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清尘?

不二宗的冼清尘?

这一句话如冷水下入油锅,激起众人喧哗,各种灵器现身,众人在短短瞬息之间就对准了一致矛头。

金网罩下之处,强劲的刃光斩开金光,罡风烈烈吹动,冼清尘眼神不善,持扇立于风眼正中心。

“就凭你们?”

无极扇开,银日与银月两相转动,染上殷红血色。

正是冼清尘自己的血,无极扇饮血而生,能发挥出更厉害的威力。事发突然,他刚才冲破金光束缚也是勉强,此时正催动起全身灵力,做好了绝地的准备。

冼清尘现在只想快些走,不愿与他们这些狗皮膏药纠缠。他横扫一眼众人,包括撑在地上错愕到面容扭曲的楚回舟,心中一沉,提扇劈出扇刃。

罡风刮去便是血流一地,上空由远至近传来一声呼喝:“邪门歪道!”

剑光落下,冼清尘受了伏鹭一击,手脚都差点筋挛断裂,他连退数步,不管钻心的疼痛,扭头就向后飞。

一干听云宗弟子早有埋伏,合成剑阵前来围他,冼清尘提气扔出红云剑,寸寸的剑影便向前飞去,神挡杀神般的气势呼啸而去。

众弟子来不及躲闪,被掀飞出大半,可也为伏鹭争到了追赶上的机会。

“冼清尘,你若现在停下,听云宗可以出面保你不死!”他喝道。

冼清尘擦去唇角灵气反噬而上溢出的血迹,态度冷淡:“你当我傻?”

其实他根本不该来富贵城,只是当时见楚回舟期冀,才放任自己落得这样一个被合围的下场。

伏鹭出剑,二人一扇一剑在半空中有来有回,交战激烈。

暗涌的雷光中,楚回舟头脑一片空白。

师父怎么会是冼清尘?

怎么偏偏是冼清尘?

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塑造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过往的痛苦与喜悦,都是冼清尘所赐吗?

楚回舟不愿意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难道他过去五年里的对他展现的笑容与关切,都是假的吗?

他教他的一切,与他度过的每一天,又算是什么?

又有修士飞身加入打斗,冼清尘以一敌十,无极扇上流出的鲜血淋漓,楚回舟可以从他的每一步每一招里,看出曾经他教自己的影子。

师父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

他冷血又强大,嗜血又美丽,如同浴血的妖鬼,残忍的疯子。

剑光一道又一道割在他的青衫上,前不久楚回舟洗净的青衫,上面应该还残留着皂荚清香,就在刚才,他还数过那片衣袖上的青叶。

可现在那片衣袖已经被浸红了,楚回舟恍然觉得那袖上落下的血是滴在了自己眼睛里。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爬起来,提着落花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费劲力气拨开围观拥堵的人群。

“住手!住手!师父!”

自己嘴里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了,满耳都是轰隆的闷雷。

……

忽然,雷声中有一样格外刺耳的紧弦之音,那把弓应该是被拉到了极致,正发出尖锐的呼啸低吟。

弓弦绷,利箭发。

楚回舟猝然回头。

赫连绮身影挺拔,那把有半人高的灵弓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庞,却没有遮住她眼中射出的精芒。

而冼清尘正在各修士包围中疲于周旋,根本没有看见这边的动作。

伴随一声弦颤,楚回舟瞳孔骤然紧缩,全身的寒毛都要立起来。

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他一跃而起,撞在冼清尘身上,利箭贴着他的肩膀飞过,冰凉刺骨的疼痛。

冼清尘被他撞落在地上,气得要抓着他的肩骂他,可触手濡湿,已是满手的血。

而伏鹭与其他人也落地,将他紧紧围住,神色紧绷。

冼清尘气血翻涌,偏头吐了一口血。

“起开!”他灵气会于掌心,拍向楚回舟。

楚回舟闷声不吭,撞在伏鹭挡住的手里。

“师父……”

“别叫我师父!”冼清尘撑站起来,目光狠戾,“我只是需要一个棋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伏鹭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劝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冼清尘,别再执迷不悟。”

冼清尘喉头发出震悚的笑,他望着楚回舟哀戚的眼睛,道:“还轮不到你们给我机会。”

“师父!你别这样……你,你赠我的剑,教我剑法,你是我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我们回去,我们……”

楚回舟急于证明,他抖得都快拿不住剑,一步步走向冼清尘,想去帮他擦手里的血。

冼清尘一时无言,楚回舟从没这么哭过,浑身颤栗,哭声却是无声的,好可怜。

他手掌用力,折断了楚回舟的指节。楚回舟剧烈地一抖,呆滞地看着他。

好可怜。

落花剑发出不可匹敌的折断声,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冼清尘面无表情,推开他,尽力把话说得完整又清晰。

“我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不管你上听云宗还是做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

“自掘坟墓!”伏鹭一声令下,倾身而上。

到这个时候,冼清尘竟然反应还奇快,侧身旋步,踏着一旁桌案飞离了原地。

又一箭袭来,他躲闪不及,箭头扎入肋下,又从背后钻出,汩汩的血流了出来。

冼清尘双腿瞬间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伏鹭的剑招接踵而终,直奔他心口死穴。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鞭影卷住伏鹭的长剑,冼清尘身体一轻,昏沉视线中已经被带离原位:“尊主!”

啊,是阿芜,他可来了。

“走!”他用尽最后力气下达命令,阿芜神情坚毅,扛起他迅步折返。

“想走没那么容易!”伏鹭高喝,“拦住他们!”

各派修士出手,凌光纵横交错,伏鹭的一剑击中阿芜后心,他咬牙闷哼一声,对视物不清的冼清尘道:“尊主,阿芜送你,送你出去。”

冼清尘依稀觉得这话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听过。

他失血过多,觉得自己浑身都冷了,四肢失去了知觉,他的生命与灵力,好像正在从那个贯穿的箭口处,和他的血一起流逝。

阿芜飞遁至湖水上空,却有一层无形的厚壁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赫连绮又搭起一箭,这一箭,矛头对准冼清尘的额心,金色的灵力凝聚,晃动她的步摇与耳坠。

击杀魔宗不二宗的魔头就在这一招。

她特意与听云宗一起,布置了这场陷阱。赫连仪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这陷阱的一环。若是在枫泉动手,赫连仪便成为发现魔头的第一人,借以名扬天下。

在山庄里动手,也是赫连氏与听云宗同仇敌忾。

一箭双雕之计,于公于私,合情合理。

冼清尘灵力高强又如何,他是人,便是肉体凡胎,撑不过这么多人的围剿,本是必杀之局。

可谁也没有料到,一个人影摇晃站起,竟拔步奔跑上前,一把握住了高台上颤动不止的寒翎剑。

雷光即至,用神剑作媒设的结界霎时破碎。

赫连绮的一箭刚好发出,受结界破碎震荡,射在阿芜身上。

鲜血流入寒翎剑的剑刃,神剑青光即隐,随即大亮。

暴雨倾盆如注。

楚回舟断掉一指的手牢牢握住寒翎剑的剑柄,抬起来,指向赫连绮。

那边的修士叫起来:“魔头跑了!”

暴雨中,楚回舟的视线有如他师父一般的憎恶,但不知是在憎恶谁,那双眼睛看似是在看向赫连绮,实际上谁也没看,瞳孔失焦,活像是一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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