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   这是最纯粹的恶。……

“你的疑惑我们能解！”

看完帝祈的记忆，他们都思考了好一会，叶声率先道：“不过，这筹码得换一换。”

“能解？本尊说解惑，却尚未言明有何疑惑，你从何解起？”

叶声轻轻一笑道：“问是非对错、问何为道、问公平正义……无外乎于此。”

单看记忆中的事件，他们把神君的容貌赋予另外一个人，以至于帝祈弄错了守护对象，因此受到剥除麒麟身，下界成人受世间八苦……主动下凡变成人历劫和被动受罚下来的给人的感觉总是不一样，他当然会不忿。

“不错，你竟然知晓，那便说说吧。”

“筹码还没有应允我呢，麒麟神君。”叶声已经把假笑的技能学得炉火纯青，皮笑肉也笑，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相反那表情还会让人掉以轻心。

帝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吧，你想要什么？”

“要你离开破晓姑娘的身体，还她自主。”

“叶声……”江雅兮和叶声声前后出声，想要制止，最后无可奈何的将话吞了回去。

帝祈眯了下眼睛，随即勾了勾唇，把余下的几颗蕴伏珠从地上吸到手中来，像盘核桃一样把玩着：“这珠子不想要了吗？”

怎么不想要，这珠子关乎封霄寒的安危，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想要，但此时此刻难道就能置破晓姑娘于不顾了吗？

叶声他们齐齐沉默着，红着眼眶盯着飘在空中的“破晓”，叶声声最先打破了沉默：“离开破晓姑娘的身体，还她自由！”

若抵抗不了麒麟对破晓魂魄的吞噬，她便真的死了，□□消亡如叶声，并不算真正的死去，如果被吞噬那便真的再没有这个人了。

将破晓姑娘和封霄寒的情形一作对比，分明是破晓姑娘的情况最为紧急，他们只能从急从速以当下为先。

帝祈自然不会轻易出来，他只是分出一颗珠子，冷漠却带着微笑将它捏碎，轻轻一挥手把那些逸散出来的记忆如尘埃一般扫除。

而后补上一句道：“只剩下三颗了，此世间唯此三颗，真的不想再要了吗？”

六颗蕴伏珠是很久之前的挚友送的礼物，有许多作用，他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来历，也记得这世间只此六颗，还碎了三枚。

江雅兮什么话都没有说，表情都没怎么变，搭弓便射向帝祈的手，她生平最恨有人威胁她，即便对方是半神又如何！哦，不，他现在是堕神，是走火入魔后的恶鬼！他绝不可能良心发现放过破晓姑娘，更不会主动将蕴伏珠予出，必须在他将珠子全部捏碎之前夺得一颗。

“师妹/小师姐？！”叶声声和白霄曦完全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就动手了，她们还抱着帝祈还剩一点良知的侥幸心理，想继续与之僵持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都到了这个份上，说什么都无意义，动手把握住先机才是最紧要的。

叶声猛地拉住面前正准备上前去徐行北的手道：“你照顾好伯母，我们来。”话毕，她几乎是同时和叶声声她们一起飞身上去，徐行北伸出手想拉回她，最后还是先去搀扶住了母亲慕枫。

江雅兮的那一箭只划破了破晓的手背，没有真正伤到她，也确实让帝祈一晃神松了手，三枚珠子脱手落地，分滚在三处。

“徐行北，捡珠子！”叶声和叶声声她们合作挡住帝祈，在空中高喊道。

只是因为对方占据了破晓姑娘的身体，她们的攻击就像挥出去吓唬小动物的鸡毛掸子，声势浩大却落不到实地，因此也根本拦不住他。

“滚出她的身体！”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叶声声无比的愤怒，尤其是曾经的神用一个小姑娘的性命当威胁，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她甩出绫缎把破晓的脖脖颈缠住，阻止占据她身体的帝祈去和徐行北争夺珠子，可虽看不到被勒紧脖子的破晓是什么样的，她也能想象得到破晓姑娘有多痛苦。

叶声声泪流满面，作为灵女，她深感无能为力，叶声用骨鞭缠扯住破晓的右手手腕，看她哭成这样，说不出的心疼，面对世界的真实总是不容易的，美好光明的一面有多让人醉心，黑暗残忍的一面便多么直戳人心。

“声声，放手！”白霄曦用力扇出大风，顺利让一颗珠子滚离了一些，让徐行北及时拾起来的机会增加了不少，“不要伤到破晓姑娘！”

在破晓的手还差几毫的距离下，徐行北终于把一枚珠子吸到了自己手中，他第一次和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离得那么近，他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中的自己……

叶声和叶声声同时放手，落到地上挡在徐行北面前将他们隔开，白霄曦落在破晓的身后随时准备攻击，江雅兮还在空中，将弓拉满，只要帝祈有什么动作，她的红紫羽箭便会直直射下。

“倒忘记了你，”帝祈审视着徐行北，眼里的侵略意味无法阻挡，“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许诺过的惊喜吗？想知道是什么吗？”或许这小子的身体会比一个小姑娘的更实用些，他不介意这是慕枫儿子的身体，只要其质量够好，不至于很快衰老下去。

“杀父夺母之仇在先，我与你不共戴天！”徐行北才懒得与他废话，将刚刚夺得的一颗蕴伏珠往空中的江雅兮处一抛，确认她稳稳地将珠子接住便亮出剑来，“敢不敢离开破晓姑娘的身体，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帝祈将目光从江雅兮那收回来，摇了摇头自顾自笑道：“看来是不记得了，”他将拿回去的两枚珠子拿到面前仔细辨认了一番，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一颗，将记忆挥散，而后拿着最后一颗，“我来替你回忆回忆？”

说着，他把那颗也碾碎，让里面的记忆展现在人前。

月明星稀的天空下，帝祈环抱着双手站在巨石之上，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林中夜晚出没的狼群，它们被一处地方的血腥味吸引过去，凑在尸体前嗅动，而后将尸体蚕食殆尽。

那画面太过残忍，叫人不忍相看，叶声她们都侧目而视，甚至用手捂住了耳朵，不让狼群撕扯和吞食的动静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