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猫骗她靠近是为了抢耳机,蒲逢春收好纹身男的智能手表,从内兜取出另一只耳机,戴在右耳:“你让我面上只戴一个,是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我是推测会被抢,但我的确没想到强盗是一只猫。”薛潮断开左耳机的联接,通过监控,看着白猫叼着耳机一路跑到落地窗旁,玩毛线球似的扒拉半天,还把猫耳朵凑到耳机前,似乎想听到他说话,尖锐地喵喵直叫,破有一种和不存在的朋友对话的自言自语感。
这猫的智商恐怕比有的玩家高,就是有点疯疯癫癫的。
浑身脏乱的白猫得不到回应,好像明白玩具已经“坏”了,骤然失去兴趣,尾巴喜怒无常地一扫,将耳机扫进按摩椅下。
它转身一路跑进了三楼登船的空中管道,突然转头,带着人似的笑,直直看了一眼监控,带血的漂亮长尾巴一甩,竟然灵巧地比了个“心”形,然后一跃入海。
那猫在看他。薛潮悚然的同时,又有一种被流氓猫调戏的荒谬感。
“我们该尽早离开了,不管是召唤还是死而复生,这只猫都和这名旅客有关,他没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女士,不用原路返回,继续往前走。”
前方果然有出口。
尽头蒙着的布不是窗帘,而是取票厅窗口遮的黑布,从二楼垂到一楼,两层打通,竖着几支巨型的针管,正好对应几个窗口,针头向上,活塞卡在一半的位置,上半部分挤满了变形的人肉泥,五官、四肢、内脏混杂在一起,紧紧贴着管壁。
一直好奇取票厅的评论区:
“yue,刺激,yue……”
“所以取票厅的窗口是针管底部,等旅客进去后,它们脚下的活塞就会往上移动,直接压出他们的血……这哪儿是针,这是榨汁机吧。”
其中三号窗口的针头被打碎,零星几人被挤变形摔回一楼,是唯一一个没挂壁的。
底部散满了空白机票,是窗口提供给旅客“滴血”的。
这应该就是祝文选择的窗口,他打碎针头,其他玩家想“蹭镜头”,也会选择同样的窗口,然后进入仓库取血瓶,那些猫和鱼刚才可能还是活的,作为此关的障碍,最后滴血获得完全的船票。
但祝文没有直接从仓库离开,然后顺道去海关区,反而又特意绕远路,从针管折回取票厅出去了,为什么?
那小鬼发现了取票厅和仓库没有监控且仅仅一墙之隔,跟着他进取票厅的玩家是为了蹭镜头,肯定不是宝牌位,他是不想从他们这批人里暴露出仓库的存在,以免真正的宝牌位寻了便利。
祝文出取票厅时大摇大摆,错开一叠完全的机票当扇子用,也有几分引诱的意思——最好宝牌位发现找不到其他办法后,只能灰溜溜回到取票厅被“榨汁”。
他不是在给宝牌位使绊子,是在挑衅背后的主持人。
薛潮调动“眼睛”,娇小的男孩此时坐在小超市的购物车里,一边晃着腿,一边嚼着口香糖拼玩具区的乐高,不亦乐乎。
第七名也知道自己值钱,既不收集线索,也不进行下一步任务,一副“反正预测机位不在我身上”的大爷姿态,就是想看主持人的笑话,逼主持人不得不主动求他。
想得挺美。
藏在鱼和猫血里的血腥味彻底“重见天日”,蒲逢春承受不住,扶着地干呕。
缓过来后,她顺着破碎的针管回到一楼,结果发现所有空白船票的背面都用血画了笑脸,和祝文兜帽的图案一模一样,捅穿了纸张。
不管是毁坏、标记还是污染,这些票都不能用了。
蒲逢春抿唇:“还有取票机。”
“恐怕取票机暂时无法为您工作了。”因为祝文出取票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使一个用刀的玩家,毁掉了所有的取票机。
站立的鱼被齐齐削断鱼头,可以直接看到内里的鱼刺与人体残渣,墙上是刀刻的笑脸,和祝小鬼头一样欠,旁边写着“hello!byebye!”,恶意十足。
蒲逢春停在薛潮说的第二台机器前,还发现一节断掉的手指。
薛潮记得那是玩家割下npc的手指识别生物信息,拿到了船票。
评论区:
“穿风衣那个吧?”
“我之前看过他,玩家昵称‘王颂’就是他,屠夫类型,勉强算有点意思吧。”
“谁都比这个蒲逢春有意思……”
“老七这是把宝牌位的路都给断了哈哈哈!”
“她不会真以为她会一直运气好吧?”
“主持人呢?现在也没出现?”
“肠子都悔青了呗,被榜七针对,他也够有面的了,在哪儿瑟瑟发抖吧哈哈哈,没事,文文最擅长捉老鼠了。”
蒲逢春脸色沉了沉,可用的空白船票都被毁了,只能去npc那找找办法:“这里没有船票……”
“您面前的机器后面就有一张船票。”薛潮适时打断她。
蒲逢春一愣,果然在机器和墙的缝隙里够出一张空白船票,因为位置太深,反而整洁如新——她想起来了,这是出现的第一张空白船票!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突然发难的机器和被吞的人上,反而无人在意这张带来不幸的船票。
“你让我从这走,就是为了找这张船票吧?”
血瓶滴了两下。
血迹蔓延过的地方,信息就显露出来,就像被紫外线照出的隐形笔迹——有名有姓,按照班次,就是即将抵达的命运号游轮。
薛潮扫了眼满屏遗憾的评论区,含着点笑意:“是您今天的运气不错。”
广播适时响起,距离命运号靠港还有20分钟,薛潮道:“您该前往海关功能区了。”
前往海关检查区的路上很顺利,一共四台检查机器,但薛潮仍然感受不到任何电子反应,熟悉的黑色幕布从天花板垂到地板,阻隔视线,已经有不少旅客在排队了。
想要到达三楼的边检,必须经过二楼的海关。
蒲逢春只有一张船票,和半挟持了她的耳机,比起海关,她更担心边检——她从哪里变出一本护照?
但下一秒就显出她的天真了,指示标牌转过来,写着“躺上去”。
“……”
这机器不是查东西的吗?
她硬着头皮躺上去,眼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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