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西斜,烛火摇曳。

温璟倚靠着窗台,手中抱着一卷书册,灯火将她的侧影印在木棱窗格上,轮廓柔美得好似精心雕琢的仕女图。

房中的另一人却没有这般平稳的心态,他背着手在紧闭的门前来回踱步,不时附耳于门上,试图分辨从堂屋里传来的只言片语。

立于门侧一人高的扁担突地被撞倒,沈文青几乎立时跳起来,引得温璟抬眼望去:“可有伤到?”

“学生无碍。”他忙摇头,轻嘶一口气后背着手走回桌前,唇角翕动几下才捏着嗓子道:“恩师,学生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温璟没有抬头,又翻过一页书册,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讲吧。”

“学生愚见,恩师给唐族长开的征地补偿,许是太过冒进了。”

“冒进?”

“是。”沈文青顶着温璟打量的目光,头皮有些麻,顿了一会才道:“凡出田地者均可与安南府衙前刻碑记名,设码头于寒水村,每年额外允三名族中学子入县学就读……这些补偿都未同安南府商议,若唐族长真答应了,那,那……”

“若真答应了,我们再同安南府商议便是。”女人答得笃定,水灵的杏眸里没有半分迟疑。

“可是,可是。”沈文青暗自握拳,挣扎了好半晌才压着声道:“安南府的守官并非好相与之人,学生只怕商议不来呀。”

温璟放下手中的唐氏族谱,摆手示意沈文青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为师正要问你,安南府长史是何来历?有何喜好?”

沈文青握着茶杯,脸色有几分迟疑:“若学生记得不错,安南府应当没有刺史,目前代管政事的是是团练使孟平……他,战功赫赫但性情却算不得好,我们就是借着都督的名义,也不定能着他点头。”

“哦?”温璟心中一顿,掩饰般地抬手将垂落的鬓发挽回耳后,长睫低垂,声色几乎听不出半点异样:“此话怎讲?”

“唉,学生听闻这孟团练,原来是安南军中的一个百夫长,三年前倭寇侵扰安南,原团练使阵亡,安南差点失守,危急之时,是他带着几百人的骑兵死死守住安南,还反杀了对方几员大将。那一战后,他便越了几级直接提为安南团练使。”

“半年后,原安南府长史告老还乡,都督照例写奏折提了个人要任安南长史,谁知这奏折呈上去就再没了音信,都督只好令孟团练暂代长史之职。”

“一年前,岭南水患时勐帮借机闹事,纠了一帮山贼农夫围了广府,也是孟团练带兵解的围。但是勐帮撤离后,他居然带兵在都督府前多围了两日,称安南兵力空虚,要都督免了安南上交赋税,留给安南补充军备,都督……答应了……”

她安静地听着,面无异色,好似沈文青在说的真是个陌生人一般,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阵在山中见着那男人的情景。等他说完,她沉默半晌才问:“照你说来,那孟平真是安南的山大王了?”

“差不离吧。”男人打量着她凝重几分的神色,讷讷道:“学生来岭南两年,未曾与其谋面,不敢断其真假,但就这段时日在都督府听闻的,孟团练与都督,大概是不太和睦。”

犹豫了一会,他又道:“不但如此,前些日子他带兵剿了勐帮,听闻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依学生所见,此番手段堪称暴戾,今日寒水村之事,若传到他耳里,只怕……”

男人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但温璟心中透亮,她没有多作解释,只道:“不让他知道便是。寒水村此举是事出无奈,此事了结后不需再提。”

“是。”沈文青点头,望向她的眼里透着孺慕的光:“恩师常怀忧民体恤之心,学生叹服。”

温璟笑笑,自嘲道:“谁让为师现在干的就是振兴民生的活计呢?”

沈文青摇头道:“恩师过谦,学生记得恩师在太学时便常言凡为官者,须得奉君命,闻民声,谋太平,如今更亲至岭南,走入民间谋民生兴旺,真乃言行合一呀。”

女人轻笑一声,眨了眨眼,素白温婉的脸上尽是灵动之色:“吹捧就免了,不妨先替为师想想如何从这山大王手中抠出钱财来吧。”

细柳似的眉头轻拧着,她耸了耸肩,无奈道:“若为师没猜错,水道的规划图里绝不止寒水村一地,剩下的村子都得比照这标准来。你不若先算个总数,为师才好去跟那山大王对阵呐。”

男人点头应是,扯了张草纸,又从地上掰了半根木炭,随手推演起来。

温璟起身,站在沈文青身旁,看他笔下的数额越滚越大,牙根也越来越酸,不自觉轻嘶一声。

她有些后悔了。

那夜在都督府,是该哄这山大王两句的。

【以下内容重复,待明日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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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西斜,烛火摇曳。

温璟倚靠着窗台,手中抱着一卷书册,灯火将她的侧影印在木棱窗格上,轮廓柔美得好似精心雕琢的仕女图。

房中的另一人却没有这般平稳的心态,他背着手在紧闭的门前来回踱步,不时附耳于门上,试图分辨从堂屋里传来的只言片语。

立于门侧一人高的扁担突地被撞倒,沈文青几乎立时跳起来,引得温璟抬眼望去:“可有伤到?”

“学生无碍。”他忙摇头,轻嘶一口气后背着手走回桌前,唇角翕动几下才捏着嗓子道:“恩师,学生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温璟没有抬头,又翻过一页书册,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讲吧。”

“学生愚见,恩师给唐族长开的征地补偿,许是有些冒进了。”

“冒进?”

“是。”沈文青顶着温璟打量的目光,头皮有些麻,顿了一会才道:“凡出田地者均可与安南府衙前刻碑记名,设码头于寒水村,每年额外允三名族中学子入县学就读……这些补偿尚未于安南府商议,若唐族长真答应了,那,那……”

“若真答应了,再与安南府商议也不晚。”女人答得笃定,水灵的杏眸里没有半分迟疑。

“可是,可是。”沈文青握紧拳头,挣扎了好半晌才压着声道:“安南府的守官并非好相与之人,学生只怕商议不来呀。”

温璟放下手中的唐氏族谱,摆手示意沈文青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为师正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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