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弟弟？敌敌！
“我……”孟钱出了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声音沙哑，鼻头微红，她甚至怀疑自己若是重回五年前，还能不能像当年那样果断地做下那个选择。
“别哭，别哭。”赵煦抱住她，温柔得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孟钱抬手，在脸上擦下一手湿润，正规穿越安全有保障，初来乍到还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做决定。
“你给我一个理由。”孟钱不再控制汹涌的泪水，“你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不管是哭泣还是惊悚，她时常无法抑制生理本能被感情裹挟，可这从不影响她的思考和行动。
哭归哭，怕归怕，拔出刀来捅三下。
这才是她。
这果然是她。
赵煦笑得温柔，转瞬之间便又染上忧愁：“我请你来查到底是谁害了福庆！为什么皇宫里的孩子就是养不住呢？”
大宋举国皆知皇宫的风水咬人，养不住孩子，这些年宫中到底死了多少孩子数都数不清，就连赵煦自己幼年身体也不好。
故而市井之间时有大逆不道的传言，说这是大宋朝得国不正，柴氏皇族在追魂索命呢。
赵煦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但心中猜想却更加糟糕，他怕赵氏血脉有问题，生下来的孩子不康健，易夭折。
但这一回，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福宁并非他亲生孩儿，是从宫外抱进来的，她的亲生父母都很健康，她的兄弟姐妹也都好好活着，孟彦君照顾得那般精细，也绝不是大人的罪责，那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阿钱，不瞒你说，福宁走时，孟彦君几乎疯了，我看着她心中竟然在庆幸，庆幸你离开了，庆幸那不是你，庆幸那终究不是你我的孩子。”赵煦紧紧拥着她，埋首在她颈窝深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和虚弱，“我不敢想，若是你我的孩儿夭折了会是什么情景。我怕我承受不住，更舍不得你承受这般丧子之痛。”
此事不了结，他如何敢留下孟钱，如何敢与她生儿育女？
“不会的。”孟钱知道赵家应该没有什么让孩子养不活的遗传病，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般凶狠，连孩子也不放过！”
门外忽然响起了冯世宁的阻拦声：“太妃，太妃你不能进去，太妃！”
紧跟着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朱太妃想见见官家，想见见自己的亲儿子，难道你们还要阻拦吗？”
这不是朱怡的声音，半夜闯门更不是朱怡的做派。
两人对视一眼，擦掉眼尾的红润，打开了门。
朱怡没怎么见老，倒是气质更从容了些，不像当初那么唯唯诺诺，虽然是被身边的貌美妇人推着走的，但见了赵煦，还是能抬头挺胸地喝问一句：“官家，彦君做错了什么，竟然要拉入宫正司狱大刑招呼……”
朱怡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哪怕是没眼力如她，也看出来他俩这十指紧扣如胶似漆的模样绝不是要上大刑招呼的，反而更像是孟彦君还在选秀时那样的如胶似漆。
孟钱的眼神掠过朱怡，落向她身边的那位眼神尴尬还带着关切的美貌妇人，她比朱怡小上几岁，容貌美艳，此时朱怡的另一边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
她略紧张地抬眼：“官家，我们也是太紧张皇后娘娘了，嗨，现在想想倒是我们多心了，都是下面的人不力才闹了误会。”
赵煦跟孟钱解释：“这是陈太妃，近些年与‘你’交好。”
交好？孟钱奇怪，孟彦君生性内向，又宅又社恐，无缘无故怎么会和个太妃交好？高滔滔已逝，可向青意和朱怡都还活着呢，她伺候这两位长辈尚且来不及，怎么会又和个太妃交好？
下一刻，赵煦的介绍给了孟钱答案，他说：“那是十一弟，今年刚出阁进学，受封端王。”
“赵佶？”孟钱眼底“噌”地冒起两团幽幽的小火苗，原来你就是那个靖康之耻的罪魁祸首，神州陆沉，家国沦陷的千古罪人，宋徽宗啊！
赵佶原本一直低头装乖巧，此时却忽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尤其是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难怪孟彦君会和陈太妃交好，她回去之后曾经公开搜索过宋哲宗的资料，其中自然提到了宋徽宗。孟彦君既然看到了，那交好下一任皇帝给自己留个保险，也是情理之中。
“十一弟竟然已经出阁进学，怎么还夤夜留在宫中呢？”
孟钱的不按常理出牌让陈太妃顿时吃惊：“这，娘娘垂怜，体谅我们母子，端王年纪又还小，顾，顾不曾十分苛责……”
理解，既然是要交好，那自然是要给特权开绿灯的嘛。
不能露馅不能露馅，赵煦知道她知晓历史进程，要是让他从她的态度里推断出点什么，天知道会不会引动什么连锁反应。
“陈太妃误会了。”孟钱看了赵煦一眼，她装孟彦君老掉马，还是不能轻易开口。
“连累小娘娘担心了。”赵煦挤开赵佶，温声说道，“就是我和彦……皇后有些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朱怡乐呵呵地笑，跟陈太妃讲到，“我就说他俩不会有什么事的，就你还那般担忧。”
“我这不是担心嘛，看来是白担心了。”陈太妃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和睦，便是我们最盼望的事了……既如此，便不打扰你们夫妻叙话了。”
陈太妃可比朱怡有情商多了。
眼见他们离开，赵煦关上门才道：“你为何对十一弟这般惊讶？”
她就说会被赵煦看出来的。
“我在想，你说皇宫里的孩儿养不活，但我看十一弟倒是很健康。”就是因为他，孟钱才觉得赵家绝对没有遗传病！
宋徽宗是个色中饿鬼，被掳之前就生了32子34女，，甚至被掳到五国城之后，金人与他“易妾”，拿自己的妾室与他交换妃嫔，他是来者不拒，居然又生了6子8女！
他一个人简直把他祖祖辈辈少生的孩子全都生完了！
然后他就断子绝孙了。
南边生的儿孙全数被一同掳去五国城，全部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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