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长烟一空（三十九）
【缎君衡已经上岗了。一留衣留给你消遣，玩够了就放他回来给我加班。】
真是好一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托盘中盛放几朵花钗，一留衣替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梳上发髻，鲜花完全错落在一片鸦青里。
廊下花瓣簌簌飘浮，落英缤纷。纹饰典雅的熏笼徐徐逸出几缕清幽的烟雾缭绕回旋，暗香浮动，满庭如春。
欢如梦:中阴界灵狩缎氏，他能听到你？
【不能，所以我捏了个系统给他。】
【你是唯一特例，你是打破了常理的存在。只有你能做到观测高维。倘若是个人都能通过内观进入高维，那这个世界离毁灭也不远了。】
欢如梦翻阅着手中的一本丹方。
外神的话只说了一半，低维无法观测高维，高维却可以干涉低维。
例如她手上的这本书册。
书页上的蟾蜍图谱，在作为更高纬度的人类——欢如梦的认知中，低维度生物为事物，她观测低维度有无造成影响高维度的可能性，掌握低维从生到灭的过程。
若是不合她的心意，她随时可以把这页图纸丢进熏笼里烧掉。
至于是否存在一个丹方书册里的世界，以及描绘在这页纸上的蟾蜍，它在低维度的世界里是否为真正的生命，她并不关心。
【你什么时候再给我物色几个优质打工人？】
欢如梦：你自己不会选？
【你眼光好，我相信代行者严选。】
欢如梦不置可否，手中的书册微微抬高，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丹方。一留衣低头看了一眼给她讲解起来。
望着女子专注的神情，他说着说着突然就没了声音。
欢如梦侧过脸，抬眼看他：“继续说。”
“哦好。”一留衣匆忙应了一声，假装镇静，默默回避了她的视线。
【系统002：你完喽~你坠入爱河喽~】
一留衣对此充耳不闻，似乎已经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声音。
欢如梦听完他的思路后，思索片刻提笔拟写下一个丹方，请他指点。她本就是医师，触类旁通，学起炼丹术起步也快。
看得一留衣眼中异彩连连。“可行。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看今日这纸丹方也不外如是了。”
“你这话当真是谬赞了。”
“哪有，我向来有话直说。这丹方你改得好，改得很对症。你只是不善于表现自己罢了。我就很喜欢你这样的学生！天资过人，一点就透！”
老房子着火真幼稚，系统看着一留衣在欢如梦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等到欢如梦向他看来时，只见他手掌一翻，像献宝一样，从掌中化出巴掌大的一只炼丹炉放在欢如梦手里。
这只双耳镂空三足炼丹炉最出彩的地方，在于它并非用寻常金属铸造，而是瓷质。捧在手里细细赏玩时，能看到丹炉表面一层月白釉的光泽。这种品质，充当法器都绰绰有余。
欢如梦听见他道：
“看了好几日的书，不如亲自动手试试看？”
所以说，这人呐，无论男女，喜欢你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替你考虑到。
若没有那就是不够上心。
欢如梦欣然应允。
在一留衣的指导下她祭炼丹炉，将炼丹原料顺次打进丹炉，用真火冶炼，融化药材，取其精华而成丹。
一留衣只看了一眼丹药上的丹纹，就知道他没什么可教给她的了。却见欢如梦把手递给他。
“送给我？”
他指了指自己。
欢如梦点头，把装有药丹的瓷瓶轻轻放在他的手里。“你说要借用我烧琉璃的窑炉，就是为了给我打造这只炼丹炉吧。这是我练出的第一炉丹，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很有纪念意义，当作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回礼。”
一留衣反复摩挲着这只瓷瓶，嘴角根本压不住。
【系统002:快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吧！一瓶药丹就给你收买了？】
【一留衣：你懂什么，这是心意。礼物在于心意，不在于贵重！】
没救了。
系统002心想，炼丹你主动教的，丹炉你主动送的，炼丹材料还是你出的。到头来，随便给你一瓶药丹，就把你拿捏的死死的。你说你不被骗谁被骗呢？
骗身骗心骗财，骗因果，还骗本事。
简直了，披着温良的皮囊，身边人的利用价值被她全部榨干了。
系统002眼睁睁看着，欢如梦功体被废重修的借口在一留衣这里过了明路。
每日修行，先是从基础的拉弓引箭重修功体，后来演变到模仿绮罗生的刀法和意琦行的剑法。
从模仿开始，逐渐走出了欢如梦自己的风格。一留衣全程看着，此二人的刀法、剑法在她的手中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不禁让旁观者浮想联翩。若是将自己的武学传授给她，她又会有怎样的诠释？
一留衣鼓掌:
“你已经把握到他们的几分精髓了。我之前倒是未曾听说过你跟他们学了刀和剑。”
系统002：手上用的刀和剑还是从葬刀会抢来的，葬刀会也被她掏空了，恶名全让葬刀会担了，好处全是她的。痕江月卑躬屈膝、卧薪尝胆多年，到手的老狗刀谱还没捂热乎，一腔心血为他人作嫁衣裳，死不瞑目。
系统002：还把他的死栽赃嫁祸给绮罗生，就算痕江月在烟都的双胞胎哥哥找麻烦，也是找绮罗生的麻烦。葬刀会因痕江月的死解散后，失踪的财产也就没人追究了。
“剑宿指点过我，可惜那时我的功体与功法冲突，因我不愿舍弃家传，无法习剑。至于绮罗生，看得多了，也能模仿出来几招。”
一留衣一听，上赶着问：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是你功体底子是以术法为主，或许可以练一些护身的拳脚功夫，要不要跟我学掌啊？”
系统002：白送啊！全是白送啊！太可怕了！
不仅拿一留衣当师资，还拿他当搭戏的对象。
先是跟他示弱，做出一副压抑许久忍不住倾诉婚姻生活不幸福的模样，一留衣怜惜弱小，欢如梦欲擒故纵成功把人留下来。
就这，一留衣心里美得跟个什么似的。
再然后日日厮守夜夜敦伦，在感情正浓时引导话题，先是说起意绮两人下落不明，再以担心意琦行的伤势为由，引发出两个人的共同语言，顺势探讨交流医术。
欢如梦就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当初意琦行伤重时，天踦爵送来你炼制的药丹，此丹疗效独特让我印象深刻。
一留衣则回：你之医术精湛同样令我赞叹，意琦行若无你的治疗，不可能痊愈的如此之快。
话匣子一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利用一留衣对她的补偿心理，欢如梦轻而易举的学到了他的炼丹术和掌法。一留衣为了弥补曾经对她造成的创伤，更是倾囊相授。
系统002：活该她能当高管啊。
至于系统002的作用，也就是故意说说反话，适当泼泼冷水。人都有逆反心理。
欢如梦本身条件就不错，它越看不上，宿主越觉得欢如梦好的不能再好了，越不容许系统002说她的不好。
更何况一留衣可不是个傻的，他对系统还有警惕心理。
适当点破一部分欢如梦的心机，宿主越不会往那方面想。
它系统002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辅助罢了，宿主消极怠工，它只能给大佬打打下手，也算是混个基础业绩。
系统002看着这俩人演练掌法，时不时就有眼神肢体接触。一留衣抱着什么目的它不关心，欢如梦目的肯定不纯。
【系统002：噫~没眼看。】
有些人表面上不动声色。
【一留衣：打扰别人谈恋爱，会遭雷劈的。】
实则已经为爱盲目了。
可怜呐，欢如梦不过是逢场作戏，把他当个工具人罢了。
它看得分明，当一切的利用价值消之殆尽，欢如梦所剩下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因为她已经被养大了胃口。
什么贪多嚼不烂？什么见好就收？在她这里不存在。
只有生来拥有选择权的人，才会有这种高高在上的从容。
人呐，也只有是在什么都不缺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无欲无求、淡泊名利、品行高洁，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而她却是从亡魂之地爬回来的恶鬼，她永远不会满足。
之所以还没有舍弃一留衣，一是因为一留衣还有价值，二是因为欢如梦将她和一留衣的这段感情视作一个故事，如果故事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那么这个故事就还没有结束。
辜独明，暮成雪之胞弟，居住在死海灯岸，善解毒与医病。
当初为解暮成雪宿疾，参加初代凋亡禁决并被安排为最后一关的守关者，在超轶主等人到达后，以「三六衔命酒」挡关。
最后欧阳堇代替众人饮下辜独明摆下的毒阵，助众人完成最后关卡，西幽却因此而亡，让辜独明背负一生愧疚。
欢如梦掌握着欹月寒的躯体和性命，所以欹月寒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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