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果真是他
果真是他。
沈扶微微惊讶过后,将手中令牌推到萧禹面前。
“殿下,这块玄铁令牌,是龙口的。”
闻言萧禹放下那块布料,拿起令牌仔细翻看过后,说道:“难怪那些人如此熟悉我的招式,以至于不过五人便将我打伤,逼落深坑。”
何烨在旁听得胆颤,他看过萧禹后,又看向沈扶。
沈扶问王沙道:“再详细说一次,那夜见你的人是何身量,口音为何,似是从何处来?”
王沙跪爬几步,磕头道:“那夜是雨夜,来人一身黑衣覆黑面,他身量比殿下矮上一些,约莫到殿下眉骨之处,这块布料是我帮他捡东西时,从他黑衣之下的常服内衫中撕下的。我听他的口音就是京城中人,他是行色匆匆,是骑马从外回来京城的,这个玉佩是他上马之时,我从他的腰前摸下的。我有问过他是何人,他说他是皇帝的亲信,想要什么,皇帝都会给。”
被洪水冲走又出现,火器营的名单,珍贵的绸缎,玄铁的令牌,恰好的身高,尊贵的身份……
萧禹胸膛鼓起,重重呼出一口气后,手肘撑着桌子扶着额头,看着那块令牌。
“你说的这些,殿下会派人去核实,你若还有忘记说的,随时说与他们听便是。”沈扶道:“殿下既饶你性命,你便回去地牢待着吧,何烨。”
何烨上前拉起王沙道:“是。”
他先走出正殿,东宫侍卫跟在其后搬着尸体也离去,殿内只剩二人,一时安静落针可闻。
沈扶记得,萧禹曾说勐王与皇帝乃是亲兄弟,且看皇帝疼宠勐王的样子,便知勐王待萧禹也不差。骤然知晓亲近之人想要自己的性命,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皇叔五岁上书房,六岁跟着前朝皇帝理政,七岁便敢与外邦来的吐混壮汉搏斗,捅瞎他们的双眼,十岁之前,皇叔的文武本事样样都在父皇之上,他本是最佳的储君人选。十岁那年冬,他落入御花园水池中,身子落下病根,才逐渐只喜欢字画美人和游历天下。”萧禹拇指蹭着那块令牌,讽刺一笑道:“也是,本是可手握天下,傲视群雄之人,如何会如面上那般洒脱,眼睁睁看皇位拱手他人,朝人称臣。”
今年的风雪尤其得多,晨起还是一片暖阳,午间这会儿又开始飘雪。
沈扶看着雪花飘过,心道世事无常。
历朝历代的皇位之争,都是厮杀溅血,皇帝一人踩着座下无数人的白骨坐在那个位置上,且坐上之后时时有人觊觎,卧榻之侧都睡不安稳。
本朝如此风平浪静,本就蹊跷,如今只掀开一角纱帘,便见内里暗潮汹涌,甚至于暗潮之下的汹涌,比他朝的明争暗斗都更龌龊。
铁打的事实摆在面前,不论勐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都与那反派组织此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那此间就是杀了沈扶族人的组织,想要杀帝篡位的组织。
沈扶心疼萧禹之时,心中忧心顿起,不论此间之主是否是勐王,勐王和此间势力都不可小觑。这般下去,仅凭她和萧禹二人势力,对上这般组织,显然是吃力的。
沈扶转头,正见萧禹看着她,二人对视一眼,心下立刻了然。
如今只有一人,可在翻覆之间,灭掉这等毒瘤组织,此人便是皇帝。
萧禹把那令牌扔进盒子里,令牌咣当一声,转了几圈后才安静下来。
萧禹眼中寒光乍现,他道:“父皇是皇帝,我是储君,皇位正统如何都不能被外人染指!不论何人,想来动摇皇位,皆是死路一条!”
风雪愈发大了,沈扶站起身,走到萧禹面前道:“殿下如今不可出东宫门,待长风和阿蝶回来,我便去见陛下,将这些日子之事,尽数禀报。”
“好。”萧禹前倾,埋脸在沈扶胸前,发出闷闷地一声应。
沈扶伸手抱住他的头,拍了拍萧禹的肩膀。
“殿下,沈大人,午膳已经做好了,现下可要让人备上桌?”门外一小宫女说道。
沈扶一手拍了拍萧禹的肩膀,一边回头说着话道:“让人备下吧,我们这便来。”
“是。”
萧禹站起身,沈扶把那两样东西收好,放在寝殿窗边的榻上,才与萧禹一同去用膳。
午膳过后不久,雪倒是停了,天又阴沉了下来。冷风吹过天际,天上黑云随着风越过白云飘动,似天地倒转,又似海面上升,烟波流动。
寝殿内随着外面暗了不少,宫女上前点了灯,又将地龙和火笼烧得旺了些。
沈扶又将天命辞看过一遍后,抬头看了看萧禹。只见萧禹坐在灯下,手中书半晌未翻动一页。
“殿下。”沈扶轻唤萧禹一声,萧禹也未曾抬头。
沈扶放下天命辞,踩着鞋下榻走到萧禹那边后,如猫儿一般轻快地钻到萧禹和桌子中间,靠在萧禹怀里后,沈扶仰头看着他。
怀中忽然多了个人,萧禹连忙扔下书,抱住沈扶的腰身,扶着她稳稳坐在自己怀中。
“可磕到了?”萧禹伸手摸了摸沈扶放在桌下的腿。
沈扶摇摇头,抬头咬了咬萧禹的唇瓣,萧禹把沈扶抱高了一些,也咬住她的唇瓣。二人唇齿触碰许久后,萧禹抱着沈扶向后靠了靠,躺在榻上后,萧禹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二人的身体。
“长风和阿蝶各自来信,皆说两个时辰内归,我们先歇息一会儿吧。”
沈扶点点头,伸手抱住萧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后道:“好。”
萧禹愣了下后,放松身体靠在沈扶胸前,与她一同闭上了眼。
一个时辰后,两匹快马从东宫后门进入,长风和阿蝶各带一人,快步走到正殿门前求见。
“进来。”
沈扶和萧禹心中皆挂着心事,如何也睡不安稳,二人躺下不过半个时辰,就双双醒来。坐在榻上相拥着会儿话后,总算把他们等到了。
“参见殿下,沈大人。”
长风和阿蝶一同行礼,他们身后一男一女抱在一处瑟瑟发抖,不行礼也不言语,女人小声哭泣,男人一脸防备地看着沈扶和萧禹。
萧禹问道:“如何?直接说。”
“我先来。”长风看了眼阿蝶,将手中案卷呈上,道:“殿下,大人,这些日子属下带人将卷宗上书的名单全都摸了一遍,发现其中许多人的行迹与卷宗所书之处不一。属下不愿浪费时间,直接抓了几个人来问,问到最后发现,这些人皆并未去过东郊火器营,且都有证人作证。”
沈扶问道:“难不成王沙所藏的名册是假的?”
“正是,皆因此人奉了勐王的命令,将名册誊抄篡改后再放回火器营中的。”长风指着那男人说道:“殿下,大人,此人本是勐王府上一个侍弄花草的工匠,几月前刚被提拔成书房管事,实因此人手巧,可模仿天下人的字迹。”
萧禹面色阴沉,说道:“把王沙的卷宗给孤拿来!”
“是。”
阿蝶速去取了来递给萧禹,萧禹展开手中卷宗,沈扶展开桌上的卷宗,两本不同的卷宗放在一处,字迹竟一时让人分不出真假。
沈扶细细看过,发现两本卷宗上的名字除了勐王以外,竟无一重复。她指了指卷宗给萧禹看,萧禹显然也发现了,朝着沈扶点了点头。
萧禹问那男人道:“勐王要你这般做,是为何?”
男人抱着那女人不肯言语,长风和阿蝶上前一左一右强行分开二人。
长风按住男人的头,阿蝶拉着女人后退几步,从袖中摸出弯刃短刀抵在她的脖颈间,血滴流下,女人抽泣不止。男人大喊道:“殿下饶命!小的说,小的都说!不要碰小的娘子!”
难怪能这么顺利地一网打尽,沈扶在二人之间看了看,听着那男人说道:“小的,小的本是个落榜书生,靠给人抄书在京城活不下去,恰巧勐王府招人做活,小的便进做了花草匠,因无意给王爷的幕僚抄书,而入了王爷的眼。”
男人看了眼女人流血的脖子,老实说道:“数月前,王爷忽然找到小的,让小的誊抄火器营的名册,小的看过之后,本以为王爷是要将自己从名册中摘出来,谁知王爷说独留他自己在名册上。”
如此可疑,沈扶问道:“你可问他为何如此做?”
男人支支吾吾说道:“问了,王爷说小的若向活命,便少打听。”
萧禹冷笑一声,阿蝶立刻按了按刀柄,刀刃没入女人的脖子,血流快了些。
男人见状磕头磕得咚咚响,“殿下,小的真的不知晓,勐王只让小的抄书,别的小的真的不知晓啊!”
萧禹看了那男人片刻,转头看了眼长风。
长风拉起那男人跪在一旁,从后抽出长剑压在男人肩膀上,男人肩膀斜向一边,锋利的剑尖都未挨到那男人,男人的脖子就见了血,不过片刻便湿红了脖领。
阿蝶松开那女人,女人瘫软着坐在地上,哭着说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求殿下放过他啊!”
好一对悲痛欲绝的倒霉鸳鸯,萧禹皱了皱眉,沈扶问道:“鹊衔牡丹的帕子,可是勐王找你绣的?”
女人说道:“是,奴婢曾在宫中做过绣娘,还给孝慈皇后和太子殿下做过衣裳。勐王殿下找上奴婢的时候早些,大约是两年前的事情,他知道奴婢的过往,直接问奴婢可会绣孝慈皇后的鹊衔牡丹。奴婢不敢隐瞒,这鹊衔牡丹的图样最初就是奴婢画的。”
沈扶道:“勐王要你做了多少帕子?”
女人想了想道:“两年中,每日里都不停地做,早已数不清了。勐王殿下给奴婢找来了二十名绣娘,都是宫中绣娘出身的老手了,一人一日两条,得有数千条了。”
沈扶与萧禹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寒意涌动。
“可知晓这些帕子去往何处?”沈扶想了想后问道:“勐王可有给你们参考之物,如孝慈皇后亲手做的帕子。”
女人抹了把泪,摇摇头道:“不知,但奴婢见过许多府中下人,身上都有这块帕子。”
孝慈皇后生前最喜爱的图样,薨逝后被人这般大肆绣出,分发与府中下人,分发给反派篡位组织之人。
萧禹放在桌边的手紧紧攥起,青筋毕现,关节之处咯咯作响。
沈扶伸手覆在萧禹的手背上,她心中也疑惑着,假设勐王真的心悦孝慈皇后,这般做法又是为何?
一瞬间的清明险些让沈扶想到那临近的答案,然还不待沈扶想到,这丝清明就被女人的话打断了。
“奴婢还想起一事。数月前,勐王曾拿着一个看上去是孝慈皇后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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