑得看着他,她当然知道他病好了,他的手还是她给治的呐。

“我不是个君子,我是个正常男子,阿慈,你再撩拨我,我可忍不住。”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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