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打死张大的消息传到了老太爷耳朵里。

花甲之年的老太爷身体还算健朗,闻言先是叫人收拾了这桩事,又骂道:“定是那小丫头青蘅……”

伺候的刘管家添油加醋:“是啊太爷,那小丫头片子是越发不得了了,前头要做三少爷的正妻,昨日又新添了人命进去——”

刘管家说得起劲,没注意到老太爷的神色已经微微变了。

“叫老奴说啊,干脆卖到窑子里去,叫那小丫头尝尝飞不到枝头落地成鸡的滋味。”

老太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叫刘管家顿时倒地。

“太爷太爷——”刘管家捂着脸委屈。

老太爷神色晦暗,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都多少年了,刘伍,你那心思我还不明白。”

搁三儿(儿化音)房里,三儿一个人尝,搁窑子里,那可是谁都能碰碰了。

“那丫头就是要烂,也只能烂在赵家。你呀,再起那些心思,别怪老夫不念旧情。”

刘伍赶紧收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讨好道:“是是,老太爷说得没错,是老奴贱得慌,惦记上赵家的东西,该打该打。”边说边扇自己耳光子,打得啪啪响,还挺有节奏。

老太爷听烦了,一个眼神过去,打红了老脸的刘伍讪讪地退了出去。

老太爷将茶盏一搁,心头浮上青蘅两字。

上次见还是中秋时候,一家聚着吃饭。三儿舍不得留青蘅一个在房,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一回。

宴席上也顾不得尝月饼滋味,全去哄那丫头了。

大孙二孙眼睛虽不外瞟,心神也都飞了去,向他行礼说祝词时才勉力正了正心神。

真是个漂亮到人说不出话的祸害,贱东西,好玩意儿。

想做三儿正妻?

也看她配不配。

搁窑子里也就是个万人尝的货,贩夫走卒谁都能舔几口,脏玩意儿,留她清白还不够,妄想更多。

老太爷越想越是心神糜烂,恍惚间好似回到三十出头的年纪,正做出些眠花宿柳的勾当。

一番下来,老太爷只觉热燥,将茶又端起来几口饮尽,终了却恨起来,只恨三儿他疼爱到放肆,眼一定,将茶盏整个摔下!

二少爷今年十七了,也没娶个正妻,大白日的拉了丫鬟在房里活动。

丫鬟羞怯推辞,二少爷摸摸她脸:“羞什么,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摸过,又不比青蘅叫人瞧不得。”

丫鬟听了脸一白就要掉下泪来,二少爷捂住她眼:“歇歇,没有那模样,就别学那娇气。”

丫鬟这下可真哭了,二少爷只觉得烦,三两下扒了她衣服:“都说了娶妻后就抬你做姨娘,你妄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丫鬟嘴唇颤了颤,终是没敢说出实话来。

都是一样的姑娘,她清白身子给了二少爷不止是图那姨娘的富贵,也真存了几分真心。

可二少爷先前还哄哄她,如今得了手却是哄都不哄了。

只怪她没把持住,叫二少如此轻易得了去。眼下也只有随了二少,保住那许下的姨娘身份。

“那……那二少爷答应奴的,一定会给奴。”丫鬟怯声娇气。

二少爷一边操劳一边应付:“嗯嗯,给你,都给你。”

草率的意味儿没有掩饰半分。

丫鬟心冷了半截,却也只能扒住二少爷的背,否则还能去哪,她这样失了身的,难道真要随便配个马奴小厮,再生几个家生奴出来吗?

她实在不想过为奴为婢的日子,她做不到,就让她儿女改改命,也算她积福积德,求来世投个好胎罢了。

蝇营狗苟藏污纳垢的赵宅里,也就大少爷这儿貌似清净几分。

大少既没拉丫鬟办事,也没想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真心真意读着书准备着科考。

赵家算是这座城的地头蛇,大地主,老爷在世时,京城不得了的大人物来了,赵家也接待过。

明面上的账上钱全是赵家的,私下里却要给权贵大半。

至于是哪位权贵,老太爷没讲,大少心里也猜出几分。

自从老爷死后,明面上的活动只能由老太爷重出江湖。

老太爷没准备把这些交给大少,只叫他读书科考当官去。

大少越是读圣贤书,越是明白赵家的罪恶,但他生在这个家,还能剐下不成?

庄子里的男奴女奴配配对,生出又一串串奴隶来。老爷在世时,看上哪个女奴就要了哪个,即使那女奴还怀着孕呢。

他亲娘也是一年一年生,生三弟时难产血崩丧了命。

越是痛恨越是挣扎,他越是一头扎进书里来。

可当夜深人静时,立志要活出个不同样子的大少爷也难免沾了宅子里的风气,看不进书只望着烛光瞧去。

中秋夜,灯烛亮,他却不敢瞧去,只能余光里隐隐瞥见她。

三弟满心满脑哄她,她也不露出个开心的神色来,似乎在赵家,又似乎被掳到天上去了,只留了个躯壳应付凡人。

青蘅。

他的理智没能控制住心神,叫这两字微微地从唇缝里泄了出来。

亵渎。

他明白这举止无异于亵渎。

在这样的深夜里,忍不住唤三弟房里人的名,算什么大哥。

大少爷冷漠地将手掌置于烛光上,烧得几刹疼焦,才将手移开。

凝视变了颜色的肌肤,好似要看出个洞来。

眼一闭,不能再想了。

三少爷屋里,灯火通明。

三少又一次训话,叫伺候的丫头好好守着院门,院外的谁来都不准进。

谁放了人,谁就板子打死喂狗去。

丫鬟们岂敢不应。

赵家就是汤城的土皇帝,哪个官来了都不好使。

土皇帝也有心头爱,老太爷最疼三少,要什么给什么,而三少最疼青蘅,简而言之,青蘅也是她们头上的祖宗。

也有恨,都是丫鬟,凭什么青蘅就被捧着,她们却得跪着。

可所有的恨在见到青蘅时,莫名其妙转变了方向,为什么三少爷老太爷是土皇帝她们却为奴为婢。

如果她们成了土皇帝,青蘅不就成了她们手里的珠宝,那样美丽,多看几眼多好。

洗漱罢,三少爷问床榻上的青蘅:“别不开心了。”

青蘅脸上并无神情,哀悼亦或喜乐不沾半分,有时候三少爷都怀疑青蘅是刻在床头的画,纯属他妄想出个活人来,可有时候,三少爷又莫名能感受到青蘅的情绪,即使她依旧不显。

三少爷净了手,抚在青蘅的脸上:“冷冰冰的,我心里难受。”

青蘅抬眸,三少爷蓦然笑了下:“好阿蘅,我一定办成我们婚事,我的妻子除你绝无她人。”

“否则,就叫我做猪做狗做奴隶,叫你一刀刀地尝。”三少爷可委屈坏了,他什么时候发过这样的毒誓。

可即便如此,青蘅也只是垂下眸去,不愿跟他说话。

这可惹着了他,手开始不规矩,想要碰碰青蘅的唇。

青蘅道:“整日把我拘在这院子里,你就算另置了妻妾,我也毫不知情。”

天地良心,三少爷顿时坐了下来,手也搂着青蘅。

“这院子可不小,你要什么我也叫人送来,整个汤城没有女人越得过你去。”三少说了软话,又不免说些硬的,“可你要想出门,我不放心。”

“除非汤城的男人都死光了,”三少笑得眉眼弯弯,“我才肯抱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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